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厭與相隔一米遠，左耳戴著一枚黑鉆石耳釘，一頭小臟辮張揚不羈。

落在別人上是殺馬特，但誰讓他長得好呢，帶著蓬的野，實打實的不良年。

九笙不確定江祁厭有沒有聽見講電話，但即使聽見了，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有些事，本不是能選擇的。

是不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嗎？

還是不想要有一個正常點的母親？

主迎上他探究的目，“怎麼我不能哭？哭是你家的還是你去申請專利了？”

“都哭那樣了怎麼還那麼暴躁？”江祁厭在口袋中握著紙巾的手攥。

到底是沒拿出來，他好像天生做不了哄人的事。

就，特別扭。

他干脆學著剛剛哭的樣子肩膀抖，一一，甚至比還要夸張。

九笙掀了掀眼皮，要笑不笑地看著他，“你哭的太丑，重哭，我給你錄下來改天當反面教材。”

江祁厭歪頭看，“真是好奇，你是什麼構造。”

九笙自娛自樂，“我自小骨骼清奇。”

江祁厭翻了個白眼，“那你是聊齋哪一集？”

九笙‘撲哧’一下笑了，不小心牽上的傷口，痛的直皺眉。

江祁厭視線順著清冷的眉眼寸寸下移，落在嫣紅的瓣上，眉峰微凝，揶揄，“你怎麼了？被豬啃了？”

九笙想到衛生間的那個驚心魄的吻仍心有余悸。

“沒有，我自己不小心的咬的。”

江祁厭‘切’了一聲，給了一記‘誰信啊’的眼神，赸笑道，“不是，你剛剛哭什麼呢？誰欺負你了？”

九笙含糊搪塞，“沒什麼，你回去上課吧。”

江祁厭戲謔，“我都聽見了。”

九笙聲音瞬間淡漠，不爽，“聽見了你還問？有貓餅？”

江祁厭笑的一臉意味深，“你說臟話，我要舉報你。”

九笙說，“誰規定老師不能說臟話了？老師也是人，是人就有緒。”

江祁厭被的反駁一噎，隨即笑出聲來，“行行行，咱倆也算有緣，都有一個不靠譜的媽，這麼比起來我好像還贏了你，至我媽不會問我要錢，還會每個月給我花不完的錢。”

說著，年的臉便沉了下來，“窮的只有錢了，但還是一年365天都在賺錢。”

九笙瞧著年瞬間緒低落，開起了玩笑，“那實在不行咱倆換換？我就缺個這樣財大氣的媽。”

江祁厭角邪勾，“有錢連自己親媽都不要了？嘖嘖。”

九笙彎眼一笑，“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不懂嗎？”

江祁厭，“你就教導你學生這些歪門邪道？”

九笙，“我這提前告知你社會險惡，等你遭到社會的毒打就知道了。”

江祁厭說不過，“你怎麼跟我小舅一樣？說話一套一套的。”

“你小舅？”九笙挑眉，“那我們還真是素未謀面卻志同道合，跟你只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祁厭輕笑，“好好好，你行，你真行。”

九笙，“我不行我怎麼能當得了你江祁厭的老師？”

江祁厭，“.......”

九笙，“行了，快回去上課吧，別在這貧。”

說罷，抬步走。

江祁厭在后住，“哎，你等一下，你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九笙轉過，正了幾分，“謝謝，不過我不需要。”

江祁厭眉梢微挑，“為什麼？怕欠我人？”

九笙輕輕搖頭，“不是怕欠人，而是我早已經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

“而且，我想告訴你的是，每個人的生活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你擁有的，也許正是別人羨慕的，所以，別總是看到自己沒有的，也要珍惜自己擁有的。”

末了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可能不喜歡說教，所以我剛剛說的話，你也可以選擇左耳進右耳出。”

江祁厭看著離開纖細的背影，角不自覺上揚，微瞇的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好奇那纖薄的里到底住著怎樣的一個靈魂。

京大的校園，樹葉在微風的輕下輕輕飄落，宛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其中最好看的那片，恰巧掉落在九笙懷中抱著的書本上。

拿起落葉迎上，中間最薄弱的地方約有一束照進來。

九笙將那片落葉夾進書本，挲了一下腕骨間手表，那是父送的十八歲生日禮，限量款，價值不菲。

也是唯一的念想。

表的鋼盤印著一串專屬于名字的字母寫和生日。

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出手。

離答應給那男人錢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二小時，除了把它暫時當掉，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其實若是張張口，蘇喂會毫不猶豫地把錢借給。

但格使然，不喜歡麻煩別人，尤其是跟自己的好朋友借錢。

正想著，迎面走來一襲白風姿颯然的陸梨。

四目相對，避無可避。

陸梨彎眼一笑，率先開口，“九笙，你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聊聊？”

九笙也沒想避，有些事該來的早晚會來。

天臺上，微風的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這次，換九笙先開口問，“你想跟我聊什麼？工作？男人？還是我們的姐妹？”

陸梨一愣，轉而笑道，“九笙，你變了，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九笙語氣平和，“是啊，你也變了。”

陸梨頓了下，“確實，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大家都變了，畢竟誰也不會在原地一直停留，不是嗎？”

不知是不是九笙過于敏，竟從的話中聽出幾分意有所指。

安靜幾秒，直言道，“你是在說江淮時嗎？”

陸梨斂眸幾瞬，微風吹了的發，“九笙，你錯了，江淮時是過去式，而江燼才是現在時。”

九笙神如常，“我知道。”

陸梨輕笑一聲，“你知道？你知道你還回來？回來也就算了，你怎麼還敢出現在他面前的？”

九笙微微用力攥指尖。

回國是無奈之舉，跟俞蓮舟在加州被那些追債的追了整整一年，在接到京大的offer后，才了回國的念頭。

若是有可能，愿意此生不復相見。

當初真的把人傷太狠了，確實沒臉。

說到這，陸梨緒有些激，“當初是你提的分手，是你不要他了，你知道他那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