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去了北院，登叔在樓下親迎。

兩人關系不錯，梅姐試探著問了句：“老先生可是有事？”

登叔表嚴肅，說：“你上去就知道了，事關大爺。”

梅姐也沒難為人，徑自上樓去。

老爺子就在二樓的小客廳，梅姐剛進去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視線一垂，倒吸了口涼氣。

紫檀木的茶幾上，放著一則沒有發出去的娛樂新聞，以及新聞主人公各種各樣的親照片。

“這……這……”梅姐張地吞咽口水，將段易珩自小帶到大，心中還是偏的，“會不會是合的？”

老爺子冷哼了聲：“你知不知道？”

梅姐心中一個咯噔，著頭皮搖了搖頭：“我從沒見過他們有任何逾矩的地方，這有可能是個誤會。”

“你別幫他說話。”老爺子沉著氣，“我本以為三十歲的人了，更穩重了，有能力接手集團，竟然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梅姐將照片一一收整，反過來在茶幾上，轉移老爺子的火力，問：“這事誰做的呀，擺明了不想大爺好。”

老爺子：“這事你不用管。”

言下之意已經讓人去捂了。

梅姐嘆了聲氣，試探道：“如果是真的，您打算怎麼做？”

老爺子知道梅姐心疼段易珩，他瞪了眼：“你還想全他？”

梅姐委婉提醒：“大爺在某些方面，格執拗，跟孟小姐如出一轍。”

提到段易珩的母親，老爺子心有愧疚，不過也只是瞬間的。

老爺子強道：“要是在天有靈，也希易珩能夠順利地接手銀帆，而不是任由他來自毀前程。”

“可是——”

“阿梅。”老爺子瞅了一眼，“難道你不為他的前程和公司考慮嗎？”

梅姐不懂公司的事，一時無言。

“你回去，給我確定一下這件事的真假，暫時不要告訴易珩和小熹，我自會找他倆談。”

其實到現在為止，老爺子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梅姐實在為難：“我……”

老爺子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登叔給了一個“出去我給你解釋”的眼神，梅姐只能轉下樓。

一個小時后，回到前院時，不巧上了一同回來的林熹和段易珩。

段易珩將車鑰匙扔給小跑過來的司機，問梅姐：“你站外面干什麼？”

梅姐說：“剛從北院回來，你怎麼跟大小姐的車回來了？”

“今天去了姥姥那兒。”段易珩說，“讓司機先回了。”

梅姐一愣：“跟大小姐一起去的？”

段易珩點了點頭。

林熹也沒覺得兩人的對話有什麼，和段易珩道了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間。

梅姐還震驚于段易珩帶著林熹見了老太太的事。

孟小姐離世后，兩家已經不來往了，只有段易珩以外甥的份在走。

梅姐回了工人房，呆愣愣坐在床頭。

老爺子沒有解釋那麼多，但登叔該說的都說了——

“阿梅，從私人來說，老爺子將大爺和大小姐當親兄妹。”

“二爺可以，大爺不可以的本原因在于誰是集團下一任的繼承人。”

“銀帆不是什麼小公司，它的長和主人到公眾的關注，他們的份即便沒有緣關系，也足夠外界詬病。”

“兄弟相爭養，話題足夠被外界誤解和歪曲，從而給繼承人和公司帶來負面的輿論影響，損害公司在公眾面前的形象和聲譽。”

“最后一點，給大小姐的產分配比例不低，這個是老先生一早就決定好的，不會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可若是跟大爺結合，段先生該有意見了。”

“到時父子相爭，誰都不愿意看到。”

“老先生只剩段先生一個兒子，無論如何，他也會在生前盡全力保證他的余生。”

“阿梅，老先生的安排是不會錯的，我知道你心疼大爺，難道你愿意他失去現如今的所有，憑著一腔沖跟大小姐過余生嗎？”

“等到那個時候，大小姐又是否愿意？”

“而且你又能保證他們能過一輩子？”

梅姐不知道林熹愿不愿意，只知道段易珩生來就是富貴命。

—

翌日，林熹下樓準備吃飯，發現段易珩西裝革履穩坐餐廳。

不由一愣：“今天上午沒有會議，你這樣早是要商務外出？”

段易珩皺著眉頭喝了杯苦死人的咖啡，也不知道是不是沉思太過，林熹的話他竟然沒有回答。

林熹只好在他邊坐下，又問了一遍。

段易珩任由苦意在口腔彌漫，他不想林熹擔心，說：“沒事。”

“別瞞我。”林熹好歹跟他相一段時間了，有些細微的表一下便能看。

段易珩說：“一點小問題而已，別擔心。”

林熹在半空虛虛指向他的咖啡杯：“糖沒加一顆，只有極其煩心的時候你才會這樣，怎麼？苦味更能讓你思考？”

段易珩將思緒從繁重中離，他轉過，雙手按住林熹的餐椅后背，目深又溫：“甜味也可以讓我思考，你給不給？”

林熹沒明白他的意思，反問：“我給你加糖？”

段易珩視線下移，落在上：“你在裝傻？”

林熹懂了，下意識回眸看向門邊，說：“你也不怕有人進來。”

“吃飯的時候沒人進來。”段易珩說，“他們都知道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旁邊站著人。”

林熹眼眸一轉：“那你先說發生了什麼事？”

段易珩：“……”

林熹拽了下他領帶，語氣有些撒：“說嘛。”

“秦煬一早打來電話，說鄭既中的下屬全都反水了。”段易珩嘆了聲氣，“舉報一個沒收到，我猜到鄭既中反擊后有人會反水，但集反水，事不尋常。”

林熹蹙眉：“會不會是段叔？”

段易珩搖了搖頭：“可能不大，他雖然支持鄭既中，但其實他駕馭不了，鄭既中在銀帆科技工作，不在集團，他對鄭既中沒有你想象中的了解。”

“那還能是誰？”林熹問，“他后有哪些東支持？”

“你別費這個心了。”段易珩的手一到后頸，“還是給我點甜的吧。”

林熹飛快地在他上落下一吻，沒來及逃離，被他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