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看看自己金燦燦的腳踝,再看看被簡陋綁起來的手,只有一個想法。
“......陛下是不是就打了兩個金銬,本來該手上一個腳上一個,可陛下都用在腳上,手上就沒得用了?”
裴琰面無表地看向。
姜姝儀立刻再次哭喪起臉,嗚嗚咽咽示弱:“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臣妾是為了陛下啊,陛下這幾日總是興致不高,臣妾就想借著表弟一事,激陛下起些興致,臣妾怎麼可能把表弟看得重過陛下,陛下是臣妾如今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裴琰沉默片刻,眸清淡地看向的手腕:“是打了,應該四個,每只手足都一個。”
怎麼還聽一半不聽一半啊!
姜姝儀腳踝被鎖了,上半還能,往裴琰上挪蹭,待坐到他上后,用綁在一起的雙手笨拙地抓住他的袖,撒搖了搖。
“陛下,陛下,臣妾真的錯了,解開吧,解開好不好?”
裴琰置若罔聞,語氣溫和:“朕知你覺得這幾日了冷落,朕現在也想完你心愿,但是不,朕心中尚有郁氣,對你做什麼恐怕會傷了你,需得等等,一會兒當著你的面,刮了那顧翰清,朕心中的氣出了,再你,好不好?”
好個大頭鬼!
姜姝儀連忙鉆進他懷里,半真半假的哭哼:“不好不好,陛下,不,夫君!夫君不能這麼嚇唬你娘子,你娘子弱,會嚇壞的!”
“沒有嚇你,朕真的讓慎刑司的人來了,東西也已準備好,一會兒就在窗外行刑,朕與你都可以看著,還不必弄臟了殿地方。”
裴琰語氣仍舊溫,還輕輕拍著姜姝儀的后背,跟解釋:“把你鎖起來不是罰你,只是怕你心疼,出去攔著行刑。”
姜姝儀抬頭,看見裴琰認真的神,總算后知后覺,發現他好像并非在跟玩鬧了。
裴琰低頭,對上不可置信,摻雜著些許驚惶的眼神,笑了聲:“朕早就說過,你對朕期過高了,總覺得朕是個明君,不會濫殺無辜,朕跟你說了多次朕不是,你上說信了,接了,心底里還當朕是個大善人。”
“朕今日就讓你瞧瞧,你嫁的,到底是什麼人。”
姜姝儀一時無言,腦海中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不然可就真坑死表弟了。
聽裴琰方才的話,是不舍得分毫的,所以才會把氣怒都發泄在顧翰清上。
可裴琰到底在生什麼氣啊,都解釋了!
姜姝儀想不出來,決定哭。
把頭埋進裴琰懷中,放聲大哭道:“陛下,陛下不能這樣啊!表弟對我而言,就是姨娘留下的,你不能殺他!”
裴琰聽哭得很假,但還是著的發頂輕哄:“你舅舅不是還活著嗎?讓他再多生幾個就是了。”
姜姝儀哭得更大聲。
裴琰若有所思:“朕一會兒得把你的也堵起來,否則你肯定會真的這麼哭,哭壞了嗓子如何是好。”
姜姝儀哭聲戛然而止。
頓了許久,抬起頭,滿眼難過哀傷地看著裴琰。
裴琰將蹭的鬢發別到耳后:“換招數也無用,夫人。”
姜姝儀沒再裝哭,緩聲問他:“陛下還記得夢里最后的結局嗎?”
裴琰的手頓了頓,繼而收回:“什麼夢,朕早已不記得了。”
姜姝儀知道他沒忘:“就是那個陛下當著臣妾的面刮了西闐國君,又把臣妾鎖起來的夢,在夢里,臣妾最后厭惡陛下了,陛下因此很傷心,所以醒來決定此生都不會這麼對臣妾,陛下忘了嗎?”
裴琰雙眸似沉淵,凝視著姜姝儀:“所以朕沒有打算一直那麼鎖著你,朕只鎖你片刻,等置了顧翰清,便放開你。”
姜姝儀也看著他,抿了抿:“可臣妾不在乎西闐國君被刮,卻會在乎脈相連的親人被刮,陛下做了比鎖臣妾更讓臣妾難以接的事。”
“脈相連?”
裴琰冷笑了聲,別開臉:“果然,什麼都抵不上親,你之前說不在乎裴煜的話都是假的。”
姜姝儀不知道怎麼跳到裴煜上去的,都快忘了還有個兒子了。
把話題拉回來,輕聲:“陛下,臣妾最在乎陛下,如果有山匪抓住您和表弟,臣妾只能救一個,肯定毫不猶豫的救陛下,但陛下您不能殺表弟啊,您一殺他,就算臣妾本來不在乎他,也會因為對他,對姨娘,對舅舅的愧疚,把他在心中變得越來越重,為與陛下的隔閡。”
姜姝儀看裴琰又不說話了,心里覺得有希,連忙乘勝追擊:“臣妾最近看的話本子,里面的角兒便是對馬游街的探花郎一見鐘,結果的青梅竹馬吃醋,殺了探花郎,角兒因此把探花郎視為不可再得的皎潔白月,耿耿于懷,不肯再婚配,在得知是竹馬殺的后,兩人徹底決裂......”
這是胡編造的,姜姝儀最近話本子看得多,張口就能編出一個。
裴琰默然了許久,忽然想通了什麼,抬起頭看著姜姝儀:“可是在這本書里,最后和這子一對的定然只會是青梅竹馬,那探花郎就算再如何皎潔無瑕,也已經死了,爭不過活著的人。”
姜姝儀一噎,倒沒想到這茬,趕找補:“可,可是這是個壞結局呀,最后兩人沒在一起,角兒是個正直之人,接不了竹馬如此,又不舍得把竹馬告上府,在長久的煎熬下,最終選擇在探花郎的墳前自盡謝罪了......”
裴琰眉目沉了下來:“誰寫的?”
姜姝儀張:“陛下要做什麼?”
裴琰:“朕覺得有大才,召來前獎賞一二。”
姜姝儀:......
“陛下,陛下懂臣妾的意思嗎?臣妾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在乎陛下,與表弟沒半分關系,陛下不要讓他為臣妾與您的隔閡,讓臣妾看見陛下,就想起因為自己的任,害死了一條無辜命,好不好?”
姜姝儀從前一直覺得裴琰仁慈,自己德行敗壞,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勸裴琰不要殺人害命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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