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芳點點頭：“嗯。”

那兩人激地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那他到底是不是富二代？”

沒想到重點落在這兒……

還以為要問他到底是不是gay呢。

歐芳撇了撇，仔細回憶了一番杜唯康的行頭和座駕，又想起那家伙之前還和溫輕雪相過親－－雖然兩人都沒瞧上對方，但有資格和溫大小姐聯姻，想來，家世一定很不錯。

卻含糊道：“我不太清楚，反正……不差錢。”

粒粒沖阿喵一攤手：“我就說杜唯康家很有錢吧，你還不信！就他那塊表，估計得讓我們老板掙大半年！”

說著，刻意低聲音，了一句公司里風評不佳的同事：“你看小妮，一上午都忙著和人家搭訕……”

歐芳眼皮一跳，沒吭聲。

阿喵對此依然持懷疑態度：“可是，富二代自己就能招個團隊做自了，誰還特意簽約公司找罪啊，又苦又累，還不一定能出頭。”

說著，向歐芳：“你說，他到底圖什麼呀？”

突然被cue到的當事人愣在工位上，里含了一句“可能是圖我”，實在沒好意思說出來。

也不能確定。

畢竟，距離杜唯康給送花已經過了長一段時間，不清楚那家伙現在對自己還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如果人家真是為了逐夢網紅圈才簽了蓮霧文化，那也不好再自作多。

想到這里，歐芳的視線在并不大的辦公室里搜索一圈，意外地發現，并沒有杜家爺的影。

可能是趁著午休時間出去吃飯了吧？

歐芳如是想。

將目重新移到電腦屏幕上，打算再裝模作樣看幾頁PPT，隨著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周圍的同事們都開始躁。

扭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杜唯康提著兩大提的茶回來了。

杜家小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客氣地將茶一杯一杯拿給公司的前輩們，儼然一副新晉社畜的模樣，沒有半點富二代的優越。

阿喵和粒粒歡呼著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用眼神diss那個起幫杜唯康分茶的小妮。

歐芳有點尷尬，想了想，只能假裝繼續鉆研企業文化－－早就聽說，辦公室里有同事分零食都這麼尷尬一遭，分到自己的時候還得假裝很意外，今天算是有了切會。

很快，杜唯康就撥開人群到了自己面前。

他興沖沖地舉著一杯茶遞給：“厚芝士加奧利奧碎……”

歐芳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來，之前為了陪他弄牙齒，兩人一起在外面吃飯的次數也不算，自己喜歡的茶口味被他記住，也不奇怪。

接過那杯加料頗多的飲料，說了聲“謝謝”。

杜唯康沒有走。

他一直等用力開了茶封蓋，才長舒一口氣。

見四下無人，他忽然間低聲音與道：“那什麼，下次你要午休，就去隔壁的休息室……”

撞上歐芳疑的眼神，杜唯康了下鼻尖，似乎是在不好意思：“我中午去那邊打游戲，能幫你遮一遮。”

“遮什麼遮？”沉思許久，歐芳輕嗤，“我睡覺一不打呼，二不流口水，帥的和醒著一樣，我要你幫我遮什麼－－警告你，休想封印老子的帥氣。”

杜唯康猶豫：“但是……”

宛如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再度看向：“你睡覺流眼淚啊。”

歐芳渾一僵。

模糊的視線慢慢聚焦，似乎在對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個碎掉的自己。

像是心虛，迅速將視線移開，喝了一口甜到發膩的茶，繼而發現，紙杯上居然用馬克筆畫了一個笑臉。

笑臉還了一顆牙齒。

好丑。

但人在難的時候，往往對這種稚的、稽的小東西毫無招架之力，總之，歐芳當即就笑出了聲。

……然后一不小心將茶噴到了服前襟上。

杜唯康抓起紙巾就打算給口的污穢，手到一半，又反應過來－－對方是生。

他這麼做，實屬冒犯。

于是就傻愣愣杵在那兒。

最后歐芳忍不住了，“嘖”了一聲，從他手里搶過紙巾，自己低頭起來。

靜很快引來了其他同事的圍觀。

然而，興許是因為歐芳那副中裝扮，新人之間的曖昧小作并沒有引來任何同事對兩人關系的揣測，不知是誰的聲音沒有收住，遠遠傳過來：“正好，明天還能喝到歐請的……”

歐芳這才抬眼，恢復了一貫語氣，質問道：“你是在背刺我嗎？上班第一天就請全公司同事喝這麼貴的下午茶，那我肯定也跑不掉……”

全然沒料到還有這種說法，杜唯康微微瞪大眼睛。

接著，他分毫不帶猶豫地轉向其他人宣布：“對了，今天的下午茶是我和歐一起請的哈，明天想喝自己買。”

說完，他又垂著眼叮囑歐芳一句：“我騙他們的，你別給我錢。”

那神，仿佛是自己做了件多麼厲害、多麼積功德的事。

歐芳：“……”

那一刻，又在這位小爺的眼睛看見了－－清澈的愚蠢。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尬笑著說些“謝”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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