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憶？

夜會所。

裴景行倒了兩杯冰啤，遞了一杯給謝燃。“兄弟，已經發生的事，你再自責也沒用，弟妹沒事兒就行。”

謝燃著脹痛的眉心，眼里滿是。“嗯，人在哪兒？”

“隔壁綁著呢，小陳，給我把那王八蛋弄過來。”

“是，老大”

幾分鐘后，鼻青臉腫的男人被丟到了包廂，像是一灘爛泥般伏在地上，看著很是狼狽。

“是什麼人指使你的？”

男人疼的渾打，費力的睜開了那雙染著跡的眼，視線及到滿臉冷的謝燃時，突然怪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冷眸黯沉，謝燃緩緩站起，居高臨下的走到男人面前，沉默兩秒后，牟的抬腳直接踩在了他的肋骨上。

“啊”

男人本來就被打的只剩半口氣，這一腳下去幾乎要踩碎他的臟。

角微掀，謝燃微俯下，目冷的刺骨剜心。“我最后再問一遍，指使你的人，是誰”

男人疼的滿都是冷汗，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仿佛要從皮下面裂開，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從里吐出關于葉雨晨的一個字來。“謝燃，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了你？”謝燃冷笑著收回腳，閑適的走回沙發坐了下去。“你這種人，還不配我親自手，裴景行，給你了。”

“得嘞，放心吧兄弟。”

放下酒杯，裴景行拍了兩下手，守在門外的小陳迅速拎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老大。”

“嗯，可以手了，記得做的干凈點，別把我的地方弄得太臟。”

“是。”

打開手里的箱子，小陳將幾個看著很怪異的瓶子取了出來，在男人驚恐的目中，直接擰開瓶蓋澆了過去。

“啊！”

撕心裂肺的嚎聲在包廂響起，震的耳都有些刺痛，原本就半死不活的男人這會兒連氣都有些困難，渾的皮都漸漸化了膿水，看著極為駭人。

“行了，謝燃，咱們先出去吧，這里會有人善后。”

“好。”雖說謝燃也不是沒見識過這種場面，但弄得這麼腥的，這還真是頭一回，反正人已經理了，沒必要再多留。

一前一后走出了包廂，兩人站在會所落地窗前，看著霓虹燈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你給他潑了硫酸？”

“是啊，這東西可不好弄，費了我不錢，記得報銷。”

謝燃晲了裴景行一眼，目有些復雜。“我一直很想問問你，現在這一切，是你想要的麼？”

裴景行笑了一聲，抱臂倚靠在墻上，故作輕快開口：“我一直都是個俗人，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活下去，當初我爸生病死了以后，我媽也患上了抑郁癥，沒多久就跳樓了，你知道的，我那些個親戚沒一個好東西，看到我就跟看瘟神似的，所以為了有一口飯吃，我只能走上了這條路。”

“如果你想改變現在的生活，我可以……”

“不用了，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好的。”裴景行笑著打斷了謝燃的話。“兄弟，你能有今天，比我更不容易，這些我都明白，再說，我又沒什麼文化，能干什麼去？”

這一次謝燃沒有再說話，他明白裴景行的格，既然決定了的事，說再多也是無用。

“行了，還是說說弟妹的事，那男人里一點東西都沒挖出來，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查，那男人最近聯系過的人，通話記錄，一個都不能放過”無論背后的人是誰，他絕對不會放過！

“我會繼續調查的，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醫院吧，要是弟妹醒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去看看。”

“嗯，今天多謝了。”

裴景行爽朗笑著。“得了，跟我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去吧。”

送謝燃離開了會所，裴景行轉準備回包廂，卻見潘慘白著臉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不斷捂著干嘔著。

眸一，裴景行趕上前攙扶住了潘。“這是怎麼了？”

潘抬起臉，眼眶里已經滿是淚花，聲音也有些發。“裴景行，里面，里面……”

裴景行神微變。“你去包廂找我了？”

“是，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你會坐牢的”

裴景行沉默了幾秒，緩緩松開了攙扶著潘的手。“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地方不適合你，你以為我整天就是吃喝玩樂帶著一群兄弟收保護費？要是真的只有這點能耐，我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和裴景行認識了這麼久，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疾言厲的跟自己說話，看著這張既悉又陌生的臉，潘突然覺得有些迷茫。

