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nbsp;nbsp; 第 38 章
◎太子慪氣◎
上京的五月過了上旬, 一日熱過一日。
自那晚兩人在小廚房不歡而散後,太子對阿蓁便冷了下來。
這幾日太子不僅晚膳是自己吃的,就連竹水漾裏研墨的活兒都換了榮進。
太子不要伺候, 阿蓁倒也樂得清閑自在,每日只陪小貓玩玩,在偏殿同兩位嬤嬤做做針線。
榮進這幾日卻是苦不堪言, 太子明顯心不佳,臉冰得能在這夏日裏凍死人。
他開口打探兩人究竟發生了何事,卻只換來了太子能殺死人的眼刀。
也不知和阿蓁姑娘發生了什麽,明明這段時日兩人如膠似漆的,怎的如今看著就要形同陌路了?
莫不是太子這就膩了?可若是膩了,太子也不至于自己一個人生幾日的悶氣呀。
他伺候在一旁無時不戰戰兢兢, 生怕被太子尋著由頭罵,昨日前來東宮議事的屬臣就是被罵得灰頭土臉走的。
那些個屬臣跪在底下面面相覷,都以為太子是為著前幾日皇帝縱容六皇子調戲太子寵姬, 打了太子臉面的緣故。
這事在不僅在後宮, 在前朝也鬧得沸沸揚揚。
擁護太子的朝臣為皇帝的偏袒而替太子鳴不平,梁黨卻一口咬著太子直接濫用私刑將六皇子打傷, 六皇子已然到了教訓,反倒是太子咄咄人。
大殿上為這事吵得不可開,可皇帝有心偏袒, 無論擁護太子的朝臣們如何據理力爭也是做無用功。
此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但在明面上,太子雖因此事了委屈被打了臉面,可在背後卻是得了人心的,以太子的謀算不會不懂這點。
如此那些屬臣們是真揣測不出太子的這幾日的異常, 只得時時醒著神, 生怕被逮住錯, 平白遭一頓斥責。
兩位嬤嬤這兩日也瞧出了兩人的不對勁。
時值黃昏,流雲緩緩。
太子下了值,神冷峻回到長樂殿時,阿蓁正在西配殿的榻上幫孫嬤嬤給太子做裏。
孫嬤嬤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給講著這宮裏的奇聞異事好笑趣聞,阿蓁聽得津津有味。
聽到外邊太子回來的靜,孫嬤嬤止住了話頭。
看了一眼外面冷著臉往主殿走的太子,又看著眼面前不為所的阿蓁。
面擔心問:“姑娘同太子這樣都有幾日了,老實跟嬤嬤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是為著那日私自出宮的事?”
怕嬤嬤們擔心,阿蓁并未把那晚的事告訴嬤嬤們,這兩日只說太子忙不要去跟前打擾,可眼下看太子的樣子怕也是瞞不住了。
阿蓁著繡花針的手頓了頓,擡眼過撐開的窗朝庭中的太子看去。
暖黃的餘灑在太子冷峻的臉上。
太子似是能到了的目般,轉頭與對視了一瞬,可也只一瞬,便又冷酷地收回了眼神。
“哎......”阿蓁長嘆了一聲回頭。
同孫嬤嬤如實道:“前兩日晚上,我直言勸了太子殿下莫要怪九殿下,許是我笨不會說話,惹殿下生氣了,嬤嬤莫擔心,等殿下氣消了就好了。”
說完阿蓁又看幾眼窗外空空的庭院,失落地低下了頭著手中的裏。
可心裏全是太子方才那冷漠的眼神,心不在焉地,一個不小心的就紮到了自己的手上,“嘶......”
孫嬤嬤忙剪了一條布條給阿蓁紮著手指,“姑娘當心些......”
“怪不得氣如此大,原來是為著這個,太子就是這麽個倔脾氣,倒是辜負姑娘鼓起勇氣相勸了。”
孫嬤嬤一邊給阿蓁紮著手指,一邊問:“以太子那臭脾氣,定然生了好大的氣,你可被嚇著沒有?”
阿蓁搖搖頭道:“沒有,我沒事,同太子說那些話前我便做好太子會怒將我拖下去打板子準備了,但好在太子只是生幾日的氣而已。”
孫嬤嬤揶揄道:“我看太子生再大的氣都不會舍得打你板子的,現下他說不定都不生氣了,只是拉不下臉。
孫嬤嬤又勸道:“不若姑娘主去哄哄,榮公公也好過些,太子這幾日心不好,他伺候在側可沒挨罵,想來太子這兩日是想姑娘回到跟前,卻又拉不下臉來。”
“這樣嗎?”
想到太子方才看著那冷漠的眼神,阿蓁心裏有些沒底,“還是算了吧,我若去了殿下指不定更生氣。”
孫嬤嬤正再勸,這時,榮公公從外面一腦門子汗走進來,“姑娘能否去幫老奴去勸勸殿下?”
