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微勾角，眼中晶盈，看著斯年點頭。

又輕輕地問：“是什麼程度的喜歡？”

他看著，目沉靜，悠悠回答：“比喜歡更深，更重，是……”

他終于親口承認了！

他說是，他！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也足以讓江歲覺得歡喜和雀躍。

可承認這份又有什麼用呢？

不死心又繼續問：“又是到什麼程度呢？”

面對江歲迫切追尋的眼神，斯年再也不能平靜地直視的眼了。

他閉眼，深呼吸，又重重地嘆息，說：“很很，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江歲朝他走了一步，兩個人幾乎就要沒有距離了。

仰頭看他，眼含希冀地問：“那這份的程度，足不足以使你放下一切，包括你的自尊，驕傲，委屈，痛苦和不甘，不顧一切的，選擇和我在一起重新開始生活？”

說完，雙手上他的臉，他正視自己，又小心翼翼地問他：“可以嗎？”

他不說話，只看著，神痛苦，滿眼掙扎。

許久后，他拉下江歲的手，躲避的視線，繞過的，走到電腦桌前，雙手拄著桌面，垂著頭，痛苦的仿佛馬上就要倒地。

知道這個決定很艱難，也很痛苦，所以江歲安靜地站在原地等他。

客廳安靜的可怕，墻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

五分，十分，二十分，轉眼間三十分鐘過去。

江歲覺得自己的雙都已站的發麻。

斯年終于直起，轉過頭看江歲。

江歲看到他的眉頭打了結，眼中有晶盈閃爍。

他的微微抖著，很艱難地想要開口。

一個“歲”字還未出口，聲音已經啞的不像樣子。

江歲忽然就明白了，他的回答，此刻已不需要他再親口說出來了。

這份終究是抵不過深埋在他心里的一切。

想，是時候，該放棄了。

就像一個人在黑夜里拼命的前行，卻一直看不到路的盡頭，也永遠等不到天明。

這種絕的覺是一樣的。

“好，我知道了。”

這會兒江歲很平靜。

從容地轉背對著斯年，說：“那我先回去了。”

就像每一次和斯年在校門口的平常分別一樣，只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下樓。

你我，可這不能阻擋一切，我還能怎麼辦呢？

我只能放開你，為你減一些束縛。

我能為你做的，好像只有這些了。

江歲走過漆黑的一樓時，鐵樓梯上又有急促的響聲傳來。

聽見了，可腳步依然沒停。

他追出來，停下了，又有什麼用呢？

還不是像現在這樣，忽遠忽近，折磨的人心煩。

江歲手去拉門的時候，那腳步聲追上來。

拉門的手被扣住，整個也被斯年從后單手地抱住。

的手用力的掙扎了幾下，可沒用，他力氣太大了。

江歲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

現在這又算是什麼？

漆黑安靜的空間里，只有江歲輕微地泣聲。

斯年扣著帶的手，雙臂一起環抱住的腰。

他的頭深深地埋進脖頸間，呼吸溫熱。

他發出的聲音也甕甕的，帶著一無力。

他說：“歲歲，我比你大好幾歲，我沒車，沒房，如果放棄洗清污點，甚至連前途也沒有，我只有這樣殘破的一個人，你確定，你要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聽見他這樣說，江歲的心更痛了，眼淚也更加洶涌奪眶而出。

聲音發，語氣卻無比堅定，說：“我確定，我非常非常確定，我要你，無論你什麼樣我都要！”

有一滴江歲的眼淚落在斯年手上，燙的他心尖發。

他松開手臂，把江歲的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他雙手托起的臉低下頭，瓣慢慢地朝臉上湊過去。

他的溫的從江歲的眼角，親到臉頰，最后準確地落在的上。

的上有淡淡地咸味，是淚水的味道。

他嘗到了，心揪的發。

起初他在的上溫耐心地舐挲著，木訥地隨著他，雙手攀上他瘦的腰。

后來他地舌輕易的就撬開的齒關，長驅直，與的小舌死死的糾纏。

他的呼吸變得凌，吻也開始變得有些霸道，似乎要將吻進骨子里。

江歲有些承不住，“嗚嗚”了兩聲，快不能呼吸了！

斯年頓了下，又溫繾綣地吮了兩下的舌，瓣才不舍地離開。

他眉眼溫地看了江歲一會兒，室漆黑，他只看得到黑夜里亮晶晶的眼。

他的心一片溫熱，忽的又將江歲地摟在懷里。

此刻江歲的臉頰而又燥熱，低頭埋進斯年前，也抱了他。

許久，在他懷里聲音溫地告訴他：“沒有什麼都沒關系，我只要一個你就夠了！只是大幾歲而已，有什麼問題，我喜歡最重要；沒車沒房的話，將來我可以賺錢自己買；你說你沒前途了，那也不要，我可以養你……你說你是這樣殘破的一個人，不是的，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那個完無瑕的斯年！”

