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沒有騙過我？

晚上九點，謝燃擰開了房門。

客廳，季靈正穿著圍忙碌著打掃，桌上是兩碗熱騰騰的酒釀圓子。

心中一暖，謝燃聲音也和了不，“給我做夜宵了？”

“嗯，不知道你不吃，我加了點桂花進去，很香。”

“你做的我都喜歡。”

換好鞋走到桌邊，謝燃端起碗喝了口湯，上的寒冷也被驅散了不，“你也別忙了，過來一起吃。”

“好。”

將拖把放到一旁，季靈洗了把手，彎坐在了謝燃對面，“今天……公司里忙麼？”

“還好，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季靈輕咬著下，“那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里麼？”

謝燃握著湯勺的手頓了頓，狐疑的看了季靈一眼，視線及到那張紅腫不已的臉，眸瞬間冷了下去，“臉是怎麼回事”

“啊？”季靈了把自己的臉頰，訕笑道，“沒事，就是今天有打掌的戲，你也知道，張導很苛刻，演戲追求真實，所以才……”

“就算是拍戲，也不可能打這樣，是不是鄔倩倩做的”

聽出了謝燃話里忍的怒意，季靈低下頭，無力解釋著，“謝燃，說實話，我跟鄔倩倩確實有點不對盤，但張導和其他人對我都很照顧，我不想因為這些小事鬧得片場不安生。”

“那你覺得，我能容忍別人這麼欺辱你？”謝燃“砰”的一聲將碗放在了桌上，嚇得季靈了脖子。

“我不覺得委屈，如果這電影上映以后，我真的紅起來了，就算是鄔倩倩也只能在我面前點頭哈腰，你不覺得這樣的報復方式更解氣麼？”

“呵，季靈，你這麼拼命的去演這部戲，難不是想出名賺錢，然后徹底擺我？”

季靈心中一驚，趕抬起了頭，“怎麼可能，我……我戒指都收了，一定會跟你好好過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不能總靠你養著，咱們該一起努力維持這個家，不是麼？”

謝燃冷眸微睞，“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我從來不騙你。”咬了咬，季靈又添了一句，“那你呢？有沒有騙過我？”

“你指哪方面？”

“方面，你除了我以外，有沒有其他人？”今天坐在最后排，清清楚楚看到了謝燃跟那個潘小姐的互，可并沒有聽清他們說什麼，所以想要讓謝燃親口說，不信這段時間謝燃對自己的溫都是假的。

“沒有。”謝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給了回答，“我邊，只有你一個人。”

得到了回答，季靈卻有些迷茫起來。

按照正常的劇，現在應該直接跳起來，然后把今天在咖啡廳里看到的一切告訴謝燃，讓他給自己一個完的解釋。

可眼下，卻變得猶豫起來，因為怕一旦問了，這場夢就該徹底結束了。

沉默幾秒，季靈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你不會騙我的，是麼？”

“是，不會。”除了失憶這件事的真正原因，他沒騙過季靈什麼。

四目相對，謝燃的眼中滿是坦和冷然，季靈擰眉許久，最終還是吐出了幾個字。

“我信你。”

不論是懦弱也好，自欺欺人也罷，還是選擇相信謝燃，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恢復記憶總會得到答案，無論那個答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都想過好眼前，畢竟謝燃，是刻進骨，一輩子難以忘懷的人。

解開了心結，季靈扯開笑著，卻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這鄔倩倩下手可真是夠重的，連著打了三掌，等我以后出了名，我一定要打回來。”

謝燃沉著臉從柜子里取出了消毒棉簽，“你就這麼確定自己會出名？”

季靈搖頭，“不確定，但人總該有個指，要是等我大紅大紫了，我一定要給小寶找到最好的治療資源，再把家里重新裝修一下，有了一個綿綿還不夠，咱們再抱一只貓回來，這樣我們不在家的時候，綿綿也不會冷清。”

“小寶的治療已經是最好的，至于貓，還是等你有時間照顧它再說。”

“唉，我之前一直閑著，突然忙起來了覺真是充實。”了有些發暈的額頭，季靈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今天看了天氣預報，好像接下來的幾天都會下雨。”

