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給我看看先。”
周應淮比高,又是平底鞋,得仰視男人。
他眉宇微挑:“你覺得我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嗎?”
確實,是多慮了。
第一對夫妻因為證件不齊全,只能折返再辦。
眼看著眼前只剩下兩對,江彌聲心頭稍有點繃。
跟周應淮結婚兩年,無時無刻都能預想到這一幕,尤其是近來。
可真到現實中,竟不是想象中的輕松暢快。
第二對夫妻辦得很順利,拿證走人,兩人甚至是相看兩厭,一個比一個走得快,恨不得馬上甩開對方。
江彌聲提步往前挪。
站在前的人,忽然子后倒,撞到了上。
不控的跟著倒。
腰間跟肩膀各有一只手攙住,鼻息是悉好聞的味道,淡淡木質清香。
像那種雨后木林的氣息。
周應淮:“沒事吧?”
江彌聲心跳了一拍,瞬間清醒,直腰桿:“我沒事。”
說完,不忘禮貌的道謝:“剛才謝謝你。”
“我就站你后邊,不扶你我跟著倒霉,不用謝我。”
這話好像是說,他不得不扶。
江彌聲腹誹,這很符合周應淮這個生意人的思維邏輯,一切從自利益考慮。
“老婆,老婆……”
男的扶起人:“你們誰有糖,我老婆低糖犯了。”
正巧早上薛甜往口袋塞了兩顆。
江彌聲掏出遞上去:“我這有。”
從口袋掏糖,再到遞過去,作快速麻利。
周應淮站在后,全程目睹一切,心里發現了微妙的變化,這段時間鬧得嚴重,江彌聲總給人一副刻薄無理的姿態。
不會有此時此刻的善舉。
甚至是看到路邊的野貓,都是一眼而過,不會正眼看的。
男人著急,江彌聲在一旁也看得急。
直到人被抬走,隊伍馬上到了。
“看不出來,你還心善。”
江彌聲坐到位置上,取出自己的證件,沒理會周應淮這句話的褒貶。
第一次離婚,彼此都不清楚流程。
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一步步進行,先填表格,再拿證件。
江彌聲全程認真細致,留給周應淮的只有一張不聲的側臉。
“兩位,請拿好離婚證。”
先手去接。
拿到證件的那一刻,江彌聲心被揪起,原來離婚證是紫紅的,要比結婚證的大紅淺一些。
起走開,都沒去看后的男人。
“江彌聲。”
“怎麼了?”
江彌聲神氣得意的扭頭,卻又沒完全扭,用一種怪異的角度看著男人。
周應淮的臉神難喻,清淡又夾雜幾分忍。
“離婚了,心里怎麼想的?”
江彌聲咧,一抹假笑綻放:“心愉悅,想必周總跟我一樣吧?”
周應淮想說“一樣”。
明明跳得很均勻的心臟,剎那間哽了下,泛起點疼意,似那種細針扎的疼。
意味深長的瞧他一眼:“周總這是怎麼了?離婚證拿到手,可以好好跟梁小姐差,怎麼還滿臉的不樂意?”
他冷聲:“你也一樣。”
他又在諷刺跟關章的關系。
江彌聲見慣不怪,甚至滿副不在意。
周應淮說:“千盼萬盼,今晚是不是考慮跟關章去約個會?”
的臉在笑,鼻子里了聲氣,外帶在心里罵了句惡心。
瞳孔中嗆著鄙視跟不屑:“非要說的話,我跟周總還是不一樣。”
“跟我面前裝什麼?是關章不要你吧?”周應淮說:“之前說好的長期合作,你要是想,可以來找我。”
江彌聲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瞬間炸了。
“周應淮,你可真是恬不知恥,一邊玩弄著梁禾,一邊跟我約。”
“江彌聲,你就像一只吃了骨頭忘記主人的狗。”
“要是你這樣的主人,狗都不愿吃骨頭。”
“還是一如既往的利。”
江彌聲不輸半分:“周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
看著的一往認真,周應淮嘲諷道:“跟你開個玩笑都開不起?”
那句“來找他”確實只是開玩笑,偏偏當真了。
江彌聲有種背刺的錯覺,掉進他設的陷阱里,自然臉不太好。
男人面淡漠:“你現在這腦子,關章想騙你豈不是分分鐘的事?”
一口惡氣頂到了嚨口,不吐不快:“前夫,希你能擺正你的位置,我跟誰都與你無關,別再拿你那套高高在上的姿態指點江山。”
“前夫”兩字咬音極重。
看到周應淮不暢快,江彌聲最樂意。
一邊說,一邊肆無忌憚打量他的臉。
可男人不顯山水。
削薄的瓣輕啟,聲音冷淡夾雜慵懶:“我有管你嗎?”
江彌聲角勾起赤的嘲諷,善意提醒:“別待太久,我怕你的梁小姐吃醋。”
看著離去的人背影。
周應淮垂在側的手指,悄無聲息的握拳。
……
一品茶樓。
岄府的金貴之地。
正值最的四月天,園里種了一大片的綠荷,翡翠如玉。
這個季節,花苞還未全開,但已有了爭艷之勢。
程振東的母親連芝莞忽然約江彌聲。
見面就往懷里塞了件寶貝。
是人經轉幾手,好不容易從古淘販子那買到進貢給連芝莞的,價值不菲。
江彌聲怕摔著,都不敢強推遲:“程夫人,這塊玉雕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您的。”
一時間猜不準這是收買人心,還是激之。
可心里無不是嘆有錢人出手闊綽。
“彌聲,你我莞姨就行,別喊得那麼生疏。”
“莞……莞姨。”
“噯。”
連芝莞其實沒多文化,年輕時長得妖艷如狐,特別漂亮,還是娛圈當紅的演員出,嫁進程家算是這輩子的高時刻。
可二房不好做,這些年總算是熬出了頭。
江彌聲打贏這場司,基本上是讓母子兩徹底翻。
連芝莞捧住手:“彌聲,莞姨得好生謝謝你。”
江彌聲有些不自然:“您不用這麼激我,作為律師,幫您拿到這些都是我應盡的職責,況且我也收了高額律師費。”
“不一樣的,你算是我跟振東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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