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時云舒就起來化妝,帶上禮驅車去往江家。
江家老宅坐落于北城以西,地偏僻,還未踏江家大門,就約聞到久違的草藥清苦香味。
江宅臨水而居,建筑風格簡樸典雅,是典型的新中式宅院。門前放著一對抱鼓石,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大門的側邊是白墻黛瓦、沿種了一排翠竹的拱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大氣而清幽。
舊時的記憶涌上心頭,時云舒依稀還記得,十六歲那年被江爺爺從醫院里帶出來,領著進江宅時,還怯懦地躲在江爺爺后,站在門口苦著一張小臉,猶猶豫豫地還不敢進去。
還是江爺爺好一番哄勸才抬起步子。
如今再次站在江家門口,時云舒只覺得無比親切。
江茗雪知道要來,特意給留了門,時云舒也不見外,緩緩推開黑漆木門走進去。
江家祖輩三代宮廷
醫,江宅更是占地面積高達1600平的傳世大宅,當初剛住進去時,還時常迷路。這些年經過多次翻修,如今的宅院主要是蘇式園林風格。
江宅背山面水,統共六個庭院,分別是前庭院,后.庭院,東花園,南庭園,側庭院和西菜園。
其中占地面積最大的前庭院和后.庭院都被江老爺子分撥出來,種滿了中草藥。
一進門,率先映眼簾的是兩側劃分整齊的中草藥圃,每一塊分割好的土地都種著不同種類的草藥,每一株都長勢良好,顯然是有專人悉心培育的。
這些都是老爺子一手置辦的,前院種的這些只是一小部分,加上后.庭的大約有上百種,老爺子特意命名為‘中藥百草園’。”
時隔七年,藥圃的排布有一些明顯的變化,但這草藥味卻是數十年如一日。
江茗雪在屋率先聽見開門的聲音,忙出來迎。
江茗雪比江淮景大兩歲,比時云舒大三歲。人如其名,白如雪,是一個溫沉靜的孩。
穿著一素凈的白,蔥白的手掩著額頭,遮著頭頂的烈日,向小跑過來。
時云舒笑著喊了聲“姐姐”,江茗雪應聲,拉過的手往里走。
一邊嗔怒道:“不是讓你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嗎?怎麼幾年不見,跟我這麼客氣呢?這幾年你不在,不知道外面的路修了好幾翻了,要是沒人領著你迷路了可怎麼辦?”
素凈的小臉擺出生氣的模樣,卻并沒有什麼威懾力。
時云舒忙挽著的胳膊,笑著賣乖:“哪有跟姐姐客氣,我這不是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嘛?現在導航優化得可先進了,我跟著導航一路就順著走過來了,要是迷路我肯定會先給姐姐打電話,哭著求你來領小孩兒了。”
江茗雪被哄得瞬間沒脾氣:“就你貧。”
江宅是亭臺水榭,兩人一路繞過花街鋪地、曲徑通幽,說笑著走進了屋。
江茗雪語氣溫地對說:“周姨今天回家休息了,爸媽親自在廚房準備飯菜呢,爺爺這會兒正在客廳等你,他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收拾了,還專門換上了我一年前給他買的新服,之前我們怎麼勸他,他都不愿意穿,今天要不是聽說你過來啊,這服估計又得放到布料糙了。”
江茗雪的聲音被客廳的江杏泉聽見,罵道:“你這丫頭,平時沒見你多說幾句話,舒丫頭一過來,揭我老底倒是積極。”
江杏泉老人已至耄耋之年,臉上布滿滄桑的皺紋,兩眼卻炯炯有神,聲如洪鐘,中氣十足,說話間著一指揮若定的威嚴之意。
江茗雪噤聲,小聲抱怨:“看您,還不讓說實話了。”
然后就“嗖”地一下跑到廚房幫忙去了。
眼見江杏泉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時云舒忙把禮放到茶幾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轉移話題:“爺爺,這幾年還好嗎?”
“好,好著呢。”江杏泉聲如洪鐘,看上去很有神,“本來這兩天腰還不大得勁,今天一看見你啊,渾都舒坦了。”
說著哈哈大笑起來,把時云舒都逗笑了。
時云舒正好把禮拆開,把買的這些補品送給江老爺子,當然還免不了被以買東西的由頭訓斥了一番。
時云舒賣著乖糊弄過去,又陪著老爺子聊了幾句,便去廚房打下手了。
江父江母自然不會讓干這些雜活,剛一進廚房的門就被江母推著往外走:“你這孩子不聽阿姨的話了是不是。”
蘇蕓作優雅地舉著鍋鏟,站在門口故作惱怒,保養極好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細紋。
江茗雪坐在垃圾桶旁邊的小板凳上摘菜,看見這一幕不住地發笑。
時云舒被推到廚房門口,笑容有些無奈:“當然是聽您話的,但我總不能吃不做吧。”
“吃不做怎麼啦,阿姨不得你什麼都不干呢。”蘇蕓語氣堅決,就是不讓進廚房。
時云舒還想堅持,門鈴聲忽然響起,蘇蕓忙打發過去:“誒,有人敲門,可能是鄰居來送東西了,你去幫阿姨開門吧。”
說著就把往院子里推。
時云舒無可奈何,只好妥協。
剛才江茗雪帶進來的時候,順手就把門關上了。
走到門口時,門鈴早已不響了。站在黑漆木門后,隔著門問:“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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