“快夏了，正常。”

“嗯，但最近一下雨我就頭疼的厲害，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拍戲。”

謝燃輕的給季靈消毒著傷口，“你這臉至還要養三四天才能徹底消腫，到那時雨已經停了。”

“說的也是。”抬手抱了抱謝燃，季靈笑的沒心沒肺，“好了，我去洗個澡，你去給我暖被窩吧，等我洗完就來寵幸你。”

收起棉簽，謝燃眼眸中是滿滿的寵溺和縱容，“去吧。”

將碗洗干凈，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已經是夜里一點，窗外似乎響起了一道雷聲，接著就是連綿不斷的雨水拍打在窗戶上，聽著很是鬧心。

小的子蜷一團，季靈頭又開始脹痛了起來，謝燃覺到了季靈的不適，趕起打開了臺燈。

“疼的厲害麼？”

季靈臉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看著一臉擔憂的謝燃，出了一抹虛弱的笑意，“還好，你明天要上班，趕睡吧。”

“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將季靈抱在了懷里，大手輕緩的替按著太，“這樣好點麼？”

“嗯。”喟嘆了一聲，季靈往謝燃懷里鉆了鉆，聞著悉剃須水味道，腦海里突然閃過了兩尸的畫面。

尖一聲，季靈驚恐不已的坐了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謝燃，我，我……”

謝燃一把將季靈重新抱回了懷里，“別怕，我在這，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看到了，尸，是爺爺和的尸，謝燃，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謝燃沒想到季靈先想起來的會是這個，猶豫片刻才開了口：“今年過年，我跟你一起去了村子里，沒想到季宣也跟了過去，后來討債的人追到家里，殺了他們。”

“你是說，爺爺和……已經死了？”

“是，喪事已經辦完了，那老房子我也買下來了。”

季靈捂著疼的幾乎要裂開的頭，嗚咽著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會死，季宣，又是季宣！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季宣當時逃了出去，我已經派了不人在A市找他，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過的舒坦。”

季靈哭的臉已經皺了一團，幾乎要瀕臨崩潰的邊緣，“爺爺和，他們的墓……”

“你說那村子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所以將他們都安葬在了那里，至于骨灰和靈牌，被我送到了A市的寺廟，只要你想，我們隨時都能去看看他們。”

眼前那淋淋的畫面似乎還是揮之不去，季靈哆嗦著抓住了謝燃的袖，哽咽詢問著，“告訴我，除了爺爺，我還有沒有失去過其他人。”

謝燃寡薄的珉，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沒有，你什麼都沒失去，我會一直陪著你。”

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些，窗外那棵樹似乎斷裂開了一截樹枝，聲音在這樣的雨夜里顯得尤為詭異，季靈每個孔里像是被灌了巖漿，疼的呼吸都尤為困難，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滾落著。

“好了，我在這，別怕。一切都有我。”

季靈這副模樣，謝燃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自責和懊惱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季靈恢復了記憶，想起那個因為他才流掉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哄了大半個小時，大概是哭累了，季靈噎噎的在謝燃懷中睡了過去。

提起被子將季靈裹了起來，謝燃看著窗外呼嘯的寒風和夜雨，就這麼僵著坐了一夜。

翌日。

或許真的是到了雨季，斷斷續續的雨下了一夜，到白天也沒能停下，謝燃做好早飯，細細代了幾句才驅車去了公司，季靈呆愣愣抱著蜷在沙發上，四周安靜的連一針落在地上都能清楚的聽到。

爺爺和都死了，因為季宣，死了。

他們勞了一輩子，對自己也疼了一輩子，最后卻因為死于非命，尸首都殘缺不齊。

或許季宣說得對，本就是個煞星，出生以后母親就一直虛弱，沒多久圓滿的家庭就變得大災小難不斷，到最后落得個家破人亡，現在，爺爺也……

去眼角淚痕，季靈眼睛都腫脹的難以睜開。

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再傷心也無法改變，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臉上的傷，好好拍完這部電影，然后想辦法找到季宣，將他送到監獄去接該有的懲罰。

了鼻子，季靈站起，正要去浴室洗把臉，卻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季靈麼？我是林浩，有沒有時間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