陸霆淵知道他這會兒該否認的。

他答應救秦朗，和他拜托姜瑤去說，這是兩碼事，沒有任何關系的兩碼事。

只是恰好在同一時間發生了而已。

不該是紀清苒口中的易，他也不是會拿別人命要挾的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煩。

每次提起秦朗，他都莫名的煩，只想盡快跳過這個話題，不再和爭辯什麼。

他心不在焉地說了句：“你想怎麼理解都行，總之，我答應你救秦朗，你也要答應幫忙找賀瑾禹。”

就像是終于落地的靴子，紀清苒在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臉很平靜，甚至是松了口氣。

事到如今，不想欠他什麼。

陸唯安說李總那邊獅子大開口，要很多錢。是場易也好，至這樣一來，花陸霆淵的錢，沒有心理負擔。

再次和陸霆淵確認了，他會盡快把秦朗救出來，便準備走了。

陸霆淵不放走。

他環住的腰，在一起。

“不是說讓我把你公之于眾？走，帶你去見我的朋友。”他漫不經心地說著話，已經上了耳廓，含了好一會兒耳垂。“

紀清苒不耐，偏開頭躲開他的：“我更希你能盡快把秦朗救出來。”

陸霆淵“嗯”了一聲，不以為意道：“陸唯安就是拿著這一點，你才對他言聽計從啊？苒苒，你在陸唯安面前那麼乖，為什麼換到我面前，就變得不聽話了？”

他把掰過來，低頭啄了下的，輕笑：“我也喜歡乖巧的你。”

紀清苒沉默了好一會兒，問他：“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讓你做什麼，你都肯？”他不聲道。

紀清苒沒有立刻回答他。

其實很怕，怕他像過去那樣對做一些很過分的事。

那些放得很開的事，雖然都陪他做過，可心里還是接不了。

可又不敢不答應。

過去是怕他不高興，不要。

現在也怕他不高興，不救秦朗。

“好。”沒什麼語氣地說。

陸霆淵低頭看了一會兒，并沒有說什麼。

如果紀清苒現在抬頭看的話，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失。

可以為別的男人付出所有，卻不把他當回事，他怎麼能不失？

他帶著紀清苒參加了場小規模的聚會，幾個關系好的朋友一起喝酒玩牌，偶爾會所老板會贊助一些彩頭。

今晚的彩頭是個包，限量版的，很適合年輕孩子背。

杜明謙看到陸霆淵進來，手和他打招呼，順便一指擺在牌桌旁邊的彩頭，笑道：“陸哥你來的正巧，這款包可不正適合依依背？老周該不會是知道你要來，才提前備好了東西吧？”

正說著，留意到陸霆淵后跟了個人，個頭明顯比他矮一截，便了然地笑笑。

“依依也來了？老規矩，想喝什麼隨便點。”

紀清苒從陸霆淵后走出來，杜明謙臉上的笑意明顯僵住了。

他當著的面，皺眉問陸霆淵：“你帶來干什麼？依依呢？”

陸霆淵把紀清苒按坐在沙發上，臉不太好道：“我不看著，就要把我綠了。”

聞言，杜明謙看著紀清苒的目更加鄙夷。

他在陸霆淵去上洗手間的空隙，湊到紀清苒邊說：“你要是想撈錢，大可以開個價，只要不是太離譜，這錢我可以替陸哥出了。”

紀清苒懶得搭理他，看也不看一眼。

杜明謙便接著勸：“真沒必要一直纏著陸哥不放。你應該也看出來依依對陸哥有意思了，和陸哥早晚都要在一起，你這樣一直在中間，膈應誰呢？”

紀清苒這時候才提醒他：“放手這件事，你應該去和陸霆淵說。”

和陸霆淵之間不存在誰綠誰，早就提了分手，是他一直不肯分。

一邊不讓走，一邊和蘇依依曖昧不清。

對他的死心，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起來。

之后就變了厭惡。

是的，現在的，厭惡陸霆淵。

十八歲的紀清苒把陸霆淵看作是拉出泥潭的救世主，怎麼也想不到，八年后，二十六歲的紀清苒會對陸霆淵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想過，如果那天他沒有跑到出租屋看，可能會死在出租屋里，再不用像螻蟻一樣卑微求生。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本來就不是被家人所期待的人，留在世上茍延殘，只會徒增笑柄。

也許那時候死了，紀華禮和陳玉茹看到冰冷的尸，看到一脈相承的流了一地，會想起來才是他們的兒。

他們幡然悔悟，會把紀婉趕出去，會日日夜夜活在對的愧疚里，會痛不生。

紀清苒這麼想著，就有了一種沖，想要讓其他人后悔的沖。

余看見，茶幾上放了把削水果的刀。

盯著水果刀看了好一會兒，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把刀拿起來，并且出了纖細的手腕。

記得那種覺，很疼，卻有種莫名的報復的快意。

紀清苒把水果刀，搭在了手腕上。

“你干什麼？”

陸霆淵一回來，就看到紀清苒在試圖割腕。他沖過去，一把拍開放在刀下的手，表不是一般的憤怒。

“不要你管。”

紀清苒只覺得很吵。

不耐煩地揮手，手里的水果刀著他的胳膊劃過，很快跡滲出來，染紅了他的袖。

杜明謙看呆了，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紀清苒在做什麼。

他一把奪過手里的刀，拋得遠遠的，再趕去查看陸霆淵的傷勢。

“陸哥，你胳膊要不要？這人瘋了，我替你報警吧。”

陸霆淵沒去管還在流的胳膊，反而按住了杜明謙拿手機的手：“沒事，一點皮外傷。”

“可……”

陸霆淵打斷他的話，輕笑道：“水果刀而已，能傷到什麼程度？去幫我要消毒水和繃帶，我還要贏彩頭。”

他說著，看向紀清苒。

臉依舊不好，看他的目也像看仇人。

他問有沒有事的話就不想說了，只是淡淡問：“上次醫生給你開的那些藥，是不是沒有連續吃？住院治療還是繼續吃藥，你選一個。”

紀清苒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藥吃完了。”

“明天我陪你去開。”

他說完，便不再管，理好傷口后，坐上了牌桌。

傷口很淺，只是因為流了，才看起來可怕。

他沒放在心上，反而因禍得福，手氣好的棚，大殺四方，一舉贏得了彩頭。

陸霆淵拿過包，順手遞給紀清苒：“是你的了。”

杜明謙愣了下，說：“陸哥，你不準備送給依依啊？可我快，都告訴依依，你給贏了個包……”

陸霆淵遞到一半的手，又了回來。

而紀清苒的手，剛剛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