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則正走上前給一只紅的方盒，“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檀雅接過來才知是一盒茶葉，看上面標注的名字就知是珍貴。

“我去泡來讓大家嘗嘗。”檀雅說著轉了，進了廚房。

兄妹倆進了正廳，季則正不聲地將眼神收回來。還是穿著那件的家居服以及那雙顯眼的繡花鞋，看來這里能給完全放松的姿態。

“咳咳……”則靈故意輕咳了兩聲，神兮兮地湊近了季則正，道：“哥，我找的這個租客還不錯吧？”

季則正坐在那一團刺繡的靠枕中間，這些東西都是他當時無心買下隨意擱放在這里的，現在倒是被整理得格外賞心悅目。

“就這一點的眼還是不錯的。”季則正著那水晶壺里的水果茶，里面塞滿了各的水果，疊加在一起很好看。

“哎呀哥，你這是在夸我咯？”則靈不興起來，道：“你可真是難得夸人，我可得好好記下來。”

正說著檀雅就端著泡好的茶走了進來。

“這里居然有一套紫砂的茶，正好拿過來用。”檀雅將茶壺和茶杯擺好。

嫻地用茶清洗茶杯，熱氣裹著茶香溢出來，一室的溫馨。

重新注了水，茶杯里才有了新的茶湯。

“可以了。”檀雅將茶杯分別遞給了則靈和季則正。

“有人給我們煮茶，不喝也都醉了。”則靈不自地嘆著。

“就你這張。”挽了下垂下來的發。

“你先嘗嘗，本來就是送你的。”季則正卻端起一杯遞給。

那清香只往鼻子里竄，淡淡地喝下一口。

那香氣卷在舌尖上，久久回在口腔之間。

“實實在在的好茶。”檀雅笑著說道，心里卻知道這味道恐怕是那顆獨苗苗樹上才有的吧。

則靈看了看大哥贊許的目，又看了看檀雅淡淡的眸子，咂了咂說道：“我怎麼就喝著這茶都是一個味兒的，你們卻能一個個地說出這不好那不好來。”

“虧你還自小長在爺爺邊，舌頭上的本事一點兒都沒學到。”季則正將小巧的紫砂茶杯窩在手掌里。

“爺爺常年的一種口味不變，還喜歡盯著茶杯看那些茶葉在杯子里落下又飄起的。“則靈自小是長在爺爺邊的唯一的人，可泡茶這回事能記得住所有的程序，味道卻是從來都分辨不出差別的。

“那可是銀針？”檀雅問道。

“是銀針。”季則正點了下頭。

“哎你怎麼知道我爺爺喝銀針？”則靈奇怪了。

“你說的那茶的樣子也只有銀針了。沖泡后，茶芽懸立在茶湯上，然后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小小的茶杯里倒是蔚趣觀。”檀雅眼睛盯著茶壺，仿佛現下沖泡的不是紅寶石反而是君山銀針似的。

“是是，就是你說的那樣子。”則靈聽著的描述不住地點著頭。

“你忘了，我爺爺也喜歡銀針的。”檀雅笑了。

“嘿瞧我這記，陸爺爺跟爺爺都喜歡銀針。說是他們這輩子就跟這茶似的，起起伏伏大風大浪地到了這把歲數。”

是啊，誰的一生是波瀾不驚的，還不都是在起落間找到了最終的平靜。檀雅抿了下沒有說話。

忽然院子外傳來了敲門聲，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這是誰啊？我去替你看看。”則靈還沒等檀雅說什麼利索地站起來走出了正廳。

“讓去看看也好，免得在這里暴殄天。”季則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檀雅知道他在說則靈不懂茶的事，微微一笑，只說道：“則靈有擅長的。”

“比如珠寶？”季則正著，淡淡地反問。

“不錯。”檀雅點頭，對于珠寶的熱和了解程度，可能再沒有像則靈這般深了吧。

檀雅重新在季則正的茶杯里注了茶水，茶湯變得更深了些，香氣也更重了。

“你還邀請了別人？”季則正忽然問道。

“沒有。”檀雅抬頭著他。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近在眼前，檀雅怎麼就覺得那語氣像是在質問一般。明明他沒資格的，明明才是這里的主人，就算是另請他人也是與他無關的。可還回答得那麼快，真像怕被踩到尾的小白兔。

院子里傳來則靈清脆的笑聲，道：“我說是誰敲門敲得那麼不客氣，原來是自家人呢。”

檀雅過去的時候，兩人已經邁進了正房。

來人原來是自己的弟弟。

“我就說嘛，一開門看見則靈時就嚇了我一跳。現在屋子里還藏著一位呢。”檀雋一的休閑裝，看上去輕松自在。

“季哥。”他開口打招呼。

“原來是檀雋，你那敲門的聲音，不知道還以為是催租子的房東。”季則正笑了。

“我哪敢催我姐的房租，是不是啊姐？”他沖著檀雅揚了揚下，又看著則靈做了相同的作，道：“是不是啊則靈？”

