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留夏接完電話回來。

韓承澤已經在廚房洗碗了。

許留夏走到大爺似的，癱在椅子上的陸欣瑤邊，輕輕敲了敲的腦袋：“你剛才干嘛呢？”

“聊天啊~”陸欣瑤回答道，“許留夏，這人不錯，我在港城認識不人，旁敲側擊的幫你問過了，打小就是個緒穩定、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從來不混富二代的圈子，年紀輕輕就考進了世界名校，這麼些年也沒見他傳出什麼緋聞啥的！關鍵吧，他為你是真能豁出去，這就更難得了。”

許留夏半垂下眼瞼。

又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純，韓承澤很好怎麼會不知道？

“你啊就別心我了。”許留夏點了點陸欣瑤翹的鼻尖，“緩緩就去洗洗睡，明天早點去上班。”

“總之，你心里得有個數。”陸欣瑤了個懶腰。

昨晚宿醉，今天暴躁一天，也沒補個覺。

這會兒吃得飽飽的，早開始困得睜不開了。

“好~”

許留夏把陸欣瑤哄著去洗漱了，自己則是去了廚房。

“通好了？”韓承澤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許留夏，溫的問道。

許留夏點點頭：“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離開之前的劇團后，組里來了個天才芭蕾舞演員跳首席，上次你送我回去那天，和鬧得很不愉快。家里大概是有些背景和家底，趙姐出來單干，使了點絆子。”

“需要我幫忙麼？”韓承澤問。

“我解決好了。”許留夏輕輕搖搖頭。

韓承澤點點頭，又把洗好的餐，放進了消毒柜里。

“剛剛陸小姐和我聊了一會兒……留夏，咱們辦婚禮的事不然還是和說一說吧？不管再怎麼低調，也不太可能做到除了賓客之外無人知曉，很依賴你，我怕到時候會不高興生氣。”

“請柬做好了，我會給一份。”

韓承澤眸一亮，然后笑著說：“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我多余這麼一提醒。”

“不多余，也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作祟，我最近總覺得迷糊，你想到了什麼我沒做的，還是得提醒我。”

“放心~”韓承澤笑瞇瞇的點頭。

他收拾好廚房沒有繼續逗留，告別許留夏，就回自己那邊去了。

許留夏送他到玄關。

等大門關上，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這空的大房子。

許留夏從小就是群居。

住在孤兒院就不用說了，到都是小朋友和老師們。

后來大一些了，和沈尋住去了歐麗琴的家里。

雖說是獨門獨院，但周遭的鄰居往來很親。

后來和陸衍沉結婚，的一顆心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上，毫沒有要和周遭新的一切建立連接的想法。

現在，終于接了沈尋已死這件事，一腳踏回了現實。

如果一直生活得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

這兩晚有韓承澤和陸欣瑤在，忽然熱鬧了一下，再面對眼前的寂靜時，忽然有些不習慣。

回到客廳。

看著茶幾上放著的萬年歷。

坐下來翻開，正好到了5月的那一頁。

韓建邦在5月8號這天，用紅的記號筆打了圈圈。

也不知道為什麼。

腦子里，陡然冒出從未有過的念頭來。

如果選擇和韓承澤共同度過余生，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總好過，繼續在未知的未來中，靈魂漂泊不定。

韓承澤的辦事速度，快得令人驚嘆。

兩天后，請柬就做好了。

封皮不僅是真錦緞的，上面繡的暗紋，還特意選的一對額頭相抵的天鵝。

而眾所周知，天鵝是忠貞的鳥，芭蕾舞曲中，天鵝湖又是舉世聞名的。

“真好看。”許留夏拿著請柬，是發自心底的喜歡。

“我辦事你放心。”韓承澤笑的，又拿出幾張A4紙出來，“這是老爺子給的名單，讓我照著謄抄就可以了。”

許留夏接過來看。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韓家的親友，其中不乏有一些許留夏從前只在新聞上見過的人。

韓承澤說。

這些多數都是韓建邦的門生。

韓建邦一直以來，在幫助別人這件事，從來不吝嗇。

“我也要加一些人。”許留夏看向韓承澤，“你前天晚上那話，我想了想的確是那麼個事兒，既然不能做到完全不走風聲，我也不能到去說咱們是假結婚。所以我也得請一些親友來……”

韓承澤聽許留夏這麼說。

明顯懵了一下。

之前都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好呀，請柬我準備了很多，完全足夠！”韓承澤的高興不加掩飾。

許留夏輕咳一聲，拿了一摞到自己跟前。

“先寫欣瑤的，萬事都要第一份。”

韓承澤二話不說，遞上筆。

許留夏從小就對自己的人生有基本的規劃。

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和芭蕾說再見的那天，就算年紀大了，還能做教練當老師不是？

因此，在學習上就很懈怠。

如果不是不學沈尋和歐麗琴會不高興，早就擺爛了。

因此的字一直都不怎麼好看。

后來沈尋溺亡，的思念無宣泄，一宿一宿睡不著的時候，他把沈尋的筆記，他寫給的信，臨摹了一遍又一遍。

慢慢的，的筆跡越來越像沈尋的筆跡。

韓承澤就那樣看著。

他保險柜里，有初見時從許留夏那里要來的簽名海報。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許留夏簽的，再看到現在的筆跡，真得懷疑自己手上的，是不是假的。

“怎麼了？”

許留夏抬眼，見韓承澤看著在寫的請柬出神，疑的問。

“你的字寫得真好看。”韓承澤面上一點痕跡也沒有，自然的夸獎道。

許留夏微微一怔。

韓承澤希說點什麼。

可許留夏只是笑了笑，繼續寫完給陸欣瑤的請柬，并沒有做答。

韓承澤很清楚。

沈尋會一直占據許留夏心中，最高不可攀，最神圣的位置。

那個人，死在了最他的時候。

他能理解。

但人的就像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深坑，他從許留夏得到的越多，就會克制不住的，想在將來得到更多。

韓承澤收回視線。

又遞給許留夏幾個空白的請柬。

韓承澤，沒關系，來日方長，總會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