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一下，側過認真地著穗穗。

“那葉然算你什麼？養母嗎？”

陸凜深慢慢著穗穗的發：“養母也是母親，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最在乎的人，你還要不認嗎？”

穗穗抿著，一下就哭了。

不斷搖頭，哽咽的：“我沒有不認，但我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親爸爸和親媽媽才有責任義務養著我，葉然不應該要我……”

孩子哭的，讓陸凜深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反倒有些懷念當年那個抱在懷里，說話費勁，磕磕的小丫頭了。

“我不想為的負擔累贅……養我那麼費錢，又那麼挨累，誰心疼葉然啊……我知道那個壞人殺了葉然的媽媽，我忍著什麼都不說，等我被打死了，葉然和警察叔叔都能查出來，蘇老師是被那個壞人指使的，就能報仇了……”

原來是這樣……

陸凜深忽然覺得這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好像也是老天派下來對他的懲罰。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都知道忍，想辦法制造證據，替葉然報了殺母之仇，而他呢？當年偏聽偏信唐依依，錯過了多時機。

要不是他的干擾和維護，又怎麼會得葉然最終走上了綁架報仇的道路。

陸凜深抱住了穗穗，哄著安，但心里也難的近乎瘋狂，他強忍著去穗穗臉上的淚：“不哭了，穗穗乖，你先聽爸爸說……”

“那個壞人，爸爸會理，也會替你媽媽報仇，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該做的，你不用這麼懂事的。”

穗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地噎著鼻子。

“你確實不是我和你媽媽親生的，但等你長大了，你會明白的，這個世界上緣不能說明一切，也代表不了什麼，我們是你的養父母，就對你有責任義務。”

“養你，是我們甘愿的，你有什麼好負擔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高興了就發脾氣，想怎麼任都行，有爸爸媽媽呢。”

穗穗被，哇的一聲抱了陸凜深，哭得也更厲害了。

陸凜深一點點拍著孩子的背，為順順氣，“不哭了，哭多了爸爸心疼，你從懷抱著遇到你媽媽，你媽媽就舍不得讓你吃一點苦，也見不得你這麼掉眼淚。”

“媽媽……”

穗穗呼喊著，哭得昏天黑地。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的力也近乎耗盡了，被陸凜深摟抱著躺在懷里，眼睛紅紅的還有些腫，也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睡吧，爸爸抱著你，陪著你，閉上眼睛睡吧。”

穗穗吸著鼻子，還強撐著睜開一點眼：“你真的是……當初那個爸爸嘛？”

陸凜深耐心的聲音緩：“爸爸還能有幾個啊？以前是我，以后也是我，注定了你這輩子啊，只有我一個爸爸。”

“那你還會消失嗎？”穗穗小手抓著陸凜深的襟，還地用他的襯衫鼻涕，“媽媽說你死了，死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夢都夢不到……”

陸凜深笑笑：“爸爸沒死，往后要是順利的話，爸爸還能陪你五六十年，等送走了你媽媽，爸爸也老得不行了，才會跟你告別，去陪你媽媽。”

穗穗聽不懂，也沒腦力理解這些，就固執道：“你不會再走了對不對？你保證，你發誓！”

“好，爸爸發誓，往后余生，永遠不會離開你媽媽和你。”

穗穗放了點心，但還不依不饒道：“那我能不能求求你，好好對我媽媽？我媽媽雖然是你老婆，但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最的人了，你對好點行不行？”

陸凜深呼吸猛地一窒。

一個孩子，竟然說出這種話……

不愧都說兒是媽媽心的小棉襖。

陸凜深抑著滿心的苦，強撐著努力點點頭：“好，爸爸全都答應你，絕對說到做到，再也不會食言了。”

“別讓我媽媽傷心，一掉眼淚……”穗穗又有點要哭，小手還捂著自己心口：“我這里就疼。”

這孩子是想殺了他嗎？

遠比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說他不是人，不是東西來的效果更強，更猛烈，誅心蝕骨啊。

葉然在ICU躺了三天，況穩定后，就轉了普通病房。

單人單間，也在轉出的當天，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目的一片漆黑，即便睜開了眼睛，也知到紗布的存在，眼前灰蒙蒙的，不是純黑，但也辨認不清任何。

陸凜深來了醫生，為初步做了個簡單檢查，確定無礙后，也向解釋了眼角損的況。

葉然沒有預想中的難以接，出奇的冷靜，恍若沒理解過來，也像是無關自己一般。

等醫生們都走了，索著抓到了陸凜深的手，知到溫熱的，再次確定他是真的還活著。

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就是陸凜深權衡再三，故意詐死，瞞所有人，也騙過了的一場戲碼。

葉然很快松開了他的手，姣好的臉上被紗布遮擋了大半，也什麼都看不清，但卻很平靜地道：“我是瞎了嗎？能做移植手嗎？”

“能。”陸凜深回得干脆，也側坐在了病床旁，卻試探的出手，遲遲不敢落向，以往的排斥抗拒……屬實是讓他怕了。

“葉然，你的眼睛會恢復的，失明只是暫時的。”

葉然本就是學醫的，對此沒什麼疑慮，自然也不會反應過激。

只是又問：“穗穗呢？還在梨園，我之前請了三個保姆，我只了一天的錢……”

陸凜深急忙道：“我把兒接過來了，這幾天和我一直守著你，太累了，我讓林燦帶回家休息了，明天就會過來的。”

葉然松了口氣，但清醒地堅持道：“穗穗是我自己收養的，我和你現在法律上也沒有什麼關系了，不是你兒，你還要和我搶養權嗎？”

“不搶。”

陸凜深鼓足勇氣握住了葉然冰冷的手：“我只是希你們娘倆能收下我，別拋棄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