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被安排在周政旁邊，對面是段易珩和段明軒。

幾句談，林熹就知道爺爺對周政很滿意。

周政這個人生活比較老派，和老爺子聊得來也在意料之中。

若沒有段易珩，周政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很好的結婚對象。

他們聊的話題段易珩也能其中，只有段明軒，完完全全聽不懂。

他明明惱火卻暗自克制的模樣，看得林熹想笑。

二爺脾氣大，在老爺子這里卻不敢隨意撒潑。

老爺子時不時笑兩聲，面都紅潤了許多。

“小周啊，小熹小你七歲，還請你多擔待。”

周政笑得溫潤有禮：“能認識林小姐，是我的榮幸。”

段易珩和段明軒同時皺起眉，又各有心思。

老爺子對周政不是一無所知，他也不會任由林熹去踩火坑。

雖說是陳白薇從中牽線，但的目的是不讓林熹和段明軒再有可能。

他私底下早讓助手去查了周家和周政的一切。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比較適合林熹。

他會給一份厚的嫁妝，不至于讓林熹在他死之后還要陳白薇的罪。

即便段易珩可以對稍加看顧，但他總歸要有自己的家庭。

“小熹。”老爺子看向林熹，“爺爺看小周不錯，你可要好好相。”

這句話已經是明示，林熹不會不明白。

還不等說話，段易珩放下了筷子：“爺爺，“我——”

“爺爺，我會好好相的。”林熹繃著神經，艱難地截斷段易珩的話。

段易珩看向，眸晦暗不明。

林熹心下微，心虛地躲開他的目。

因為老爺子還在，段明軒死死握著拳頭，生怕自己將餐桌掀了。

飯后喝了茶沒多久，周政起告辭。

老爺子示意林熹送送。

林熹將人送出客廳，對周政十分歉意地笑了笑：“周教授，實在抱歉，我剛才在餐桌上，我、我……”

“不用抱歉。”周政說，“我知道你是應付老爺子的，不過，我想要個理由，一個你拒絕我的理由。”

林熹跟他并肩走著，小聲說：“其實我有喜歡的人，只是那是一個不可能的人。”

周政頓了兩秒：“原來我輸在這里，其實你跟段明軒的事我略有耳聞，但——”

“不是他。”林熹尷尬地抿了抿。

周政略有疑，說了聲：“抱歉。”

林熹搖了搖頭：“是我該說抱歉，我再送您一段路。”

周政心有失落，但落花有意流水無，只能怪他和林熹沒有緣分。

將人送走，林熹在原地站了許久。

“舍不得？”

林熹驚得轉，段易珩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后，影幾乎將籠罩。

那雙眼睛堪比黑夜，深沉又遙遠，讓林熹不清他的緒。

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曾經，只有滿臉的冷漠。

“好好相？”

他忽然往前半步，林熹被后退。

“怎麼相？”

他進退，每說一句，林熹都能察覺到他語氣里未散的火氣。

“我當時只是應付爺爺。”林熹后退著解釋，“你別這樣。”

段易珩：“應付爺爺只是一方面吧，你是怕我說出我和你的關系，私下的勾當是嗎？”

林熹猝然抬眸：“你說話別這麼難聽。”

“好。”段易珩眉頭愈深，“相之后呢？跟他也是親一下蓋章？哄兩句害？吃醋說兩句也不行，生氣就咬破舌尖？”

“別說了。”林熹半是生氣半是臉紅，“你還要不要臉？”

“我他媽要是再要臉，頭上都得綠了。”

段易珩第一次說臟話，著實讓林熹一愣，張張合合，最后只有一句：“別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為什麼不讓我說？”段易珩已然氣瘋了，“你跟他相后，會跟他說‘在乎’嗎？還是說喜歡？”

對他的心意摳摳搜搜，老爺子不過一句話就要跟周政好好相。

他還沒死呢！

“說來說去還是這些。”林熹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你為什麼總是要我？當初要不是你我，我也不可能……”

段易珩臉實在難看，林熹倏地住了。

“我迫你？”段易珩驀然輕笑，“你可算說了心里話，難道我親你抱你，都是我在迫你？”

“不是。”林熹喃喃，“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段易珩扯住的胳膊，“你明知道我要什麼。”

“你要的我給不起。”林熹生怕將旁人引來，只能抑著聲音。

段易珩握住的雙肩：“我以為讓孟淮山跟你說那些話，你會明白我想要干什麼。”

“別做夢了。”林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即便沒了那層收養關系，我們就能在一起嗎？”

“林熹，你不要逃避。”

“是，我就是在逃避。”林熹索破罐子破摔，“我膽小，我不敢跟爺爺說。”

“我來說，我沒讓你說。”段易珩語氣溫了下來，“你相信我。”

“不……”林熹搖了搖頭，“你別說，你要是說了，我立刻離開段家，消失在你眼前。”

“……”段易珩了拳，語氣沉了下去，“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林熹到段易珩抑的洶涌的緒，一張：“要不，我們分——”

“剛才秦煬給我打電話。”段易珩忽然松開了，“我這才出來看見了你，事關鄭既中，我還得給他回過去。”

他的緒陡然收斂，好似之前的爭論不曾發生過。

“段——”

“好了，我先回去理公事。”段易珩第一次回避了的視線，“昨天玩了一天，你也早點休息。”

林熹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見。

眼淚不經意地落下，林熹低頭了下，在心里對段易珩說了聲“對不起”。

回頭和老爺子說了聲，回了前院，也不管段明軒的兩聲。

段明軒本想追出去，轉念一想，上了樓，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還在稀奇他怎麼沒走，“噗通”一聲，段明軒跪了下去。

老爺子一驚：“你這是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