“哎喲，陸家爺您可趕地坐下喝壺茶，我可逗不過您。”則靈趕忙將檀雋摁在沙發上。

“喲，我姐今天也太盛了，茶就備了兩種。那我就都來點兒。”檀雋坐到了沙發上，毫不客氣地自斟自飲起來。

“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檀雅問道，“是從家里來的？”

“哪兒啊，我跟韶關出去辦事剛回來，這不是想順道接你回家。不過，我聽說你要親自下廚請客，那我也不走了。”

“得，又一個聽見食挪不的主兒。”則靈撇了下。

“那你們坐，我去準備了。”檀雅轉離開正房。

檀雋看著姐姐進了廚房，飲了口茶，說道：“哎喲，這茶是季哥帶來的吧？”

“怎見得？”季則正將子依靠在沙發靠墊上，極舒服地跟檀雋聊著。他倒是很喜歡和這個看上去口沒遮攔實際頗有心思的陸家弟弟聊天。

“這口，分明就是季哥你的標簽啊。”檀雋嘻嘻哈哈地樂著。

這茶只一口他就知道是頂尖的好茶，姐姐這兒是不會憑空冒出來的。則靈對這個向來不在意，那麼就只有季則正了。

“姐姐可是難得下廚的人，的手藝我都很嘗到。”檀雋自顧自地說起來。

“工作忙碌哪里顧得上親手做羹湯。”季則正淡淡地喝了一口剛剛檀雅為他斟的茶。

“所以今兒才難得嘛。”檀雋看著季則正意有所指。

“哎我說，你們可都是沾我的，起先是檀雅說要請我的。”則靈揚了揚腦袋說道。

“是是是，誰說不是呢。”檀雋跟著附和。

可不是得虧了則靈，才有了季則正有機會來吃姐姐的手藝。

不過一時的功夫，香氣就從廚房飄了出來。

“哎呀，好香啊，我得先去看看。”則靈迫不及待地站起跑進了廚房。

檀雋笑了，回看著季則正意味深長地說道：“姐姐茶，其實品酒也是一流的。”

說話間的時候，已經聽到則靈大呼小的贊嘆聲。

“得，我姐姐大概是做了什麼奇珍味，讓則靈這麼大驚小怪的。”檀雋笑瞇瞇地將桌子上的東西騰出空來。

“則靈在下廚這方面一竅不通，看到什麼都是新鮮。”季則正將自己的茶杯扣在了檀雅的茶杯之上。

“哎你們快來看看，這是什麼？”端著白圓盤的則靈急急地跑了進來。

“喲喂，你可得當心點兒，萬一摔壞了你不要，摔壞了我姐的手藝，那可就完了。”檀雋邊說著邊手接過了盤子放在桌上。

只見那盤子上端端地放著幾只梅花樣子的水晶餃，皮薄如紙，晶瑩剔。幾細細小小的薰草，將整個盤子里的餃子裝飾得更加惟妙惟肖。

“快猜猜這是什麼？”則靈一副得意的樣子。

“這還用猜？你真當我們看不出來？”檀雋哼笑一聲。

“這梅花水晶餃當真是費了心思。”

季則正看著那幾朵梅花餃子，陷約可見，真是賞心悅目。這樣的手藝才配得上“心靈手巧”四個字。

“不過是為了好看，就做了梅花的形狀。”檀雅走進來手里也端著一盤。

“這才秀可餐。”季則正著，的袖口上還沾了些白的面。

“得了，都別看著了，這食再怎麼漂亮也得了口，才算是不負使命。”檀雋夾起一個放進了里。

“真下得了口。”則靈看著有些不忍心下筷子。

可剛說完，季則正就夾起了一個咬了一口，爽清鮮的水充盈在口腔里，當真是味人的。

“你們……”則靈看著兩個大男人毫不留地吃下。

檀雅只是笑著，看起來味道還不錯。

餐后的幾個人到了院子里閑聊，檀雅將盤子收拾到了廚房，忽而看見作臺上還剩有一小碟的水晶餃。

“這是哪兒來的，我記得都端過去了。”檀雅奇怪地問道。

一邊幫忙刷盤子的檀雋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哦，那是季哥撿出來的，怕是看你沒吃幾個，特意留下來的吧。”

檀雋語氣說得隨意，可眼睛卻看著檀雅的反應。

檀雅沉了沉氣，將那一碟的水晶餃小心地放到了冰箱中。剛剛是沒什麼胃口，其實這胃時好時壞的。平時回家總是多吃一些，怕爸媽和爺爺擔心。

他剛剛的胃口看上去倒是很好，可吃得依舊斯文。這下總算是還了他一個人，連帶著那一日晚上的事，總算是了結了吧？

可有些事有些人越是想還清卻越是還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