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記憶是不夠準確的。

很容易外界干擾，也會心理影響進行重塑和編造。

更不用說陸凜深三年前還曾因外傷，失去過所有記憶，就算恢復了，但就一定都是真實的嗎？

靳凡抱有懷疑，倒不是對他不信任。

陸凜深仔細想了想，忽然開口還轉換了話題：“你覺不覺得唐依依當年面部毀容后，重新整容的臉，像不像……這個人。”

他說著，從手機中調出一張照片遞給靳凡。

照片是很多年前的，也不是電子版，而是從洗出來的實照片拍攝的，畫面不是很清晰，但靳凡一打眼，還以為是季云宜。

他了，剛想說話，但又瞥著照片中人眼角的淚痣，拿過手機仔細觀瞧，“這人……好像季云宜，但又不是，是……”

“江帆月。”

陸凜深給出了名字。

對于這人，他曾經一無所聞，直到三年前陸祁年對他起殺心之前，說了那些話中他才得知江帆月這個名字，以及這個人。

死里逃生后，陸凜深通過一些手段翻查了一下這人，記載寥寥，也難以找尋什麼信息了，畢竟也是死了很多年的人，就連這張照片都找得很費勁。

曾經，在管家陳伯的口中，將陸祁年和季云宜的婚姻不幸，歸結為季云宜邊帶著的一個實習生，說那人心積慮的勾引，還給陸祁年生過一對龍胎。

陸凜深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些，也在老爺子的書房，不經意的翻到過江帆月的一張照片。

所以他對這人有些印象。

也因此，在他失憶那段時間，唐依依找來，看著整容過后的臉，陸凜深就陷過懷疑，總覺得跟原本的唐依依不太像，像一個人，卻記憶不是很清晰。

后來，再次得到江帆月的照片，他才恍然所有。

“不知道唐依依從哪兒得知的江帆月，但整容了跟江帆月相似的臉，目的是什麼？”陸凜深緩過所有，又恢復慢條斯理優雅淡漠的狀態。

靳凡思緒轉：“目的……難道是不能和您在一起，就掉頭勾搭陸祁年？仗著那張白月的臉，陸祁年也會對另眼相待？”

“對。”

陸凜深沉了口氣：“這也是為什麼三年前唐依依鬧出那麼大的子，卻被陸祁年派人救走的原因，整容，就是在給自己留后路。”

靳凡連連點頭：“原來如此，但還是有可能那孩子……”

“沒可能。”陸凜深一口斷言：“我過誰，我心里清楚，除了葉然，我就沒過其他人，唐依依上哪兒懷我的孩子？生的兒子，就是陸祁年的種。”

看陸凜深如此肯定，靳凡也是信的。

“陸總，車禍的事我會繼續追查。”靳凡也繞過了話題，“但是，有沒有可能是唐依依做的？”

陸凜深瞇起了眸，給出的話音更加明確：“不用懷疑，就是。”

這人的野心，遠超想象，手段也足夠狠戾。

最關鍵的，唐依依難以對付的不是有多大的后臺，也不是能給自己找多跳板后路，而是做事滴水不，絕對不留下任何蛛馬跡。

比如當年謀殺莊可。

再比如現在派人對葉然制造車禍。

靳凡意識到這些，臉也有些發沉：“陸總，三年前您讓我制造一些證據，指控唐依依謀害莊可，但幾年過去了，那些證據也被查出是偽造的……”

“沒事，除掉有的是辦法，先讓活躍兩天，也沒什麼。”

陸凜深瞇起的眸翳又凜冽，畢竟，讓子彈飛一會兒，才能讓唐依依慘上加慘，不是嗎。

靳凡點了下頭，還想說什麼，余卻瞥見林燦抱著穗穗走了過來，他就適可而止，帶著文件先走一步。

穗穗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即便被有些陌生的林燦抱出來了，也沒懷疑對方是壞人，就一聲不吭的。

此時林燦抱著走到陸凜深近前：“哥，這孩子不會說話了，一路上都不吭聲，有點怪啊。”

“我會說話。”穗穗如同蚊嚀的聲音很小，也很干。

林燦一笑，立馬高興逗：“你會說話啊？會說話怎麼不理叔叔呀？喏，你看看他是誰？他是你爸爸啊。”

穗穗看了眼陸凜深，就短短一眼，迅速扭過頭又不理人了。

陸凜深看著這孩子，心里有些復雜，對著出手：“幾年不見，不認識爸爸了？還是生爸爸的氣了？”

“你不是我爸爸。”穗穗依舊不肯正眼看他，還掙扎著從林燦懷中下來，“葉然呢？在哪里？”

陸凜深蹲下，深吸了口氣勉強出一笑意：“要找你媽媽啊？……病了，在里面躺著呢。”

穗穗一驚，明顯黑白分明的眼瞳急速，順著陸凜深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疾步也沖到了重癥監護室的門口：“媽媽！媽媽你怎麼了？讓我進去！媽媽！”

里面的護士納悶地走來，林燦急忙朝護士揮手，示意沒事的。

護士走開了。

陸凜深也來到了穗穗近旁，將拉過來，“穗穗，媽媽現在需要休息，你和爸爸一起在這里等好不好？”

穗穗抿著，眼眶都有些紅了，卻乖乖地點了點頭。

陸凜深一把抱起，坐去了一側的家屬休息區，林燦也趁著這個功夫，跑下樓去買吃的了。

“穗穗，這幾天你過得很不高興對不對？”

陸凜深暗中什麼都知道，此時也耐心地著穗穗的頭頂：“和爸爸說說，為什麼呢？老師不好，打你，你為什麼還要忍著不告訴你媽媽？”

穗穗仰頭看了他一眼，曾經陸凜深整天抱著、哄著、換尿不喂飯，但那時候太小了，不記事，印象中是有個爸爸的，但是……

“我爸爸死了，你不是。”穗穗低下頭，小聲可憐兮兮的，“葉然也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也死了……我應該是個孤兒的。”

陸凜深眸一沉，看來這孩子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