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裴景行。

“我只是擔心你。”

“你的擔心很多時候對我來說只是累贅，潘，聽我的話，以后不要再來這里，如果想見我，可以提前跟我打電話，我會帶你去其他地方逛逛，明白麼？”

裴景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但即便掩飾的很好，潘還是聽出了些疏離。

疏離？

輕咬著，潘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費了這麼多心思才靠近了裴景行兩步，可就是因為剛剛那些話，居然一下子都回到了原點，甚至被推得更遠。

不行，絕對不能放棄！

上前兩步，潘毫不客氣的挽住了裴景行手臂，執拗的抬著下。“裴景行，我上次被綁架，你說好要補償我的，今天我要吃火鍋”

對于潘親又稚的舉，裴景行只覺得哭笑不得。“你這腦子里是不是只剩下吃了？”

“當然，免費的夜宵，不吃才是傻子，快帶我去。”

“好，我去換服，乖乖在這等著我。”

“嗯，記得穿的帥一點。”

“知道了。”

目送裴景乘電梯上了樓，潘角的笑意漸漸收斂，渾無力的坐在了凳子上。

看來以后真的不能隨便再來這里了，不過還好，裴景行沒有對自己表出什麼厭惡，無論如何，絕不會輕易放棄！

……

醫院。

自從被送進病房，季靈已經昏迷了五天，這五天里每天都在輸營養，人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謝總，季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你先回公司去吧，這里有我守著就好了。”

謝燃連著兩三天都沒怎麼休息，幾乎都沒怎麼打理過自己，這會兒看著至老了六七歲都不止。

“也好，如果有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公司新接手的幾個項目都在開發中，他為總裁，原本就有理不完的工作，這幾天一直甩手不管，再這麼下去，該出子了。

“好。”

不舍的看了季靈一眼，謝燃穿起西裝外套離開了病房，安用棉簽沾了些水拭著季靈干裂的，鼻子不免有些泛酸。“季靈，醫生說你是自己不愿意醒，可你要是一直這麼睡著，小寶該怎麼辦？你真的不管他了麼？”

抹了把眼角水霧，安替季靈掖了掖被子，嘆息道：“很多時候，我真的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你這麼努力又小心翼翼的活著，最后卻盡了苦難，等你這回醒過來，咱們再也不去想這些糟心事了，好好吃喝樂去。”

“季靈，算是我求你，醒過來吧，你要是再不醒，謝總也要撐不下去了，我昨天來看你的時候，發現他抱著你一遍又一遍的喊你的名字，聲音都啞了，我從沒想過謝總也有這樣的一面，他是真的很你。”

“……”

絮絮叨叨說了幾個小時，季靈仍舊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安口干舌燥，只好躺到了一旁的病床上休息，剛要睡，一旁的季靈卻輕咳了兩聲。

安眼睛驟然瞪大，趕掀開被子上前查看。“季靈，你是不是醒了？我，我去找醫生”

連鞋都顧不上穿，安匆匆忙忙將主治醫生給喊了過來，醫生給季靈檢查了一遍生命征，也是狠狠舒了口氣：“季小姐確實快醒了，大概是你說的話激起了的求生。”

“真的麼！那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清醒？”

“應該就在這兩天，這段時間要麻煩小姐你多費心照顧了。”

“好，我會的，麻煩你了醫生。”

“不客氣。”

跟安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醫生這才離開病房，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想要拿出手機給謝燃打電話，又生怕他在開會，干脆等季靈真的醒過來再通知比較好。

晚上九點左右，安出去吃了個飯，回病房時，卻見季靈抱膝坐在床上，慘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目也是呆滯像個木偶一般。

“季靈？你，你醒了？”安驚喜不已的走到床邊，一把握住了季靈的手。“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這就去給你醫生”

季靈僵著抬頭看了安一眼，清澈的眼中滿是茫然。“我為什麼會在這？你是誰？”

“……”角笑意瞬間凝滯，安干笑了幾聲才開口：“季靈，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我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