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撓頭：“那回答我聽了兩次了，也不知道問題在哪里，我就沒好意思再問。那不是顯得我好蠢嗎，我不想讓殿下覺得我好蠢。”

肖乾角勾起：“可惜啊, 蠢是瞞不住的。”

夏如茵不高興, 推了肖乾一下：“九哥你就會笑話我！如果是殿下, 肯定會安我，你不是蠢，你只是不悉。”

肖乾莞爾。似乎作為太子時，他還真比較收斂。究其原因，大概他想早日作為太子得到夏如茵那句“好喜歡”，而暗九只是個馬甲，夏如茵喜不喜歡不打。夏如茵便開始夸太子：“殿下又聰明，又沉穩，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特別特別厲害！你聽到災民們傳唱歌謠了嗎？都是稱頌太子的！”

肖乾：“聽到了。那歌謠還是鄔明軒編的，太子令人散播出去的。”

夏如茵被拆了臺：“殿下給自己正名，有什麼不對！就許別人造他兇殘的謠，不許他給自己加點功績？而且，災民們的確是激殿下的，不然這歌謠能越傳唱越廣？”

肖乾便笑了：“災民們激太子，太子被人稱贊，與你又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你被人稱贊。”

夏如茵理所當然道：“可我見證了殿下做的一切啊！就好像我也參與了一樣。”站定，眺遠山：“九哥你看——”

肖乾跟著看去。這是洪災過后的荒郊，已是傍晚，除了他倆和遙遙跟著的暗衛，再看不見一個人。四下都是黃的泥漿與水洼，沒有草地。偶爾有幾顆壯大樹存活，也是奄奄一息。

夏如茵道：“你看現下這荒涼景，再想象半年后，這里會有耕種的農夫，會有大片綠油油的田地。這片土地能活過來，就是因為太子救了災民。相比我在夏府的生活，這都能稱得上奇跡。如此有意義，曾經的我想都不敢想，如今能親眼見證，這難道還不值得我開心？”

有風吹過，拂了子的發。夏如茵停頓片刻，輕聲道：“我好羨慕你啊，九哥。你可以一直陪在殿下邊，為他辦事。我也好想多活幾天，多陪在殿下旁看看。”低落一閃而過，夏如茵轉向肖乾，又展笑了：“我這些天又有了個新的愿。剩下的日子，我想和你們一起，見證多一些奇跡。”

肖乾一時默然。他終于明白了，夏如茵為何執著想讓他做明君。的生命是注定的短暫，而的過往又枯燥蒼白抑。因此執著于讓自己過得更好更彩，執著于讓的存在變得更有意義。他將帶出京城賑災的隨意之舉，竟是為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說他當明君會開心，字字句句出自真心。

肖乾心中不知是何。他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般熱切真誠寄托希了，以至于有些不適應。他勸說自己不要在意——不過是夏如茵人傻沒見識，因為過往太單調，以至于崇敬也來得簡單輕易。可對上子期待的笑，那些話到底沒法出口。肖乾沉默半響，還是抬手上夏如茵的發：“好，我們一起。多幾天怎麼夠。九哥從來沒想過讓你死，殿下也不會允許。”

夏如茵便又笑了。聽多了類似的安，并不將這種話當真。只是湊到肖乾近前，悄聲道：“這是南，災如此嚴峻，我是不是不該說笑啊？”

肖乾想說你考慮得也太多了，難道這南百姓就得日日夜夜苦著臉？夏如茵又自顧自懊惱道：“都怪九哥。”

肖乾：“……這也能怪我。”

夏如茵嘆口氣：“都怪九哥在我旁，我才會忘乎所以。”

這可真是……肖乾心中仿佛有弦被撥，被扣了罪名，竟然還有點開心。他又要去夏如茵，夏如茵卻是學乖了，捂住臉嗖得蹲下。肖乾角翹起：“你就逮著九哥可勁欺負吧。”他心思一：“夏如茵，你夸了這麼多殿下，怎麼就不夸我一句？”

夏如茵抬頭，緩緩眨了眨眼。忽然琢磨過來——暗九這莫不是，在和太子較勁吧？！

所以對太子不好，他會不高興，因為他是太子忠心的屬下。可對太子更好，他也會不高興，因為他還是九哥。

所以，他和蘭青其實是一樣的嘛！蘭青會吃他的醋，而他會吃太子的醋！

肖乾便見夏如茵蹲在那捂著臉，吃吃笑了。那小手遮住了半張臉，只剩一雙如春水的眸子，笑起來靈含：“誰說我不夸啊，我天天和蘭青夸你呢——九哥好可，九哥特別帥，九哥最厲害。”搖搖晃晃站起：“如果九哥能再對我好一點，不我不掐我，我就最喜歡九哥了！”

肖乾眸中也有笑意，手扶住了：“不錯啊，茵茵跟著太子這一個月，都學會拿人了。”

夕將兩人的影拉得很長，的風送來了夏如茵糯糯的聲音：“沒有啊，我這都是真心話……”

兩人走走坐坐，夕落山時，才遙遙看到了糧倉守衛。這是個小山坡，樹木較山下茂許多。兩人沒走太近，就藏在樹叢后遠遠看著。夏如茵這才意識到，此次肖乾出來，并非是為了陪散步。九哥是出來辦事的，而也參與行了！

夏如茵激得心砰砰跳，說話聲音都打：“九哥，殿下此次讓我陪你出來，是給了我什麼任務？”

肖乾偏頭看。夏如茵貓著腰，雙手抓起樹葉擋住自己，雙眼閃亮亮的：“方便說嗎？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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