說到這里，江歲從斯年懷里抬起頭，和他在夜里閃閃發亮的眼睛對上，一字一句地說：“所以，我，要你，而且只想要你，求你別再推開我。”

說完，點起腳，在斯年的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下。

斯年的眼里、心里，此刻都了一灣水。

的姑娘這是在回答他剛剛的疑慮，也是在跟他告白呢。

他現在無比慶幸，剛剛看見江歲下樓時，他遵從了本心，十分不清醒且毫不顧忌地追下來了。

不然他到哪去聽這段妙聽的話？

他現在好想再次熱烈地擁吻，把融進自己的骨里，這樣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可他還是克制住了，他只是又手托著的后腦，再一次把按到自己懷里。

好像這樣一來，他的一顆空虛了好久的心就會立馬被填滿。

他在耳邊輕聲喚，聲音低沉又蠱。

他說：“歲歲，我好你哦！”

江歲在他懷里微笑，閉眼，說：“我也是，好好你！”

我心的姑娘，我終于可以輕松對你吐意了，還好不算太晚，還好你還在！

我心的那個男孩，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你的擁抱和親吻了，還好我們沒有走散，還好你不再糾結，終于改變心意。

至此，兩顆瀕臨破碎的心終于完整。

兩個正專注于擁抱的人，也不知道是誰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起來。

斯年放開江歲，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笑意。

“了？”

江歲不好意思的點頭。

還好樓下現在漆黑一片，不然紅的像火燒一樣的臉一定都被他看進眼里了，那可不夠觀。

斯年一把勾過江歲的一只手，大手包裹住，拉著到衛生間門口。

他去開關開燈，卻被江歲阻止。

“哎，別開燈，我現在一定哭的丑死了，我不想被你看清楚。”

斯年有些好笑的了一下江歲的臉，語氣很溫地說：“好，那我去拿巾給你。”

江歲點頭，靠在門口等他。

斯年著黑進到衛生間里用熱水打了自己的巾，出來給江歲臉。

“來，頭抬起來一點。”

斯年單手住江歲的下，將的臉帶著仰起了一點，他小心翼翼地在臉上拭著。

室雖然黑暗，但過衛生間小窗口過來的路燈線，江歲認真地盯著斯年看。

看著看著，忽然笑起來說：“我覺得好不真實哦，這麼好看的男人，今天開始就屬于我了？”

然后聽到了斯年低低的笑聲。

他最后了一下江歲的鼻尖，就勢在江歲的上親了一下，很快離開。

然后他輕聲問：“這樣覺真實了嗎？”

他手又了一下江歲的臉頰，說：“是啊，這麼好看的男人以后就是你的了，而且只屬于你一個人的。”

江歲沒想到斯年還會說這樣好聽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現在真的好歡喜，的人，也這樣深深的著，真好！

“走，上樓給你做好吃的。”

斯年依舊是牽著江歲的手上樓，兩個人一起在冰箱里選了一些和菜，然后斯年親了一下江歲的手，有些不舍的松開。

“乖，去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可江歲此刻就想和斯年待在一塊，有些撒地詢問他：“讓我幫你吧，我可以摘菜。”

很難得，斯年這次沒有拒絕留在廚房里。

江歲在水池旁摘菜，他就站在一旁在案板上切，兩個人時不時的對視一眼，那眼里滿是意。

斯年要炒菜的時候，終于又把江歲從廚房里請出去了。

他說是怕熱油燙到。

江歲沒辦法，只能抱起一直在地板上朝喵嗚的油，一邊順著小家伙順的發，一邊站在廚房門外心頗好地看著斯年忙碌。

斯年每一樣菜下鍋后，騰出點時間，都會倒退到門口來親江歲一下。

每次被親完，江歲就會低著眸子抿笑。

雖然他們才彼此吐心聲沒超過一個小時，此時江歲覺得他們已經頗有一番老夫老妻的架勢了。

年輕的老公在廚房忙碌，小的妻子抱著貓在廚房門口看他，偶爾對視一眼，意暗生。

多麼好的畫面，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了。

江歲想，以后會和斯年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的，直到結婚、生子，直到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