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拳頭，角破了，一鮮滲了出來。

他捂著角，一臉不可置信，“江祁厭，你瘋了嗎？”

葉青青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呆住了，淚水還掛在臉上，聲音抖著說，“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程旭，你沒事吧？”說著，上前想檢查一下程旭的傷勢。

卻被程旭一把甩開，“滾，惡心我，我嫌你臟。”

葉青青的僵在原地，淚水再次洶涌而出，“程旭，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程旭怒視著，“你做出這種事，還有臉哭？”

江祁厭眉頭皺，狠狠揪著程旭的領，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你倆回被窩子自己吵去，有病是吧？你沒看見你傷著了嗎？眼瞎了是不是？”

九笙半坐在地上，臉慘白，眉頭地擰在一起，雙眼閉，眼角因為疼痛而出了淚花，脊背也因疼痛而微微彎曲。

程旭本是想甩開葉青青，怒上心頭，剛剛這一下用了九九的力氣。

這下好了，他有些懵。

反應了兩秒鐘，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不小心傷到了九笙。

程旭一臉的懊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誤傷到教授。”

葉青青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淚，“都怪我，要不是我...”

程旭，“你閉！”

江祁厭一把甩開他的領，“你倆都閉！滾兒邊去，等會再跟你們算賬。”

他快步走到九笙跟前，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怎麼樣？我送你去醫務室。”

九笙咬著，強忍著疼痛，“我...我沒事，緩緩就好。”

江祁厭哪肯聽，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不行，都疼這樣了，必須去看看。”

此時，程旭和葉青青也圍了過來，程旭滿臉愧疚，“教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江祁厭黑著臉，“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

九笙擺擺手，“江祁厭，真沒事，我好了，說兩句。”

江祁厭皺著眉頭，一臉的不相信，“不行，還是得去檢查一下，萬一有什麼問題怎麼辦？”

九笙站直子，強忍傳來的鈍痛說，“真的不用，你別這麼張，我沒事了。”

“那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江祁厭看著倔強的樣子，心里氣上心頭。

再次把矛頭指向程旭。

江祁厭扭了扭脖子，指骨被他攥的‘咯吱咯吱’響。

“你小子，今天這事兒沒完！”

說罷，他轉頭看向程旭，眼睛瞪得像銅鈴，又要上去揍人家。

九笙連忙手拉住他的手腕，“江祁厭，別沖！”

江祁厭被拉住，作一滯，垂眸，視線落在自己腕骨間的手。

目一點點向上移，最終落在九笙煞白的小臉上。

他滿臉的不甘，“他把你傷這樣，不能就這麼算了！”

九笙拉住他，“這只是個意外，程同學也不是故意的，得饒人且饒人。”

江祁厭咬著牙，口劇烈起伏，“可是...”

九笙眼神不容置喙，“我是老師，聽我的。”

江祁厭看著那雙氤氳的眸子，最終還是強下怒火，“好，我聽你的，但他必須給你好好道歉。”

程旭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教授，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葉青青也跟著說，“教授，都怪我，都是因為我，您別怪程旭。”

九笙緩了緩，臉稍微好了一些，“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們都冷靜一點，把事說明白了比什麼都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說到這，葉青青便垂下眸子，咬著，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程旭看了一眼，別過頭去，悶聲說，“還不是不知檢點，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我們說好畢業就結婚的，結果轉頭就給我整這麼一出。”

葉青青一聽，激地抬起頭，“我沒有！”

程旭攥著拳頭，“你沒有？你沒有上那些痕跡哪來的？我朋友親眼看見有豪車送你回來，我現在是沒錢，但你就不能等等我嗎？我只是家庭條件不好現在窮，誰還能窮一輩子？葉青青，你知道嗎？我有多麼你現在就有多麼恨你...”

說到最后，程旭眼底已是猩紅一片。

闔目，眸間有有溫熱的水澤在流。

葉青青死死拽著服下擺，攥到面料發皺，捂住，任由淚水落，死命抑住自己的哭聲，卻不再發一言。

聞言 ，九笙愣了愣，突然嚨發，從脊梁骨開始的麻意散布到整個背部。

嚨哽咽，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江祁厭，你先把葉青青帶到三樓那間單獨的辦公室，我跟程旭單獨說兩句話，一會去找你們。”

江祁厭眸沉沉，漂亮的琥珀瞳眸鎖定，“你一個人可以？”

九笙點頭，“可以。”

江祁厭眉梢輕挑，眼神一暗，惡狠狠地對程旭拋出一個警告，“你給我態度好點，要是掉一頭發，我揍你丫的。”

九笙擰眉，這語氣，這小表，怎麼跟他那個小舅如出一轍？

......

程旭站在樹蔭下，秋天的落葉有一片恰巧落在他的肩頭。

他低垂著頭，雙手在兜，形顯得有些落寞。

等江祁厭離開后，九笙微微攤開掌心，右手破了皮，滲出跡。

皺了皺眉，沒太在意這點小傷，看向程旭，聲音溫和。

“程旭，咱們聊聊，你不要有力，我們是師生關系沒錯，但如果可以，我也希能為你的朋友。”

程旭抬起頭，兩眼泛紅，苦開口，“教授...”

九笙鼓勵道，“有什麼說什麼，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程旭喃語，“其實我和青青是從十八線小縣城一起努力考到京大的，我們高中那會就在一起了，但我的家庭條件不富裕，可以說很貧困，我家五個孩子，就連學費都是我暑假打工自己攢的，因為我爸說了，他不管，即使我考的是全國一流名牌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