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早回過味來，發現自己的人設OOC得有點嚴重，不由得到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可以，他希昨晚只是一場夢而已。

夢醒了，就都忘了吧。

“咳，我記得，你待會兒有個庭？”話題的轉變不夠高明，但勝在強。

鄒言淡淡地睨了一眼，沒再說什麼，放下文件夾道：“明辰那個案子牽扯不小，這里是補充資料，你看一看，或許有幫助。”頓了頓，補上一句，“待會兒去了工地，自己當心些。”

最后一句話，由于生疏，而顯得略微奇怪。

茍子鑫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咧開笑道：“要命，我們鄒主任越來越溫了呢，都快變得不像你了，哈哈哈……”

對方懶得搭理他的揶揄，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嘖，還不好意思了。”

他自言自語著，收拾好東西，啟程去城南經濟開發區。

半路上拐去另一家律所，接上一位律師。

他們雖然不是同一個案子，但當事人在同一個工地，約著一起去，關鍵時刻能通個氣。

對方看到他的車時，直接嚇了一跳。

“茍……茍律，您這，會不會……太惹眼了？”

茍子鑫拍了拍車，有些無奈：“最近跟家里鬧了點小矛盾，不方便回去，目前存在律所車庫里的，只有這輛。”

他沒說出口的是，其實其他幾輛也是五六的，低調不到哪里去。

要不目的地太偏僻，這位姓杜的老律師恨不得坐公去。

中年人干笑兩聲，勉為其難地坐進了后座。

但不得不說，車是好車。

里面奢華又科技十足的飾，是個男人都為之著迷。

杜律師自然也不例外，他欣賞了好一會兒，又按了按云朵般舒適的真皮座椅，忍不住問道：“這車，多錢啊？”

他自己有輛凱迪拉克，當初買的時候，其實也引來無數羨慕的目，可惜年數有點長了，今天就是送去維修才開不了。

沒想到現如今的車更新換代到這種地步，他有心也重買一輛了。

飾他很喜歡，至于外車嘛，反正肯定有黑這個選項的。

杜律師做好不便宜的心理準備，可當聽到茍子鑫以輕飄飄的語氣道出價格時，還是呆了下。

老天，都快趕上他一年的收了！

雖然他們這行確實是高收群，但開支什麼也是不小的啊，而且錢總不能一個人花完，還有家里人要養活呢。

“看來茍律這一年到頭的……掙不啊。”

這話說得委婉，茍子鑫卻笑得毫不掩飾：“我這是一人吃飽，全家不！”

“……”

杜律師忽然之間就釋懷了。

果然和傳聞說得一樣，再帥再有錢又怎樣，還不是個孤寡。

“杜律師是想換車嗎，我有幾個還不錯的推薦。”

“呃，是有這個想法。”

茍侃侃而談，知無不言，還主推了幾個銷售經理的微信。

“報我的名字，肯定給你最低折扣。”

看著那雙彎月牙的桃花眼，杜律師不心虛起來。

這麼熱心腸的人，剛剛還腹誹人家，真不應該啊！

一路聊著，不知不覺就抵達了目的地。

開進工地時，門口值班的大爺還以為是哪家合作商代表來視察，差點跳起來給大老板打電話。

“別張，我們只是來調查取證的。”茍子鑫按住對方撥打電話的手，笑瞇瞇道。

“調查……”大爺茫然了一瞬，隨即面張，“你們到底是誰，這里不允許外人進去的！”

“我們是律師。”杜律師拿出證件，“請配合。”

大爺一見那證件，反倒是不張了，轉回到自個兒的小屋，一蹺，吧嗒吧嗒起了旱煙。

杜律師跟過去，嚴肅道：“請開門，讓我們進去。”

“聽不懂人話麼！”大爺忽然扯著嗓子高囔起來，“我不管你是啥子人，反正現在是上工的時間，外頭的人不準進，這是工地的規矩！”

“我們……”

一手拍開律師證，大爺瞪著老眼，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咋了？你要打我？律師就可以隨便打人嗎！”

杜律師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一見這架勢，心里頓時有了數，他冷笑一聲，剛準備施加點力，被人按住肩頭。

茍子鑫挑了挑眉，示意讓他先來。

杜律師卻搖搖頭，沒有讓步。

雖然論資質，茍律跟自己算是一個水平線的，但論輩分和經驗，杜律師自詡略勝一籌。

遇到難題，自然要由他來解決。

然而，理論了十多分鐘，毫無進展。

杜律師又是警告又是威，那老頭左右就一句話。

“要不你干脆警察來抓我吧，反正今兒這門啊，你別想我開！”

