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假期，也不能拒接上司的電話。

林熹直接劃開了接聽鍵：“喂，段總。”

段易珩一噎：“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林熹想起他出差未回，問：“那你給我打電話是什麼事？”

“溶縣有好玩的嗎？酒店里工作人員力薦溶縣的5A級景區大綽湖。”

林熹：“……還是別來吧，沒什麼好玩的，就禿禿幾艘船。”

“那怎麼辦呢？”段易珩語氣微沉，“我已經在了。”

“你在溶縣？”林熹愣了。

“嗯。”

林熹：“……”

走了一個段明軒，來了一個段易珩。

“我好像……看見你了。”

林熹下意識回：“什麼？”

段易珩在電話里說：“轉，看對面。”

林熹轉過，一輛高大的公車緩緩開過眼前，車流的間隙里，看見了馬路對面的段易珩。

“秦助理呢？怎麼就你一個人？”林熹在手機里問。

“他先回去了。”段易珩臉不紅氣不，“秦助理是有朋友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自然要回去陪朋友的。”

林熹：“那你怎麼沒回去？”

段易珩：“不是說了，我被騙來的。”

林熹竟然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但人已經到了眼前，也不能將人攆走，說：“那你過來吧，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好。”

段易珩過了馬路，視線落在林熹上。

南方天氣比較暖和，穿了件白子，外搭一件長款開衫。

烏發垂落，掩著鎖骨，白下盈盈細腰不堪一握。

整個人站在那兒，像一捧小巧玲瓏的茉莉花，舉手投足散發著青的香氣。

林熹見他半晌沒，推了下他胳膊：“你發什麼愣？”

“沒什麼。”段易珩平復著心跳。

“你想吃什麼？”林熹問，“不過先說好，這里是縣城，沒有什麼高大上。”

段易珩說：“我客隨主便。”

行吧，林熹帶著他逛了許久，終于在路邊發現了一間燒烤店。

環境有點意思，改造了兩層農家小院，院中擺滿了木桌，掛著彩燈。

“看著還不錯。”林熹邊說邊往里走，“就是不知道環境怎麼樣。”

段易珩沒來過這種地方，靜靜跟著林熹，在院墻的角落邊坐下。

沒一會兒有個穿著黑工作服的小伙子跑了出來服務他們。

林熹點了一桌，段易珩也沒掃興。

晚風愜意，烈酒灼灼，段易珩知道心里難。

“我好像答應過你不能這樣喝酒。”林熹笑了笑。

“今晚例外。”段易珩說，“你不開心就喝吧。”

林熹盯著他：“你能吃嗎？”

段易珩：“牧昭在我的會所里搞過湖邊燒烤。”

一定很有意思，林熹聽著都心。

將其中一罐啤酒遞給段易珩：“不喝浪費了。”

段易珩接過，拉開拉環，又抬手給遞了過去。

“謝謝。”林熹將另一罐啤酒遞給他。

段易珩不喜歡喝啤酒，沒拉環。

林熹自顧自喝了口，皺著眉頭咂下，不算好喝，也不算難喝，屬于能接的程度。

啤酒下去了一半，林熹夸了句：“秦助理人真好。”

段易珩：“……”

為什麼突然提到他？

“他對朋友很好。”林熹說。

段易珩將林熹的啤酒拿走，說：“果酒和啤酒不要混喝。”

“沒事。”林熹手去搶，“果酒我也沒喝多。”

“段明軒呢？”段易珩仰頭將剩下的啤酒幾口飲盡。

林熹傻眼了：“你真是犧牲夠大的，為了不讓我喝，竟然喝我剩下的。”

段易珩抹了把：“你在故意回避話題。”

林熹邊笑意微僵：“你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嗎？”

段易珩說：“沒看見。”

“他走了。”林熹說。

段易珩：“他將你一個人扔在這里？”

“也沒有吧。”林熹笑得比哭還難看，“畢竟他有急事，我這里的事也不算大事，我一個人完全可以啊。”

段易珩了張紙遞給：“那你哭什麼？”

“那你問什麼？”林熹鼻腔酸，一把扯過面紙，“不是你問的嗎？他走我可沒哭，我是因為你哭的。”

段易珩氣笑了：“你就這點脾氣，都用我上了。”

林熹莫名心虛，抬眼覷他：“誰讓你一直問。”

“那你哭出來，是不是好多了？”段易珩語氣倏地了下來。

林熹點了點頭，問：“你今晚住哪里？”

段易珩：“就在附近的酒店訂了房間，估計跟你住一個地方。”

林熹反問：“你怎麼知道跟我一個酒店？”

段易珩給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你跟段明軒一起來的，你會讓他住低檔酒店？”

林熹矢口否認：“也不一定吧，我自己來也住高檔酒店。”

“墓地在城北，這里是城南。”段易珩直接挑明，“在一路順暢，沒有狀況的況下要開四十分鐘。”

林熹沉默以對，若是自己回來，確實會直接去城北找酒店住下。

不能再聊下去了，林熹總覺得段易珩將自己看了。

起去買單，段易珩也沒攔著。

店家送了一瓶娃哈哈。

林熹將吸管，裹吸了一口。

回眸去看段易珩：“走著回去吧。”

段易珩跟在后出了燒烤院子。

兩人沿著路邊不不慢地走，林熹將喝完的娃哈哈瓶子扔進垃圾桶。

“撐死我了。”林熹小聲地咕噥了聲。

段易珩：“撐死了也沒見你分我一口。”

林熹知道他是開玩笑，順著他說：“我比較護食。”

“那護食的這位小姐，你心好點了沒？”段易珩說，“要是還沒好，我倒是不介意再陪你走兩圈。”

林熹：“不要了，我明天還要去墓地呢。”

“我陪你一起？”段易珩盡量說得自然，“來都來了。”

作為中國人，是無法拒絕這四個字的。

林熹自己也沒想到，陪祭拜的人從段明軒變了段易珩。

“好，謝謝你陪我。”

段易珩笑了笑，隨一起進了酒店。

他的房間比林熹高了兩層，兩人在電梯里告別。

林熹進了房間后，給段明軒發了信息，說自己回到了酒店。

但段明軒沒回，大概還在飛機上。

林熹洗了澡，強迫自己睡覺，但酸脹的胃卻讓輾轉反側。

想吐吐不出來，撐得慌，林熹下了床，在屋子里來回地走。

十來分鐘后，滿是汗，胃里更痛。

床頭的手機震了聲，趴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夠著，是段易珩的信息，說明天約了專車服務。

林熹著語音鍵，虛弱的時候，不自覺又了親昵的稱呼：“大哥，我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