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極度扭曲的長長一段夢境。
他似乎和另外一個自己,出現在了同一個空間里,不再是那間暗的地下室。
父親對他們說著什麼話。
陸衍沉好似是在水里,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但他心很恐懼,也很厭煩絕。
他只想要媽媽。
未知的一晚,他又回到了地下室,這次是父親帶他回去的。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父親用鞭子和子,打了他一整晚。
在這些記憶中。
還雜閃回了一些別的片段。
一樣是在地下室,一樣是父親,他似乎長大了。
冰冷的椅子,冰冷的手銬腳銬,以及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巨大痛苦,橫走在他上的每一寸筋骨。
他痛苦的搐著,和孩時被打的畫面,錯在一起。
巨大的恐懼將他裹覆在一起。
而這時,就是陸衍沉手后,高燒反復的時段。
他的告訴他太痛苦了,到此為止,只要他說結束,夢境和痛苦都會立刻結束,他從此解,再無痛苦。
陸衍沉深知應該這樣的。
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什麼。
解之前,他必須得先找到才行。
渾渾噩噩間。
他上了游。
過門,聽到父親在說:“繼承人只能有一個,陸衍沉也只能有一個,安安不行,阿衍雖然心慈手,但能力遠在安安之上……且安安心不正……”
陸衍沉耳邊風聲呼嘯。
巨大的恐懼再次襲上心頭。
他著急忙慌的想要去找誰,跑了好久,終于在床尾的桅桿邊看到他。
他穿著量剪裁的西裝,小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十足的貴族氣質,比起他的驚慌,他顯得要淡定從容很多。
他一張一合,和他說著什麼。
依舊是淡定從容的。
倒是他很著急。
就在這時,他腳下忽然一空出現了巨大的黑,他驚恐萬分的被卷了黑之中。
然后就是無窮無盡的下墜。
再也沒有新的人出現,再也沒有新的記憶出現。
他只是不停的在往下墜落。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陸衍沉落在一片綿的草地上,天空的黑暗散去,被藍天白云取代。
他躺在那里,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
“玻璃海鎮的天。”他輕聲呢喃。
“你還要躺多久?”一個人影走到他邊。
陸衍沉錯愕的看過去。
做了那麼長的夢,他聽說有人說話,都好似耳朵里堵著水,聽得遙遠且不真切。
可來人的聲音,卻真實清楚。
很快,他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只略顯青的臉。
“你再不醒,留夏就要有大麻煩了。”他微微蹙眉,頗為嚴肅,“忘記了嗎?你承諾過會一生一世保護的,你忘了嗎陸衍沉?”
陸衍沉神魂一震。
他終于想起來,自己這樣痛苦也不肯解,是在找什麼了。
許留夏。
他在找許留夏!
陸衍沉猛地坐起來。
剛才還在說話的人,已然消失不見。
他側目去看,就見不遠有一座堆滿鮮花的墳,墓碑上的照片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容貌,和溫從容的笑容。
亡夫沈尋。
陸衍沉在此時,艱難的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陸總,您醒過來了?”
特別看護的護士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沒一會兒。
淚眼婆娑的謝家夫婦最先來到病床前。
“阿衍,沒事啊,你的手很功,就是流了太多的,后面慢慢的養也能養回來,不怕啊,外公、外婆都在呢。”
陸衍沉看著沈玉儀。
呼吸還是很艱難。
“許……留……夏。”他竭盡全力,用氣聲說出了許留夏的名字。
沈玉儀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都要殺你,你還這樣惦念著做什麼啊?”
謝昀笙嘆息一聲,怕陸衍沉著急,主說道:“沒事,頭發都沒傷一點。”
陸衍沉聽到這話,似乎才放下心來。
再次閉上了眼睛。
“阿衍啊!”沈玉儀立馬慌了神。
醫生趕忙解釋:“陸總只是太累了,他的生命制已經基本平穩了,再觀察觀察,沒問題就可以從重癥監護室轉出去了。”
這種外傷的病患。
只要醒過來,生命征平穩了。
剩下的就是后恢復,重新讓生長的階段了。
好好養著就行。
從ICU出去。
老陳最先上前來:“爺沒事兒了吧?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得虧了聶桑沒讓你把許留西一槍崩了!”沈玉儀冷哼一聲,“你家老板醒過來,人都還沒徹底清醒,就著急忙慌的問許留夏!”
老陳:“……”
他這輩子也沒想過,陸衍沉還會是個腦呢!
差點就被捅死了,醒過來居然不是第一時間讓他把許留夏大卸八塊,而是擔心?
無語了!
他真的很無語了!
“這話您別和我說,和那沒心肝的說去!”老陳嘟囔,“這回是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不解決掉許留夏,下回呢?咱們都得承認,許留夏這回是下了死手的,直接捅心窩子啊!如果不是人就在醫院,而是從家里送過來,爺早涼了!”
“他就要縱著,能有什麼辦法?”沈玉儀依舊沒給老陳好臉。
老陳嘟囔道:“只是爺縱容嗎?您二老也好不到哪兒去,爺可是你們的親外孫!就算舍不得殺,你們打一頓也是行的吧?好嘛,不打不罵,還一門心思想幫逃跑!”
老陳哪兒能沒看穿謝家二老和聶桑的小九九啊?
他甚至知道,港城韓家那邊也來人了。
陸衍沉的這頂大綠帽子,可謂是囂張又招搖!!
人老公還沒死呢,就著急忙活過來安排二嫁了!
“你們陸家人的傳統就是忘恩負義,你當然不懂。”沈玉儀無嘲諷。
老陳:“……”
陸衍沉是第二天一早,從ICU轉去VIP病房的。
他很好,度過危險期之后恢復的速度極快,加上他用的藥劑都是價格無比昂貴的特效藥。
老陳進病房見到陸衍沉的時候。
他整個人看起來,除了臉蒼白得過了頭,已經很不錯了。
“爺……”老陳開口就哽咽住了,“您可算醒了,港城韓家欺人太甚,您還沒度過危險期呢,他們就在張羅許留夏二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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