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清那邊很快就被查了個底朝天。
他那日所說確實是實話,顧家祖父祖母五年前就相繼病死了,在賣了兒后又生下一個小兒,可惜出生不久也夭折了,顧家如今就只剩姜姝儀的舅舅舅母,顧翰清,還有一個小表妹顧思荷。
舅母和表妹仍在原籍,只有舅舅顧誠和顧翰清京尋親。
顧誠如今還臥病在床,裴琰為了讓他們快些離京,特允太醫為其診治。
王院判醫了得,半個月不到,顧誠就能下地行走,去祭拜了妹妹,又養了半個月,便已經徹底痊愈,請求宮拜見姜姝儀。
是夜,裴琰在姜姝儀纏過來索要時,不不慢地說了這事,而后含著淺淡笑意,溫聲問:“你要見嗎?這次是辭行,大約你表弟也會來。”
姜姝儀仰頭觀察裴琰的面,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陛下不高興,臣妾就不見,只要陛下告訴舅舅,我很平安就好。”
裴琰倒沒說高不高興。
他雙手平攤放在側,云淡風輕地道:“你可以見,只是見了他們后,要茹素齋戒一個月,你自己選吧。”
姜姝儀還趴在裴琰上,聽他這麼說,連忙抱住他:“不見了不見了!有什麼好見的!姨娘在世的時候他們沒來,那便是沒有緣分,橫豎是他們對不起姨娘,又不是姨娘對不起他們,我干嘛非要管!”
可不認為茹素就是簡單的不吃葷食!
裴琰輕笑了一聲,抬起手回抱住了......
*
隔日,顧誠送了封信宮。
姜姝儀拆開看后,有些疑,因為里面全是場面話,囑咐要勤謹侍君,賢良淑德,與人為善,這樣妹妹在泉下有知,也會安心。
求見就為了說教?
等裴琰回來,姜姝儀把信給他看,不高興道:“陛下看看,臣妾當多了個親人,結果是陛下多了個說客,我不勤謹,不賢德,我不配侍君!”
裴琰只掃了一眼,這封信在送到姜姝儀手上之前,他就看過。
顧誠回去醞釀一日,寫了這封書信進來,其實才是對外甥的真心實意。
他不知帝王為何不讓外甥與他相見,或許又聽了顧翰清那個蠢貨的話,唯恐是外甥最近不得圣心,所以只敢寫這些恭謹之言進來,希冀當今以仁孝治天下的陛下看見了,能稍稍慨,因此憐憫善待外甥一二。
反之,若顧誠想沾貴妃外甥的,大可凈寫些姜姝儀聽的話。
姜姝儀心思簡單,沒看出舅舅的心意,裴琰也不打算提點。
他不想讓這些無關要之人分姜姝儀的心。
銀子已經賞了,他也沒有非要攆顧翰文離京,允了他在京城讀書,等春闈落榜后再回去,也算是替姜姝儀了結這段親緣。
裴琰放下書信,溫地笑了笑:“你很配侍君,是舅舅和表兄不好,既然如此,不理他們就是了,還有,朕幫你打聽過你姨娘的名字了,你想不想知道?”
姜姝儀立刻就把剛才的不快拋之腦后,連忙抓住裴琰的胳膊問:“什麼?姨娘什麼?”
裴琰卻又吊起的胃口來,緩步去了書桌后坐下,看著不急不緩道:“坐過來,朕就告訴你。”
書桌四周沒有其它椅凳,裴琰說的坐過來,就只有一個意思。
姜姝儀輕車路地坐到他的上去,然后用一雙滿是求的眸子看著他。
裴琰彎著,拿出一張空白紙張,硯臺里的墨是現的,他取出筆蘸了蘸,遞給姜姝儀。
姜姝儀不明所以,但還是接著了。
裴琰從后握住姜姝儀的手,在宣紙上落筆。
他帶著畫了一支簡單素雅的荷花。
姜姝儀猜測:“玉荷,清荷?還是單一個荷字?”
覺得這樣的名字也就勉強配得上姨娘吧。
“鄉下人如何能想出這種名字。”裴琰失笑:“岳母之名,就是荷花二字。”
姜姝儀有些呆住了。
頃,又想通了什麼,怪不得,怪不得姨娘從來不提自己的名字,原來外祖父外祖母就是這麼敷衍的!
“所以不必在意名姓,名姓是父母所賜,未必是所愿,岳母在世間若有執念,只能是你。”
姜姝儀回神,對裴琰眨眨眼:“陛下也會講這種煽的話呀?”
裴琰神一本正經:“不是煽,朕說的是實話,你與朕投意合,和和,岳母在天有靈見了,自然放心。”
姜姝儀靠近他懷里,哼哼:“臣妾與陛下自然和呀!當然了,得是陛下不變心,不會等臣妾年老衰了,就厭棄不要臣妾!”
又是這般倒打一耙。
裴琰沒說什麼,只是等夜,力行地教訓了。
*
天氣漸熱,眼看就要過端午了。
這種大節員也會放假的,所以會把許多政務提前置妥當,其中就不了要上達天聽的事,所以裴琰也忙起來
姜姝儀不是個賢妃,想黏人時還是照樣,終究把裴琰鬧煩了,吩咐芳初帶去花園游玩,玩兒累了才許回來。
花園姜姝儀轉過千百遍了,很是無聊,便打算去秋千。
不巧的是秋千上有人,謹嬪正在被宮推著,慢悠悠地著玩兒。
遠也有別的秋千,可姜姝儀才懶得費那個勁兒,徑直上前,謹嬪經宮提醒,扭頭看見,臉立刻不好了,但又不得不下來行禮。
“嬪妾拜見貴妃娘娘。”
姜姝儀不理,矜貴地吩咐芳初:“秋千的椅面,本宮要玩兒。”
芳初知道娘娘是故意氣謹嬪,就笑著應下,拿出隨攜帶的帕子去了兩下椅面。
謹嬪臉都氣黑了。
什麼意思?嫌臟?
姜姝儀坐到秋千上,握上秋千索,準備時瞥了眼還拘著禮的謹嬪,語氣疑:“你還不走?”
“娘娘沒免禮嬪妾怎敢起來!”
謹嬪實在沒忍住,帶著怒氣說了最慫的話。
姜姝儀靜靜看著。
近來也是跟裴琰學到了髓,有時候尊對卑,不用生氣,就默默地盯著對方,也能讓對方膽寒。
果然,謹嬪那一點怒氣很快就沒了,只能咬牙再慫:“嬪妾多謝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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