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靜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一批糧食送抵河南,太子殿下次日就要啟程去南了。啟程前一天,巡來找肖乾,提議為肖乾辦一場踐行晚宴。
肖乾正好令人去衛所找了輛流馬,實現夏如茵“看機關流馬”的心愿。院中,暗五推著流馬轉圈,夏如茵拳掌想自己推試一試。肖乾不放心,親自上前扶住流馬,暗五便默默退到了一旁。
夏如茵努力想推流馬,可到底是搬一張八仙椅都要半天的,夏如茵臉都漲紅了,還是推不。肖乾便喚了暗五上前接手,讓他將流馬推去角落,又對夏如茵道:“你去那邊玩。”
夏如茵并不知道是巡要來拜訪,跟著暗五來到角落,蹲在那研究流馬子。可沒研究一會,便聽見后傳來了說話聲。夏如茵一個激靈,急急回頭去看,便見巡躬立在肖乾前。
肖乾正嘲弄勾著角:“……如今這河南流民失所,殍遍地,陳大人還有辦晚宴的心。”
夏如茵二話不說扔了流馬,小步跑去肖乾旁,盡忠職守而立。肖乾好笑看:“不是讓你玩去嗎?”
夏如茵擺手拒絕:“不著急,不著急。”
陳巡早就習慣了這兩人旁若無人的互,此時只當什麼都沒看見,連聲道“慚愧”:“殿下所言甚是。是微臣淺薄,不及殿下記掛百姓之心……”
他的奉承話還沒說完,肖乾卻忽然打斷:“等等。”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偏頭看夏如茵,略一思索道:“那便辦一場吧,孤一會令人擬個名冊給你。”
陳巡:“……”
陳巡好不尷尬,領命退下,怎麼也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就改了心意。夏如茵本也沒多想。的確有個愿是“參加宴會”,但太子殿下的賑災晚宴可是辦大事的,和吃吃喝喝玩玩的晚宴,定是不一樣。這麼到了晚上,隨肖乾前往府衙,見到了許多盛裝打扮的姑娘,夏如茵這才后知后覺懷疑起來——殿下突然答應舉辦晚宴,該不會,就是為了全的愿吧?
若夏如茵還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是怎麼也不敢這麼想的。可現下,卻不確定了。夏如茵跟在肖乾旁,不安發問:“殿下,你突然改變主意令人舉辦晚宴,難道是為了全我參加晚宴的愿?”
肖乾角彎了彎:“你還有個這樣的愿?”
夏如茵心中便松了口氣:太好了,殿下他本不知道想參加晚宴,是自作多!
夏如茵不好意思道:“算是吧。我六年前參加過一次宴會,認識了幾個很可的姑娘。們聽說我不好不能出府,還說們往后會常來找我玩。但許是有變吧,一次也沒來過……”憂傷嘆了口氣,可很快又釋然:“但我們在宴會上玩得很開心,我這些年心里便總是記掛著。”
肖乾便“嘖”了一聲:“沒出息的。姑娘家都在后院,你帶蘭青去玩吧。”
夏如茵愣住:“殿下不去嗎?”
肖乾:“孤去那作甚。孤去前廳。”
夏如茵有些失落,卻還是乖巧道:“那我不去了,我陪著殿下。”
肖乾停步,低頭看。天已經暗了下來,花園中點起了燈籠,他們后不遠是鄔明軒和幾名京,再遠些,是來來往往的人流。
肖乾的聲音低了下來,那獨特的嗡嗡聲混在嘈雜環境里,有種異常的沉穩:“怎麼,你還放心不下孤嗎?”
夏如茵想說是,卻不敢如此托大,畢竟也不過是能幫太子屏蔽緒的小丫鬟罷了:“我怎會不放心殿下。我就是、我就是不敢離開殿下邊。”
正說著話,不遠有兩名姑娘輕笑著走過。夏如茵眼珠子便不聽話轉了過去,再收回時,便對上了肖乾那似笑非笑彎起的:“不敢離開孤邊?”
夏如茵:“……”
夏如茵訥訥道:“殿下,我就是覺得這里人太多了。”
肖乾涼涼道:“閉。孤還需要你心?快滾吧。”
暖黃燈籠燭中,夏如茵與肖乾對。金屬面依舊是不近人的冷,可夏如茵無端覺到了一種悉。似乎的九哥也曾這般,說著不中聽的話,卻做著讓開心的事。
或許便是這種悉讓放下了種種思慮,展笑了開來:“那殿下,我就去玩一會會。”
肖乾:“嗯。”
夏如茵抬手,拇指與食指比了一寸寬距離:“就玩這麼一會會,你等我回來陪你。”
肖乾:“嗯。”
仿佛燭火落進了眼,夏如茵眸中有:“殿下,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參加宴會啊?”
肖乾:“嗯。”
夏如茵便捧著臉笑:“早知道我畫個妝了。”
肖乾負著手:“快去。”
夏如茵便轉喚了蘭青,朝后院而去。肖乾站著沒,看著遠去。子的影于影中閃,一時出現在小路上,一時又沒在樹叢里。肖乾微微瞇眼,覺那是一束活潑的。
夏如茵來到后院時,院中已經有二三十名姑娘了。眾人應是互相認識的,三五群聊著天。看到夏如茵進來,院中有片刻安靜。可是很快,眾人便迎了上來,圍住了。
大約是太子殿下的面子,眾人的熱超乎夏如茵想象,夏如茵寵若驚。蘭青不知被領去了哪里,姑娘們絡喚著夏如茵姐姐或妹妹,話題一個接一個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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