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在心底的那口氣，瞬間就松了。

滾燙的熱淚，盈滿臉頰。

“叩叩叩……”

江彌聲反應遲鈍，呆愣著好幾秒，門外響起輕微的喚聲：“彌聲，先開門。”

周應淮面部的表很沉穩，細看，還是能輕易看出擔憂。

打開門的剎那間，他一把抱住，把圈進懷里：“不要怕，有事我來解決，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知道嗎？”

心慌暫且未消。

江彌聲像是尋求到依靠，的窩在他懷中。

心疼難擋，周應淮臉都變了。

他手指作很是輕，將的臉捧起，視線相抵：“待會你在車里待著，別下車。”

“那你呢？”

周應淮出笑，眼眸溢滿了溫寵溺：“我沒事的。”

迅速拉住他胳膊：“你一定要跟他好好說，別刺激他，他現在緒肯定很激，千萬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

這是江彌聲最為擔心的。

在里邊看梁祈正的表，便知他心態炸裂。

“好。”

“要是不行，打我電話。”

周應淮下車，把門關上，點了點頭。

他站在江彌聲車旁，梁祈正站在對面馬路邊，夕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他臉部麻木得沒有任何表。

在這種局勢下，誰也沒有選擇邁近一步。

“嗡嗡嗡……”

梁祈正雙目直直的注目著他。

直到周應淮手指僵，去按下接聽鍵。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話音落下，梁祈正補充一句：“也帶上一起。”

他的口吻語氣，冷凝到了極點，仿佛口腔里是含著冰塊發出的，周應淮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沉到底再浮起跳。

來來回回，反反復復。

“你想談什麼？找我就行，跟沒關系。”

梁祈正忽然在電話里，扯著嗓音笑了：“談談你們是怎麼煞費苦心瞞著我這一切的。”

周應淮覺到自己心臟停止跳，起碼有三四秒的時間。

面目繃得都在發。

他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好，你找地方，我跟一塊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就在你們后的咖啡廳。”

說完，嘟的一聲掛斷連線。

梁祈正深深看他的眼神，令周應淮無比抑，他轉離開，從前方的紅綠燈繞到這邊來，徑直走往咖啡廳。

江彌聲拉開車門，打車里走下來。

“逃不掉的，我跟你一塊去。”

現在跟周應淮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梁祈正找，也不可能只找他。

他牽住的手：“待會要是他問什麼，我來回答，你別說話。”

“應淮，既然要一起面對，就大膽承認，沒必要瞞著他，如果我們撒了謊，之后只會用無數個謊言去填這個坑。”

江彌聲知道，周應淮想把責任撇在自己上。

從而讓好。

可梁祈正又不傻，一個掌拍不響。

咖啡廳環境簡陋，算不上檔次，由于建在好幾家律所對面，來這喝咖啡的，基本上都是來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律師。

有些是臉，有些沒見過。

“坐。”

梁祈正坐在對面，目冷冷的看著兩人。

周應淮準備去幫凳子。

“我自己來。”江彌聲拒絕了，這個時候，不想再過多的刺激梁祈正。

咖啡廳的凳子很重，雙手都得有些費勁。

看到用力發白的手指節，周應淮眼神都驀然變了。

坐下的第一句，是梁祈正說的。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不從一早就告訴我真相？是覺得好玩，還是怕我太脆弱承不住？”

如果是一開始知道真相，他是能放下的。

可眼下，梁祈正滿心悲涼。

周應淮跟江彌聲的神，各有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三個人都在各自制著緒。

“阿正，對不起，是我的原因。”

梁祈正痛楚的眸子在跳，猩紅又充斥著忍，他正正看向江彌聲：“江師姐，那你呢？你有想過告訴我嗎？”

被人蒙騙在鼓里的滋味，很不好。

江彌聲深有會。

沒有馬上說話。

梁祈正面無表，唯有目在逐漸，一點點的變冷變沉。

周應淮了，聲音慢半拍的發出：“你想要做什麼，可以沖我來，不要為難。”

聞聲，梁祈正的眼神都是恍惚的。

他狠吸幾口氣，眼球中充滿了晶瑩的淚珠，隨時會墜落。

“對不起。”

江彌聲把頭低下去，聲音哽咽。

沒跟人這麼卑微低讓的說過這三個字，梁祈正是第一個，發自心，真摯且自責。

“我是喜歡你，但你們不應該這樣。”

梁祈正這一刻，緒徹底破防，聲音提高了幾個度：“你們想結婚，你有什麼難，可以跟我說，我也是有自尊的。”

憑什麼要這般踐踏他？

梁祈正的臉，完全稱不上是臉。

他咬著牙，牙齒發出咯吱聲，眼淚奪眶而出，襯得他的臉又病態，又神經繃裂。

手掌攥拳，一下一下摁在桌上，發出撞擊的悶響。

“你們知道嗎？我現在就像是一個傻子。”

呼吸一口接一口的往外沉沉滲出，周應淮眼球蠕：“阿正，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

梁祈正冷冷盯著他，一字一頓：“換做你，你能冷靜嗎？”

心心著的人，竟然背著自己，跟他小舅結過婚，梁祈正不敢往下想，更不敢多想，他怕多想一分，都能讓他崩潰。

他在意的從來不是江彌聲選不選擇他。

而是他們背著他，做完這一切。

江彌聲在桌下探過手去，住周應壞到，示意他別再說話。

許是半分鐘，許是更久。

緩慢的抬起臉，目相對：“當初江氏有難，我沒得選，只能找你小舅幫忙，但我怕他不肯，才想方設法上了他的床。”

梁祈正的臉，算不上沉靜。

比起先前，倒是好了一點。

他扭開臉，大口氣：“我也可以幫你，為什麼你選他，而不是選我？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他？”　　“沒有。”

梁祈正笑，笑得兩邊肩膀都在抖。

他覺心痛到了極致，已經沒有痛了，只剩下一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