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漠然盯著。這顯然就是不信的,夏如茵絞盡腦繼續掙扎:“而且……而且我和殿下關系親近,便是駁斥了你,也猶在,無傷大雅。劉嬤嬤卻是外人,我與本就生疏,再駁斥,往后相都尷尬。殿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夏如茵說完這話,明顯覺到對面人放松下來。肖乾低頭,看著夏如茵主覆上來的手:“關系親近?”
夏如茵連忙松開手,用力點頭:“對對對,親近,自己人!既然是練習,當然得找自己人練。”坐正了,努力笑得甜一點:“殿下,你看我這番駁斥,可還過得去?”
肖乾斜著眼看,忽然抬手,用力掐了下夏如茵臉頰:“膽子倒是大了,敢和孤胡說八道。”
夏如茵嗚嗚痛呼:“殿下,疼疼疼!”
完蛋,這關是沒過去嗎?!夏如茵黔驢技窮,只想捂著臉昏倒,不準肖乾顧忌的用途,還會放一馬。肖乾卻理了理自己袖,狀若不經意問:“那這車隊里除了孤,還有誰是你自己人?下回練習,你找他去。”
夏如茵:“??”
這……這又是什麼意思?肖乾不是看穿了胡說八道嗎,那怎麼還問什麼“自己人”?
夏如茵心中打鼓,真想將肖乾那面下來,好好琢磨下此人表。可面是不敢的,夏如茵糾結半響,還是決定抗爭到底。豁出去了:“這車隊里除了殿下,沒誰是我自己人!殿下若還要我練習駁斥人,那我、那我也只能再駁斥你了!”
夏如茵說完,雙手張護住臉。可肖乾并沒有再掐。男人理了理領,整了整擺,這才輕描淡寫道出句:“行吧,你便仗著孤護著你,往后專挑孤罵吧。”
夏如茵驚得差點跪了!那句“不敢”還來不及出口,就見肖乾角不住翹起,忽然笑了:“孤赦你不敬之罪。”
這……原來這不是在說反話?夏如茵心大起大落,正驚疑不定,肖乾便將筷子塞回手中:“還傻愣著作甚?為你的劉嬤嬤吃蛋餅吧!”
作者有話說:
太子:聽到沒?自己人!孤怎麼說的,只要用對了方法,不幾日茵茵便會忘記暗九,也對孤說句“好喜歡”。
暗九:你做夢?我不過是走開了,茵茵才和你說幾句話。等我回來,被忘記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夏如茵:??
謝謝紅葉先生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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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肖乾說要讓夏如茵餐餐吃蛋餅, 到底沒真落實。夏如茵不知道是他主放過了,還是條件不允許——越往南行,災便越嚴重。災民食樹皮食觀音土, 想來便是太子,也不好指定餐餐吃蛋餅。
夏如茵初啟程時,還會掀開車簾看看外邊,想知道河南與京城景是否有不同。可很快便發現,本沒有景, 有的只是“流民失所, 殍遍地”。
太子殿下那日的話竟然不是虛言。一路走來,他們遇到了許多逃離南的災民, 有些人走著走著便倒下了,再也沒有站起。灰沉沉的天在荒野, 有烏啄食腐,間或能見到四肢伶仃的人緩慢行走。夏如茵目睹了一幕幕人間慘劇, 終于明白了什麼是災。
魯山縣衙中, 太子坐于公堂案臺之后, 腳邊的小凳上坐著夏如茵。魯山縣縣令并縣丞等數十名員衙役跪在堂下,臉灰敗, 冷汗涔涔。
昨日夏如茵才隨肖乾路過了此地,縣令將賑災事宜安排得井然有序, 肖乾滿意離去。可凌晨時分,肖乾又輕車簡從殺了個回馬槍,正撞上早市糧鋪外,災民們與衙役發了爭斗。
糧鋪掌柜哄抬糧價, 災民怒而強搶, 衙役火速出現, 將鬧事之人擒拿。其聲勢之迅猛練,令駐足觀看的肖乾掌稱贊。衙役們還在踢打鬧事災民,那頭目模樣的壯衙役叉腰閑著,發現了鼓掌的肖乾。他一驚,指著肖乾大罵:“啊呸,倒霉催的!哪來裝神弄鬼的玩意?!還不給老子取了那面!戴個面,老子還以為是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臉變了。肖乾攤手,微笑:“這位兄臺好眼力,可不就是孤麼?”
壯衙役撲通就給跪了!肖乾輕緩“哎呀”一聲:“你跪什麼?快過來孤這。”
壯衙役哆哆嗦嗦爬起,躬跑到肖乾旁。夏如茵以為肖乾是要問話,卻見男人朝前行了一步,擋在了前。
有寒閃過,是肖乾的佩劍出鞘。然后砰地一聲,有重倒地。這一切發生太快,夏如茵甚至沒看清。只覺眼前一花,肖乾便廣袖一揮,兜頭罩住了。男人一手護住,將攏在自己下轉了個,一手隨意甩著劍上跡:“走了,去別看看。”
他們離開,而方才糟糟的長街死寂。壯衙役脖頸一道痕,雙目圓瞪仰天倒地,已是沒了生息。
縣令是一刻鐘后找到肖乾的。肖乾便有些意興闌珊,帶著人去了縣衙。縣令伏地叩首,主認罪:“微臣沒發現那些衙役和商鋪勾結,暗中哄抬糧價,是微臣失職。還請殿下責罰!”
肖乾音淡然:“朱大人日理萬機,一時忙碌有所錯,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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