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沉沉默的看著謝昀笙。

謝昀笙也很無奈。

自從雙生子的事之后，連他面對陸衍沉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了不。

因為不曉得哪句話不對勁，就能中他的神經。

“總之，原家從前對曾外祖父有過幫助，咱們欠了原家人，演唱會上的事，你實在生氣，就對原赤野小懲大誡一下就好。他家里人也會訓誡他……”謝昀笙話音落下，看著陸衍沉又輕輕嘆息一聲，“你好好吃飯，吃飽……外公先出去了。”

“外公，我真的有那麼壞麼？”

等謝昀笙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陸衍沉的回答。

他的語氣里沒有什麼緒，謝昀笙的心卻莫名痛了一下。

“我對付過的那些人，哪個不是先招惹了我？我為什麼要對惹我的人手下留？你說我為留夏做了很多駭人聽聞的事？我的妻子被欺負辱，我要坐視不理嗎？再說港城那邊，比起他們三番兩次壞我的事，想要我的命，我才做到哪兒跟哪兒？真的很過分嗎？”陸衍沉不急不緩的問，“外面怎麼傳我不在意，我 以為至你們是明白的，現在看來……都一樣。”

如果陸衍沉沒有這樣的雷霆手段。

怎麼可能再被打下深淵之后，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能重新奪回陸氏的掌控權，又僅用一年的時間，就把陸氏的沉疴爛全部挖掉。

甚至把陸氏的地位，再度推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連帶著謝氏也跟著犬升天。

“阿衍，外公不是那個意思，外公只是……”

“你覺得我是陸文華改造出來的人，不正常，不可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徹底失了心智，殺一通是吧？”陸衍沉輕易悉了謝昀笙的心念。

他說話。

抬起眼皮，看向謝昀笙。

“哪怕你也懷疑，我是那個善良的沈尋。”

謝昀笙眼皮猛地一跳。

“你怎麼……”

“很難猜麼？”陸衍沉收回視線，慢慢的喝湯。

“你和留夏說了？”謝昀笙問。

陸衍沉的手頓了頓：“你既然疑心，為什麼不和說呢？”

謝昀笙眉頭深鎖。

“因為你也知道對我失頂？寧可我是陸衍沉，也不愿意我是沈尋是嗎？”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強求？”謝昀笙每天都會去看看許留夏，但不見面，只了解的況。

他滿懷擔心和愧對。

但又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太老了，老到手下的人早就被外孫的人替代。

本沒辦法從陸衍沉的天羅地網之中，給許留夏開辟一條生機。

他還得顧念年邁生病的妻子。

沈玉儀的每況愈下，這次得知許留夏的孩子沒搶救下來，又知道那孩子是自己的親曾外孫，難過得每晚都哭。

視力也下降了許多。

陸衍沉喝著湯。

神慢慢的變得冷然又堅定。

“能有什麼辦法？既然求不來，那也只能強求了。”

*

5月底的滬市，天氣已經逐漸炎熱起來。

老陳跑了兩天的手續。

聶桑在第三天的深夜，坐上了離開看守所的車。

車子開出去幾條街后，靠邊停了下來。

推開車門下車。

就見老陳熱淚盈眶，扶著腰朝著大步而來。

“哎呀我的娘，你怎麼瘦相了？監獄里伙食不是還好的嗎？你鬧絕食了？”老陳劈頭蓋臉一通問。

“為什麼放我出來？”聶桑問。

得知自己的事兒消了，可以出去了，人都是懵的。

從看過自己的罪證之后，就沒報任何一希，自己能從監獄里出來。

“說來話長，咱們上車慢慢說。”老陳斂起笑容，長吁短嘆起來。

聶桑沉默片刻，還是跟著老陳上了車。

上車后，老陳言簡意賅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刪刪減減說給了聶桑聽。

“你以為你不說，爺就真的全信了韓承澤特意捅過來的那些證據，以為你背叛他到那個地步？”老陳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你說你吧，教育背景工作能力哪個都是人中的翹楚，你咋能是個腦呢？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颯爽有仇必報的人，韓承澤這樣冤枉你，你該反手給他兩個飛鏢扎死他才對不是嗎？”

“他給許留夏投毒的事兒，確定嗎？”聶桑臉差極了。

不意外韓承澤會棄車保帥。

也不意外他會對屢次壞他好事的陸欣瑤手。

甚至不意外，他買兇殺了陸文華等等。

但他對許留夏和那個嬰孩投毒，就出乎聶桑的意外了。

“他親口承認了。”老陳鎖眉頭，“孩子送去搶救的時候，我跟著看了一眼，雖然紅彤彤皺的，但那眉眼五絕對是個漂亮的好寶寶，哎……就活了四十分鐘，上了那麼多的管子，我想著就心碎！得虧了沒讓許留夏看到，不然能瘋掉！”

聶桑鎖著眉頭，神復雜極了。

“然后呢？”又問。

“你說韓承澤啊？”老陳問。

聶桑點點頭。

“你咋還擔心這黑心爛肺的人的死活呢？”

“死了？”聶桑問。

“這我不知道，港城那邊的人在理這件事，他的仇家來了好多，每個人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最后會死在誰的手里，誰也不好說。”

聶桑陷沉默。

“喝點熱乎的。”老陳遞給一杯熱柚子茶。

本來想買點柚子葉給去去晦氣的，沒找到，豆腐也沒買找。

索弄個柚子茶湊合湊合。

反正聶桑也是無神論者，不信這些花里胡哨的。

“是許留夏給我求的？”好一會兒，聶桑才重新開口。

“嚴格來說，是許留夏下的命令，等你回去就知道了，爺現在跟換了個人似的，對許留夏那一個言聽計從，我甚至覺得許留夏讓他跪下，他也會二話不說，直接跪！怎麼說呢？”老陳看著聶桑，總結道，“一降一吧。”

“老陳，找個地方放我下車吧，我不跟你走了。”好一會兒聶桑低聲說道。

老陳一愣：“你不會是要去港城找韓承澤吧？小聶，那真不值當！我都聽說了，你這麼些年對他盡心盡力，他只是為了心里的一點懷疑，就出賣了你！他眼中我們家爺十惡不赦，但還是出賣了你，他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