“殿下怎麽了?”看著榮公公的焦急的神,阿蓁從榻上站了起來。
榮進著急道:“殿下不肯吃藥,昨日也是借口放涼,後來幹脆就倒掉了,方才老奴將今日的藥端上來時,殿下直接帶下去,怎麽勸都無用,素日這藥都是姑娘送去的,不若姑娘去勸勸殿下吧。”
孫嬤嬤在一旁皺著眉道:“這殿下怎的還跟從前孩子似的,姑娘快去看看吧,說不準姑娘去哄哄他就喝了。”
阿蓁低頭絞著帕子有些躊躇,“可殿下沒傳我,我若去了他說不定還要生氣呢。”
榮進沒法了只得求道:“姑娘就可憐可憐老奴這幾日吧,自姑娘同殿下吵架後,老奴呆在殿下邊每日都提心吊膽的......”
“好吧,那阿蓁就替榮公公走一趟。”看榮公公都這般說了,阿蓁只好著頭皮前去。
長樂殿偏殿裏,蕭宴祈面無表坐在桌旁看著小太監們進進出出上菜。
那群小太監都知太子近日與阿蓁姑娘鬧了別扭,心甚是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因著那日阿蓁姑娘出了東宮的事。
這兩日連最有臉面的榮公公都挨了訓,他們人人自危,因此這他們又習慣了屏息斂聲。
阿蓁端著藥碗進殿時,小太監們正布好菜退下。
在屏風後站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端著藥碗進去。
蕭宴祈聽見悉的腳步聲,只擡眸看了阿蓁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一言不發拿起筷子準備用膳。
兩人這幾日算是第一次見面,被無視的阿蓁端著藥碗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上前也不是,轉出去也不是。
等了久久,看太子沒有搭理的樣子,阿蓁還是鼓起勇氣上前。
將藥碗擱到太子手邊,輕聲道:“殿下,喝藥了,宋大夫說了,這藥要在飯前服下,殿下先用了藥,再用飯吧。”
蕭宴祈沉默不語。
他其實也不知自己怎麽了,明明那晚很生氣這丫頭那番話,可這幾日忍著不見人,這丫頭沒有他的傳喚也真的不來,他就更生氣!
可現下看著人來了,他也生氣!
蕭宴祈夾了一筷子菜送進裏,細嚼慢咽吃下才淡淡道:“先放下罷。”
“藥要趁熱喝才好,宋大夫曾拜托了奴婢要盯著殿下按時吃藥的,奴婢知道殿下不想看見奴婢,殿下只需將藥喝了奴婢便立即退下......”
阿蓁覷了兩眼太子,估著他仍舊還是不想見。
聞言,蕭宴祈也不知自己是在慪什麽氣似的,端起藥碗便將平日要阿蓁千哄萬才肯喝一口的苦藥喝了個底。
阿蓁看人氣呼呼喝了藥,也不敢多待,端著藥碗就下去了,免得繼續杵在此太子瞧著心堵。
正侯在殿外的榮進看著阿蓁將藥送進去後沒什麽靜傳出,以為兩人該是和好了,他正以為這幾日要熬出頭時,阿蓁卻端著空藥碗出來了。
“哎呦哎,姑娘你怎的出來了?”榮進大失所上前問。
阿蓁眨眨眼睛無辜道:“殿下喝完藥沒別的吩咐我便退下了呀。”
得,這是臺階沒給夠,兩人還沒和好,他還得過幾天的苦日子呢。
日子又這麽過了幾天,太子仍舊沒有主傳召過阿蓁,像是從來沒有過將阿蓁納了的心思般。
榮進與兩位嬤嬤不有些心急。
阿蓁不知道這些,每日倒是如常,只當自己這回莽撞,太子這次生氣生得久些罷了。
現在心裏比較急的是能否找出皇後娘娘當年難産而亡是否另有。
若是能找出真相,解開了太子的心結,也算還了太子恩,從此就是被太子趕出東宮也無妨。
可近些時日,榮公公并無什麽關于此事的新的消息傳來。
正一籌莫展之際,今日孫嬤嬤卻說了些近日查到的有用的消息。
原來,經過多月的暗中盤查,孫嬤嬤發現,當年在皇後娘娘邊伺候的廚娘夏姑姑最為可疑。
四年前夏姑姑被太後貶去了浣局,可他們近日調查才發現,那夏姑姑被貶去浣局後,他老家的丈夫卻突發了一筆橫財,了當地的富豪,還納了幾房妾。
浣局的月銀很低,夏姑姑卻每月仍舊有十兩的銀子給家中的兒子寄,偶爾還夾雜著些宮中的貴重首飾,這不得不令人懷疑。
說完這些消息,孫嬤嬤卻是面愁容:“可惜我們沒有信得過人做眼線前去浣局替我們打探消息,如今憑著這些,就想拿人來審問,怕是證據不足。”
阿蓁聽後跟著愁了一會兒,突然靈機一:“嬤嬤,不如我去吧!”
“不不不,這可怎的行,”孫嬤嬤連連搖頭,“浣局生活艱苦,此事若是讓殿下知道了怕是會置老奴的。”
孫嬤嬤當年還是太子的娘,他最是了解太子這子,如今看著雖對阿蓁冷淡,可不過是拉不下臉面在慪氣罷了,心裏頭可在乎著呢。
阿蓁卻像是打定了主意般堅持道:“嬤嬤,為了殿下我不怕的,只要能找出這背後的真兇,況且只有我去最合適,我可以裝一個犯了事被罰去浣局的宮去到那位夏姑姑邊!”
在阿蓁的堅持下,最後幾人還是同意了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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