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就在手機的備忘錄寫好了要拿走的東西,先去書房把電腦里“工作”文件夾的東西全都拷貝了一份,然后刪除原文件。
書架旁的柜子還擺著大學比賽的獲獎證書和照片,愣了愣,想起剛搬進來那會,看到那一面墻都擺著陸嘉的獎杯和證書。
撒說:“陸嘉,我也要把我的放上去,我也是拿過不獎的呢。”
他溫地笑著,說:“那放在這里吧。”
只是開玩笑,但陸嘉竟還真的把他原來的獎杯拿了下來,把的獲獎證書和照片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想到這,竟有些鼻酸。
踮起腳把它們拿了下來,放進書包,然后上樓去了臥室,不過剛走進去,看到中間那張床,很突兀地,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畫面。
立刻移開眼,打開屜開始收拾東西。
不到半個小時,就從樓上下來。
客廳里,陸嘉還坐在沙發上,黑的襯衫袖口半挽,最上面兩顆紐扣沒系,領口敞開,約出鎖骨,他長疊,手里的煙燃了一半,看到來,夾著香煙的右手在煙灰缸里點了點。
清了清嗓子,說:“我收拾好了,應該沒有什麼落下的了。”
陸嘉并未看,嗓音低沉:“希你能做到像你說的那樣,這是最后一次找我。”
葉以蘅一僵,隨后點頭說:“好的。”
話音落下,陸嘉反而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眼神,憤恨、怫郁、鷙,總之到了徹骨的寒意。
空氣里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葉以蘅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想到這一刻對來說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分開,因為知道這是和陸嘉最后一次見面了。
忽然有些話想對他說。
“其實剛剛在包廂里,我聽到他們在起哄,”葉以蘅頓了頓,把話補充完整,“起哄你和一個生在一起。”
“嗯,所以呢?”陸嘉冷聲問道。
“沒什麼,就覺得很漂亮,你們般配的,李硯磊和我說了,家里是做珠寶生意的,能在事業上幫到你,我以前就想過像你這樣的家庭,肯定會和家境差不多的人結婚,既然這是最后一次見面,那祝你以后遇到很好的人,會真誠地你,毫無保留地你。”
陸嘉嚨開始泛酸。
“我知道我是個很不好的人,能被你喜歡其實我也很意外,你每一次對我好我都很惶恐很疚,因為我知道我沒法回報你同樣的。
李硯磊說你為了我決定留在清城還和家里鬧了矛盾,你家里并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這些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從來不讓我難過,你留給我的都是很好的回憶,我還記得你在游艇上給我過生日,去臨市陪我坐九個小時高鐵回清城……這些我都還記得,能被你喜歡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葉以蘅說著說著都有些慨,不管現在如何,以前他的確對很好,就像李硯磊說的“陸嘉幾乎要把他的心全掏出來給了”。
“陸嘉,謝謝你以前喜歡過我,那我走啦。”這一句話說得很真誠。
說完,轉離開,只是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
看到了鞋架上那雙運鞋,那是去年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和腳上穿的這雙是款。
順手把那雙鞋扔進了垃圾桶。
在今天扔掉,也算是應景了。
哐當一聲,那雙鞋掉進垃圾桶,陸嘉心里了,臉變得煞白。
門被輕輕關上,葉以蘅離開了,客廳里安靜得像是沒來過。
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大概是他離開太久,大家都在找他,陸嘉一個也沒接,只是任由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著。
手里的香煙被得變形,陸嘉額角的青筋顯,乍一看有些猙獰可怖,他著門口的方向,許久都沒有作,只是一眨眼,眼角的淚就掉了下來。
說他很好,
說能被他喜歡是一件事很幸福的事,
還記得他們經歷過的那些事,
什麼都記得,只是不他。
—
葉以蘅走后的第三天,陸嘉生了一場重病。
高燒不退,夢里說著囈語,額頭不停冒著冷汗。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困在混沌的夜里,又像是走到了布滿迷霧的森林,他什麼都看不清,而這場夢的盡頭是葉以蘅對他說“陸嘉,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以后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他心臟痛得快要不過氣,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病房里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下午,李硯磊來醫院看他。
“聽醫生說你醒了,現在沒發燒了吧。”
“沒。”
“那明天應該能出院了,”說完,李硯磊指著角落里堆滿的花束:“你生病這兩天好多人來看你,花給你放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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