真真是小鬼難纏。

報警是不可能的，何況上面本來的意思，也就是暫時不想鬧大了。

律師到底不比警察，在辦案過程中遇到不配合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另想辦法。

當杜律師給工地負責人打完三次電話，仍然沒被接通之后，開始有點心焦了。

難道今天真的要無功而返？

可就這樣回去，甚至因為這點小事，向上頭打申請，是會笑話死的！

杜律師正焦頭爛額著，卻見一只養尊優的手越過自己，夾著支黃鶴樓遞到值班老頭面前。

“喏，歇歇火氣兒。”茍子鑫依舊笑的。

老大爺一愣，了，瞅著那牌子，頓時覺得里的旱煙沒了滋味兒。

雖然平時也有不來辦事的人為了打聽消息，向他遞煙。

但那些都是十幾塊錢一包的，最多就是華子，像這種高級貨，他還只在廣告里見過。

指頭扣了扣煙桿子，終究沒忍得住，手接了過來。

茍十分隨意地靠在桌子邊上，給自己也點了一支，嘖聲道：“干哪行都不容易吶。”

了人家的好煙，不好再惡聲惡氣，老大爺瞇著眼，一邊小口小口地著優質煙草，一邊順著話道：“您這可是在開玩笑了，您這行還不容易麼，獨來獨往的，不用看人臉，也不用被誰拘著。”

“誰說的！”茍子鑫就等著他這句話，上前半步，俯嘀咕了幾句。

老頭張大哎了一聲，出義憤填膺地表：“這麼麻煩呢！”

“就是啊……”茍律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撣了撣煙灰，歪頭嗆咳起來。

今天他這嗓子本就火燒火燎的，哪里還能煙，眼下不過是為了個氣氛。

出門在外辦事，有時候就是這樣，氣氛到了，人才能在無形中走得更近。

這是他打小跟在自家老爹后面學到的生意經，就算當了律師，也能通用。

見大爺的神有所松，茍子鑫又遞上一支黃鶴樓：“其實當律師和當保安沒什麼區別，上頭一聲令，咱們也只有照辦的份兒，否則就沒好果子吃，人生在世，誰不是走個過場呢。”

老頭將剛到手的煙別在耳朵上：“你們……就只是進去走個過場？”

“不然呢。”茍律雙手一攤，“我們又不是警察，這案子也沒什麼油水，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唄，要不是怕以后會被穿小鞋，我本懶得來這趟，通費也不報。”

他又一指邊人：“至于老杜，他連車都沒有，你說說看，是不是有夠倒霉！”

杜律師：“……”

這是什麼辦案的路子！

不管是什麼路子，一通胡說八道以后，大門開了。

“剛剛那番話，要是被律協的人聽見了……”杜律師言又止，滿臉糾結。

“這不是沒聽見嘛，再說了，這做順應而變，就算領導們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們的，放心吧。”大放厥詞的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單手打著方向盤，將車停在一片荒蕪的雜草地上。

杜律師事向來中規中矩，對于這番吊兒郎當的做派其實是看不上的，但之所以能順利進來，又全靠對方，一時間心有點復雜。

茍子鑫才不管同行怎麼想，他長一邁，開門下車。

“辦公的地方，不是在東邊那個山坡上嗎，怎麼停這邊？”杜律師跟著下了車，疑道。

“前面有片沙石地，對車不好，反正也不遠，靠吧。”茍了自己的車，滿臉疼惜。

杜律師雖然有些無語，但想到這輛車的價格，隨即表示了理解。

要是換作自己，可能連開出來都不太舍得，大概會停在車庫里供著。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遠，挖掘機的轟鳴聲，打樁機的震，以及鼎沸的高喝，無一不顯示著這里的忙碌。

看上去，非常正常，和其他工地似乎沒什麼區別。

“喂，你們誰啊？”

忽然，有人了一嗓子。

茍子鑫轉，一道人影急匆匆走近，待看清楚他們的穿著打扮后愣住。

“你們是……”

“我……”杜律師剛想開口，卻被拉住。

“我們是上頭安排來做例行檢查的。”茍律微笑道。

檢查和調查，雖然聽上去像是近義詞，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小頭目一聽，臉微微變了變，隨即點頭哈腰道：“兩位隨便看，不過最好戴上安全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