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貫如此。
和陸衍沉結婚之后,就沒見過陸衍沉在這邊過過夜。
仔細想來。
就以8歲為界限,陸衍沉沒多久就去國外念書去了,回來的機會屈指可數,后來學業還沒結束,陸文華就意外慘死。
他匆匆回來,就被大伯掃地出門,去了謝家……
這麼說來,他在老宅生活的時間,寥寥無幾。
是刻意不想在這里?還是偶然?
許留夏仔細回想,從前陸衍沉回來這邊時的神態。
很快得出答案。
他是刻意不喜歡待在這里。
“我累了,不想折騰,晚上就睡在這里吧,反正也沒別的人在了。”
陸衍沉下意識蹙眉:“不然回云頂豪庭也行,過去很近。”
“我不想,為什麼一定要走呢?”許留夏鎖眉頭,看向陸衍沉。
陸衍沉沉默一瞬。
對啊,為什麼一定要走?
今天狀態這樣不好,的確該好好休息才對。
“沒有一定要走~既然你累了,那就不走了。要出去氣散散步麼?”
“我和欣瑤去,你不去。”許留夏看向陸欣瑤。
“妹妹隨時待命!”陸欣瑤站起來。
陸氏老宅比謝家那邊大很多,整偏中式園林風。
許留夏和陸欣瑤并肩走在路燈下。
“我就沒見過陸家這麼空的樣子。”陸欣瑤慨,“嫂子,你說……你說我怎麼一下就了陸家頭人了呢?”
“頭人又是哪里來的黑話?”許留夏笑著問。
“嘿嘿,今天那些人走的時候,有人拍我馬屁時是這樣說的,頭人!”
許留夏看了一眼四周。
是啊。
陸氏老宅真的太大了。
大到,一個孩子被藏在這里養到七八歲,都沒什麼人察覺。
哦……
欣瑤的保姆倒是看到過。
然后就死了。
“嫂子,你今天怎麼了呀?是哥哥惹你傷心了?雖然我是你這頭的,但……我能覺到我哥現在是真的悔過了,他做生意談項目肯定是一流的,但上就很欠缺了。如果他讓你不開心了,你就直接告訴他唄。”陸欣瑤苦口婆心,“人和人之間,通是最重要的,搞不好你誤解了什麼,一說出來,他當下就解釋清楚,屁事都沒有!”
許留夏淺淡的笑了笑?
去通什麼?
問他是不是冒牌貨,問他是不是殺了阿尋?
“我知道的。”許留夏應付了一句,“今天高興嗎?”
“高興!”陸欣瑤立馬回答道,“我長這麼大,今天是最揚眉吐氣的一天!嫂子,真神奇,那些之前和我從同一條路走,都會罵一聲晦氣的人,今天走的時候,那一個畢恭畢敬,還有個憨批,就那個湖……”
陸欣瑤指了指不遠的人工湖。
“大冬天的,他給我一腳踹了進去,今天走的時候他過來和我說,小時候不懂事希我諒解,我諒解你個大西瓜啊!正常別人來申請錢,好企劃書,一個月搞定!他來,我起碼把他的資料打回去兩次!”
許留夏被陸欣瑤逗笑。
“嫂子,你不會覺得我這麼做不吧?”陸欣瑤又小貓似的,靠到許留夏的胳膊上。
“好,人往上爬為的是什麼?不就圖能活得更有底氣更痛快麼?當了這個家主,反而要畏首畏尾,原諒這個諒那個的話,當來做什麼?”
“還是我嫂子敞亮!”陸欣瑤更加黏黏糊糊。
“欣瑤,雖然你能這麼快站到這里,是靠你哥哥,之后肯定會有人酸言酸語,但你記住,一、會投胎也是一種天賦和技能,你就是比他們強;二、你哥哥是最會權衡算計的人,他能讓你去香港公司,以及當這個家主,說明在他看來,你就是這麼牛。”
陸欣瑤忽然被推到這麼高的位置。
的確是有些心虛的,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許留夏這朵解語花,看了他心里的沒底。
“嫂子,你真這麼覺得,還是純安我啊?”陸欣瑤的看著許留夏。
“你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還需要人安?陸欣瑤士,和我這個無業人士凡爾賽!”許留夏義正言辭。
陸欣瑤咧笑起來。
“好好的用好你哥哥這塊跳板,你會有完全獨當一面的那一天的。”許留夏接著說道。
“我會的!”陸欣瑤也認真起來,“我會為盡歡最好的榜樣!!讓出生就看到,什麼大人!”
許留夏陸欣瑤的頭。
昏黃的路燈,將這座偌大的莊園照亮。
許留夏仔細的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盞古樸的路燈。
陸欣瑤時不時,會指著某個擺件或者雕刻,和許留夏說背后的故事、傳聞。
許留夏聽得恍惚。
總想著,阿尋是不是也在這里駐足過?
兩人一直到,許留夏實在累了才回去。
睡前。
許留夏還算溫和的和陸衍沉說:“今晚我想自己睡,你去客房吧。”
“留夏,我……”
陸衍沉神有些微妙。
拉住了許留夏的手。
“怎麼了?”許留夏問。
“我不去臥室,就在客廳好不好?我想離你近點。”陸衍沉看向許留夏的目,帶著些許可憐和焦慮恐慌。
“你好奇怪。”許留夏看著他,“這里不是你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麼?我怎麼覺得你很不喜歡這里?”
“我不知道。”陸衍沉舌尖掃過干涸的,“可能和……和媽媽有關,留夏讓我睡在客廳好不好?”
陸衍沉幾乎沒和許留夏聊過謝世珍。
在最近之前,謝世珍甚至是陸衍沉的忌詞匯。
“算了,睡臥室吧。”
許留夏回自己的手,徑直去了臥室。
陸衍沉反應了一下,隨后一掃剛剛的焦灼,立馬跟了進去。
他上了床,很本能的就靠近許留夏,從后抱住了。
似乎到許留夏的抗拒。
陸衍沉立馬說:“只是抱抱,我什麼也不做……”
許留夏慢慢放松下來。
“你剛才說因為媽媽?”許留夏隔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因為什麼?”
陸衍沉忽然抱許留夏更一些,曲起,蹭了蹭許留夏的脖頸,“有段時間媽媽忽然不見了,父親說生病了,去了很遠的地方治病……可沒多久,我就發現他把關在了地下室的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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