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聲音,又將一軍:“還是說,溫家做事一向如此不講誠信?”
平平無奇的激將法。
但堂堂溫家大小姐中了招。
急于大聲為自己、也為家族正名:“當然不是!”
商執角的弧度大了些許,修長白凈的手指又開始撥轉佛珠,靜待后文。
宿醉未消,再加上未婚夫天降,溫輕雪的腦袋里如同被灌了漿糊,等冷靜下來一琢磨,總覺得自己著了對方的道。
默默繃后背,企圖用最后一點理智再做一回抵抗:“我絕對沒有悔婚的想法,只是,我的戶口本不在邊,這幾天肯定不行……”
演出非常憾的表。
誰料,另一位聯姻當事人垂目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來的懷表,氣定神閑:“我一早便差助理去了楠,眼下這個時間點,所需證件應該已經在送過來的路上了,我們直接過去就好。”
考慮得如此周到,所以,一切都是早早計劃好的吧?溫輕雪如是想,還有,商執這家伙用的居然是……
懷表?
拜托,懷表是哪個年代的老古董啊?!
還在用懷表的男人……
又是哪個年代的老古董啊?!
心一通嘲諷,溫輕雪努力不讓嫌棄的表表得太明顯。
剛順著商執的話問了句“去哪里”,便聽見車門落鎖的聲音。
商執言簡意賅:“民政局。”
那聲音依舊淡淡的,與溫輕雪而言,卻如同驚蟄天春雷般炸耳。
第2章
盯著結婚證上的紅底雙人照看了許久,溫輕雪不嘆了口氣。
發誓,自己從沒在鏡頭前笑得如此僵。
邊那個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和商執,簡直是將“貌合神離”四個字寫在了臉上,連幫忙辦結婚證的民政局工作人員都瞧出了端倪,刻意對著兩人強調了好幾遍“雙方自愿”這條結婚前提。
將新鮮出爐的紅本本塞進包里,溫大小姐忍不住嘀咕:“早知道民政局拍照這麼隨意,就應該提前去照相館拍好照片再去登記,第一次結婚沒經驗……”
商執的目幽幽飄過來。
溫輕雪自覺失言,抿不再說話。
可邊的男人并不打算就此消停:“那,你下次注意?”
沒料到新婚丈夫居然敢揶揄自己,溫輕雪氣不打一來,索順了他的話:“是啊,下次結婚,我一定注意。”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梁子算是結下了。
商執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被司機沒藏好的一聲訕笑驚擾。
生怕惹金主不快,男人趕冒了句話轉移注意力:“……直接送溫小姐回哲大嗎?”
接話的是謝律:“今天天氣不錯啊。”
聽出謝管家話里的點撥之意,商執扭頭向溫輕雪:“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既然已經放了室友的鴿子,溫輕雪便也不急著回學校了,琢磨著可以搭趟順風車去畫材店買點料,結果還沒開口,商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瞥了眼屏幕,打電話來的人是杜唯康。
這位杜家爺,溫輕雪并不陌生:當年家里給挑選適齡的聯姻對象,杜唯康的名字也赫然印在名冊上。兩人在飯局上見過一次,溫輕雪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可惜與商家相比,這幾年剛起勢的杜家家底著實單薄了些,最終沒能得了溫家長輩的眼。
杜、商兩家都長居哲海,聽聞生意上常有往來,看樣子,兩位公子走的也近。
杜唯康張就認親:“執哥,你下午有空嗎?”
這邊的商執遲疑了兩秒鐘才應聲:“……什麼事?”
預有戲,對方的聲音出興:“我找你還能有什麼事?就是——遛鳥唄!嘖,我最近發現個好地方……”
不等他把話說完,商執便揚聲打斷:“再說吧。”
說話間,還若有所思地睨了溫輕雪一眼。
見商執匆匆將電話掛斷,溫輕雪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如同擂鼓。
好地方?
遛鳥?
這jsg些字眼從那些有錢有閑氣方剛的富二代里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像是某種暗語……
嘖,就很容易讓人想歪。
溫輕雪正在發散思維,忽又聽商執催問:“到底怎麼說?”
回神:“什麼?”
商執略顯別扭地移開目:“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這番說辭在溫輕雪聽來不過是蓋彌彰,不自在地聳了下肩膀,臨時改變了想法:“你忙你的,直接送我回學校就好。”
鬧僵的氣氛并沒有得到好轉。
商執盯著看了一會兒,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
車窗外的景不斷退后,兩人一路無言。
悉的街道今日莫名變得有些陌生。
臨近哲海大學三號門時,如坐針氈的溫輕雪忙不迭開口:“停在這附近就可以了。”
“不用送你到宿舍樓下嗎?”商執問。
“不用。”態度堅決,“路邊停車。”
雖有不悅,商執還是示意司機照做。
考慮到領了結婚證免不了要見家長,為了方便聯絡,下車前,溫輕雪出手機:“加個微信吧。”
四下靜默,疑地抬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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