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營銷做得不錯，但他們知道自己辦了什麼業務嗎？還有，銀行員工可以拿客戶的手機代客買賣黃金嗎？哦對了，剛才那位先生票賬戶的資金碼也是你幫他設置的？”

真服了，年紀不大這麼刁鉆的男人也見，你說一句話他總能找幾個出來，關鍵是他油鹽不進，唯一的要求是知道趙小的下落，

說實話倒真希知道趙小去了哪兒，一分鐘都不想再跟這個令人如芒在背的男人周旋。

不過他聽到“配偶”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有些變化，沒剛才那麼強，甚至有些容，雖然轉瞬即逝但也足夠被一個在銀行工作幾十年的人捕捉到，于是曉之以之以理，

“而且……拋去規章制度的問題，小平時很跟我們流的想法，大學剛畢業就到我們網點了，那時候就不說話，后來……結婚了嘛，就被調到分行營業部里去了，五年以后才🍇回來，人更安靜了，離職也非常突然，我們確實不知道的去向。”

“不過好像很喜歡畫畫，參加過一次行里的畫畫比賽，還拿了獎，也蠻喜歡孩子，客戶的孩子再搗蛋都有耐心，陪他們玩啊鬧啊的。”

“這些可能沒什麼用，但確實是我們對唯一的了解了，周先生您看……”

沙發里的男人始終不發一言，他好像本沒在聽，只著行長辦公室墻上的合照出神，暖的燈落在他臉上，使他的表變得，其實他的表從看到合照的那一刻就變得，

“連合照都要把自己藏起來。”他像自言自語一樣呢喃，

行長有些愧，心想哪里是要藏啊，是行里幾個年輕表現的小姑娘把到一邊去了，剛要開口解釋是趙小格低調，就看到男人一臉自豪地說：“們哪里有漂亮。”

他說完這句話起就走，行長嚇了一跳，站起來追在他后小心翼翼地問：“周先生，今天的事……”

“放心吧，再見。”

這是周榮日常的一部分，上班下班，吃飯洗澡睡覺看書，偶爾循著那個人的生活軌跡尋找的蹤跡。

這一部分活占據他日常生活的時間并不長，但他總是一遍遍在夢里看到，白天也沒想，但是晚上總會到他的夢里來煩他，

最常出現的地方還是那片海灘，細細的白白的腳在后的沙灘上留下一串細碎的小腳印，海妖一般的長發在空中狂舞，

但其實他們在很多地方都見過面啊：手室，駱平年的家，他的家，還有孤寂的別墅和那間小小的破敗的出租屋，

他們也發生過很多事：爭吵，逃離，擁抱，接吻，纏綿，他一次比一次激烈地沖撞的，在溫暖幽暗的最深釋放，

離他那麼近，近到他以為他們可以一輩子這樣廝磨下去，

又離他那麼遠，那天問了很多很多關于他的事，他的年和單親家庭，他求學的經歷，他的婚姻，他喜歡和討厭的食，百看不厭的書籍，欣賞的電影……

可關于的事他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不知道。

那天在沙灘上用樹枝寫了好多字又匆匆忙忙地抹掉，寫的什麼？他當時只想和共赴云雨，也懶得去糾纏寫了什麼蠢東西，反正時間還有那麼多，總有知道的時候，

可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從來沒出現過。

當故事到了結局，人們總會想到它的開始，

他們的故事真正開始于他自作主張地假扮一夜網友把約在那家廉價旅館里，那時候做完手沒多久，剛剛失去做母親的能力就迫切地想徹底毀了自己，而他想的是拉一把，把從自毀的邊緣拽回來，

他在旅館骯臟的房間里看到的時候穿著華麗的皮草外套，背著一個大大的香奈兒皮包，明明是貴婦的裝扮卻給人一種淪落街頭的落魄，

他可不是救了嗎？他一直在救。

但在夢里并非如此，趙小失蹤后他有幾次夢到了那家旅館，夢里他在那搖搖墜的破床上瘋狂破碎的，也許他在三年前決定約的時候就想這樣，

這就是趙小讓他氣惱的地方：總讓他看到自己暗不堪又下作的一面。

而他們經歷的一切，他的矛盾和掙扎，這些都隨著的離去變得模糊不清，

就連他想和生活在一起的打算也讓人覺得可笑，他就不該和任何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找干嘛呢？

他說了那些話傷害，二婚人這幾個字對的傷害有多大他知道，他口而出，也覆水難收。

說陪他走過的路無論對錯都開心，他想說他也開心的，

他還想告訴，他現在真的要去衛生所當衛生員了，還愿不愿意跟著他吃苦？

算了這個就不說了，搞得好像他低三下四求似的，

對，再見到的話就跟說他很喜歡，然后再問問還愿不愿意……算了，就好好道個別吧。

他這樣想著，頓時覺得輕松不，他今天不忙，以后都不會再忙了。

他把車窗搖下來，高架上空的，每天他都只看得到它擁堵的樣子，可現在明得刺眼的照在柏油路上，耳邊是鳥兒輕快的啁啾，高架兩旁青翠滴的香樟和銀杏樹葉隨風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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