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蘇從鎮靈塔離開，來到室口，李珺看到黑漆漆、向下延，似乎看不到盡頭的樓梯無盡黑暗，停住腳步，說什麽也不肯下去。

    “流蘇說這個並不嚇人，那邊收拾得很幹淨漂亮。”

    不知不覺長公主已經信任了這個有勇有謀，堅韌不拔的丫頭。

    鼓起勇氣，拉著袁真的手，跟在流蘇後麵向下走。

    走到盡頭又要上樓。

    原來這間室是建在王府院牆外麵的。

    室和王府之間像搭橋似的搭著個暗道。

    那間室之大，頂上一個宮殿，那不該室，該稱做地宮。

    長公主令流蘇點亮所有燭火，發現這殿建造結構很眼。

    李珺打量了一圈發現了關竅——

    李慎想當皇帝想瘋了，在地下修建了一座不見天日的含元殿。

    貴賓席的主座和皇上的龍椅一模一樣，方才不點燈隻當是太師椅。

    就這座地宮就夠得上“喪心病狂”四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長公主被李慎的瘋狂震住。

    以為平日裏鬱的李慎隻是脾氣乖戾，對皇位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看來想得還是簡單了。

    地宮和含元殿不同之是沒有將巨大房間分隔為多間，隻在一旁用長條座式紗屏隔出一小塊空間。

    長公主不住向那邊走去。

    長長的紗屏在燭下閃著，那是上等線被照後反出的芒。

    走近了，看到紗屏上公然繡著一整套男歡圖畫。

    繡法細膩，連人的表都栩栩如生。

    看呆了，為李慎的無恥震驚，也為繡匠的手法驚歎。

    他雖不要臉，卻是有眼的。

    繞過屏風，隻見一張跋步床放在屏風後。

    那床自然是好件，隻是李珺嫌臢醃，袁真走上前去。

    跋步床整看起來就如一個方正的木頭小房間，邁步進去，床邊有小梳妝臺，銅鏡，裏麵是巨大的床，床上有架子，可放裝飾品、小箱子等品。

    床柱上釘了木釘，上頭掛的東西讓袁真一雙眼睛猛地睜大——刑。

    細長的板子、細皮鞭、足有七八種。

    “真他娘的惡心。”袁真啐了一聲。

    長公主進來瞧了一眼，倒是波瀾不驚，“不懂了吧？”

    “什麽？”袁真翻個白眼，“這不是就是毆打人的嗎？在床上毆打？不是有病？“

    “這個，講究雙方心甘願，下手得知道輕重，疼痛可以人得到更深層的快。”

    “別以為隻是人挨打哦。”

    袁真笑了，“您懂得多，可有玩過？”

    長公主瞪著眼說，“我雖沒玩過，卻知道有人玩這一套，從前我遊戲江湖時，恐怕你還吃呢。”

    “不過，一旦掌握不了尺度，或和不玩這套的人玩，就是赤的待，這中間不好把握，我這侄兒，恐怕隻顧自己快活，待旁人。他不是真正的玩家。”

    “做什麽都是有規矩的，他呀，什麽都做得糊塗。”

    袁真又驚一聲，李珺道，“怎麽了？”

    “這、上頭有，很厚！”袁真吃不住惡心，後退出了跋步床，，息著道，“虧了當時我沒來這，不然一定任務失敗。”

    “怎麽說？”李珺問。

    “我定然殺了他！”厲聲道，“除非是他趴下讓我打。”

    長公主撇一笑。

    流蘇上前打手勢，袁真看長公主一臉好奇，解釋說，“流蘇說李慎真的很喜歡我，我是他的人中唯一沒挨過打的，除我隻有王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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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釋完，又啐了一聲。

    長公主了然道，“怪不得那丫頭突然就轉了子。”

    “哼，原是手上沾了，過了這關，良心就了許多。恐怕已經把心都丟了吧。”

    長公主道，“這些沒什麽用，隻是了解一點李慎的怪癖，用這個定不了他的罪。”

    “這地宮倒是個圖謀皇位的證據。”

    “這孩子心都用到歪地方，竟把室建在府外。”

    “這一趟得了流蘇，不白來。”

    長公主和袁真出了地宮，帶著流蘇離開王府。

    特意代門房大個兒，不可意氣用事，好好等著，長公主會將他帶走，大個兒問，“我的仇，長公主也能報？”

    “一定能報，但需要時間，你可以看著。”

    李珺一臉憐憫，李慎會到懲罰，卻不是因為殺下人，而是為覬覦皇位，意圖謀反。

    這一點，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就試過很多次。

    打殺幾個下人，死就死了。

    ……

    離開王府後，再次在花園遇到王珍兒，李珺看的眼神帶著讓人不舒服的意味。

    王珍兒不喜歡，總覺長公主像知道心中想些什麽，便不上前，隻遠遠行禮。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討厭其實也是。

    ……

    立李慎為太子，貴妃和容妃都認為皇上糊塗。

    李慎品行、能力，在皇子中都不出眾。

    這四個年長皇子裏，按德行怎麽也數不上他。

    更別說其他小皇子裏也有出挑的好苗子，隻要皇上再等幾年，多是的比李慎更優秀的選擇。

    這一點李慎自己也很清楚。

    他的太子位來之不易，是長公主、歸大人聯合眾大臣，以及王珍兒的父親王瑯聯合外臣一起上折子的結果。

    宮裏私底下說什麽的都有。

    有說李慎是嫡出皇子，應該立為太子。

    有說反正有輔國大臣，出不了錯。

    有說皇上虧欠皇後，立李慎是為安自己的心。

    這些話，傳到皇上耳朵裏，隻一樂。

    李慎如芒在背，每日裏小心翼翼。

    他勢單力薄，便總想著為自己加助力。

    武有王瑯忠於他，文呢？

    他目落在工部尚書孫之信上，孫之信不但是宦世家，管理工部許久，定然家財萬貫。

    他有三，兩未嫁，一個十八，一個十五。

    聽說孫尚書十分挑剔，不知自己這個太子不得了他的眼。

    孫尚書在工部位置上多年，若靠上自己這個太子，說不準還能往上走走。

    朝中局勢暗流湧，歸大人與常大人都是鐵桿保皇派。

    自然皇上肅清朝堂後餘下之人都是忠於皇上的。

    常大人與歸大人是元老級皇黨，又在權力中心。

    朝中大臣基本分為兩派，一派站隊常大人，一派認為歸大人更有前途，常大人已經到頂了。

    這次立太子，常、歸大人都保的李慎，不然倒可決個勝負，看誰在皇上心中更重。

    李慎卻認為這種局麵不是皇上願意看到的。

    這是結黨的前兆，隻是歸常兩位大人城府很深，惜羽，不肯和大臣們私相往來。

    不然新黨派朝夕可。

    他要在自己做太子時，快速組建自己的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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