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陳琛一面擼著周榮的背，一面點頭哈腰地沖周圍人道歉，心想誰再跟周榮出來喝酒誰就是孫子……

但周榮好像完全忘記了和陳琛喝的那場酒，之后一個禮拜都對他答不理的，甚至刻意躲避和他的流，

可能是難堪吧，把想對那人說的話全說給了他這個臭老爺們兒聽。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陳琛無奈地搖搖頭，拉著剩下的幾個人去吃晚飯了。

耳子總算清凈了，周榮睜開眼看一看空的辦公室，幾個單漢的桌子得他都沒眼看，七八糟的手辦，快要放過期的飲料和零食，只有年紀稍大一些的李鑫桌上還算干凈，除了老婆和兒的照片沒有別的東西。

周榮盯著那幾張照片出神，好奇怪，一個父親的份就能把男孩和男人徹底分割開來，他的年沒父親，他也不向往做父親，可這件事就是印在他基因里的一項任務，強迫他去完。

但他沒有告訴，那天晚上他抱住燒得滾燙的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棄做父親的任務，

“反正都這個年紀了，沒孩子就沒孩子吧。”

可這句話他終究沒能說給聽，

因為他解開了的扣。

臥室里的燈很暗，但足以讓他看清前一刀刀細碎的傷疤，還有煙頭燙過的痕跡，

他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對很暴，像要撕碎的一樣貫穿著，哭喊求饒，但那些的念頭如詛咒般在他耳邊回響，

“都被玩壞了，再用力點又有什麼關系？多玩幾下扔掉就好。”

這句話閃過腦海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但隨后他就掐住的脖子肆意侵略。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對過于強烈，可現在在燈下看著被凌辱的傷痕，他意識到那不是，而是輕賤。

他骨子里是輕賤的。

那一句“我會娶你”都到了邊，卻被他生生給咽了回去。

“你好，是周榮周醫生嗎？”

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周榮的思緒被打斷，一抬眼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深夾克，臉上帶著還算平和的笑容，但炯炯有神的眼睛迫極強。

“我是周榮，請問你是？”周榮坐直，恢復了淡然自若的神。

“周醫生你好，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我霍翎”

周榮不聲地看一眼對方遞過來的警證，笑著點點頭，“你好霍警，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駱平年您認識嗎？我們現在需要了解一些關于他的況。”

霍翎的警察拉開周榮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語氣像嘮家常一樣輕松自如。

“駱平年……”周榮沉一下，“認識，我們一起吃過飯，但應該算不上悉。”

霍翎似乎早已有所了解，認同地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本案的幾個關鍵人我們已經探訪過了，但是……證據鏈需要完整，所有相關人員我們都要進行問話。”

“本案？”周榮皺起眉，不解地看向霍翎，

“對，”霍翎盯著周榮的眼睛，可語氣卻平平淡淡的，像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駱平年涉嫌對多名進行人傷害，還有……一周前我們在海邊發現了一尸，據調查是他前妻。”

駱平年的前妻，周榮眼前浮現一張人的臉，沖他低眉順眼地笑著，清澈的眼睛像小鹿，即便他對如此涼薄，那眼睛里也從來沒有怨恨，有的只是諒和疼惜。

所以死了是什麼意思呢？沒有人比醫生更了解死亡的含義，人在死掉的那一刻就和沒有區別了，沒有面，沒有尊嚴，所有的和愿都不復存在，

也一樣，似水的眼睛沒有了澤，灰蒙蒙的像死魚一樣，邊的笑容變得僵冰冷，潤的秀發一綹綹落，皮和骨骼一片片腐爛……

和他說過很多話，但此刻他耳邊只回著心碎的聲音：“周榮，你會娶我嗎？

周榮覺搖搖墜，耳邊沉悶的嗡嗡聲越來越響，最后變尖銳刺耳的鳴，把腦子炸得稀爛。

“周醫生？周醫生你還好嗎？”

周榮看到霍翎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只言片語傳到他耳朵里變一串難以解譯的碼，反反復復只回著三個字：

“死了”

霍翎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周榮，一個人的死訊能讓見慣生離死別的醫生失魂落魄至此，還真是有意思。

但那個死掉的人，一個野心的拜金，再怎麼看都和刻骨銘心的無關吧。

他倆說的是一個人麼？

“周醫生認識沈琳？”

聽到沈琳的名字，周榮先是一愣，隨即黯淡無的眼睛亮起一束火苗，死死盯著他問道：

“沈琳？駱平年的前妻不是趙小嗎？所以死的不是趙小對嗎？”

周榮像快淹死的人抓到湍急河流中的一塊浮木，死死抱住再也不撒手。

原來如此，霍翎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桌面，

“看來周醫生和趙小姐頗深啊……確實，說起來趙小姐應該算駱平年的前前妻，和離婚以后駱平年又結了一次婚，對方沈琳，是個模特，我們發現的尸是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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