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蓉瞬間啞了聲，心便沉了下去！

夏府的大夫確是的人，醫不大高明，也不知道丹榴是何。李瑾蓉便令馮嬤嬤將丹榴摻在藥材里，給大夫制芝麻丸。這大夫雖不知下毒之事，但總能分辨出那些藥材中加過丹榴。他若招認了這點，可就沒法分辯了！

李瑾蓉以為這就是絕境，可況原來還能更糟。肖乾吩咐人去提夏府大夫，卻又笑道：“或許不必等夏府大夫。數日前，有個老嬤嬤帶傷找來了太子府，說要向夏姑娘揭夏夫人的真面目。府上人只當失了智胡言語，認出是夏夫人的嬤嬤后，便將帶到了這里，想將還給夏夫人。現下看來，或許并沒有胡言語。”

劉嬤嬤便摻著一瘸一拐的馮嬤嬤，行到了人群中央。李瑾蓉連退兩步，眼中閃過驚恐：“馮嬤嬤……”

很快斂了驚，快步上前扶住馮嬤嬤：“馮嬤嬤，你怎麼會此重傷……”

馮嬤嬤用力揮開：“夫人既然對我痛下殺手，又何必再假惺惺！”面上都是憤怒：“老奴跟了你二十年！為你做了多虧心事！你便是不念功勞念苦勞，也總該放老奴一馬！老奴對你忠心一片，難道還會說出你的？可你竟買通匪賊追殺我……”

馮嬤嬤轉向肖乾：“殿下，是下毒害了大小姐！用的就是浸過星羅的手串，和加了丹榴的芝麻丸！這些年表面上對大小姐很好，說擔心不讓學習，其實都是借口！就是想把大小姐養個廢！看到大小姐越長越漂亮，又將關在后院里！大小姐想吃想出去看看，都要找借口不同意！不止如此，婉姨娘當年難產而后早逝，也是被毒殺的！”

這字字句句，宣布了李瑾蓉的死局。人證證俱全，過往作惡也被翻出，李瑾蓉再沒了辯駁余地。圍觀眾人震驚低語，難以想象一直以溫婉賢淑著稱的夏夫人，原來是個做過這許多惡行的蛇蝎人！

千夫所指不過如此，可肖乾仍不罷休。他淡聲道：“所以，這星羅和芝麻丸，的確是夏夫人的。但孤又要如何確認，今日下毒，到底是想毒殺夏如茵，還是想毒殺孤？”

此言一出，四下有片刻安靜。肖乾將李瑾蓉曾經的罪行公諸于世還不夠，還要將毒殺太子的罪名也扣在上。毒的確是下在了太子帳篷里，誰也沒法證明，李瑾蓉下毒沒有針對太子之意。而太子份尊貴，李瑾蓉沒法自證清白，那如何判決，也不過是太子殿下一句話而已。

打破沉默的是李大學士。他決定棄卒保帥，盡力保全李家：“殿下！李珠玉為人所，做出下毒之事，臣萬分痛心，請殿下責罰！李瑾蓉罔顧親算計侄，自今日起，臣與恩斷義絕！李家自此，與李瑾蓉再無干系！”

李瑾蓉已沒了翻盤可能，便也不再做往日那副溫模樣。聽到自己哥哥的話，回以一聲嗤笑。可下一秒，便笑不出來了。

夏尚書的聲音響起，帶著深刻的恨意：“李氏瑾蓉，心機歹毒，嫉妒家，殺害姨娘，殘害庶，正合七出之條。今日口述休書，退回本宗，任從改嫁，永無爭執。”

李瑾蓉一僵，扭頭看向夏尚書。夏尚書厭惡別開頭，一掀裳下擺，跪在了太子殿下前。夫妻多年，李瑾蓉知道他在恨什麼。為婉姨娘和夏如茵不平只是其一，被下毒之事牽連，才是真正損害到了他的利益。

李瑾蓉忽然哈哈大笑！這笑來得突然又詭異，眾人一時都被驚了驚。可很快，便斂了笑，聲音尖利道：“夏景山，我被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

可不待再說下去，便有人沖到前，重重推倒了！李瑾蓉抬頭去看，便見到了氣急敗壞的夏亦瑤！夏亦瑤約莫是看到岳父和父親都與李瑾蓉劃清了界限，也唯恐落后：“我恨你！你在金山上設計了我，害我背上了罵名，嫁人都只能！現下你還做出這種惡毒之事……往后旁人提起我，都會說我是那個毒婦李瑾蓉的兒！”憤怒道：“我夏亦瑤往后再沒有你這個娘親！”

李瑾蓉半癱在地上，忽然便沒了再坐起來的力氣。也不再和夏尚書多說，便在這眾叛親離中，低低笑了起來。然后猛然抬頭，目如淬了毒一般，向夏如茵：“夏如茵，你滿意了嗎？！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你爹爹再無前途，我下牢獄，阿瑤背負一輩子的罵名！一個好好的家分崩離析……這都是因為你！”

惡毒咒罵：“夏如茵，你果然是個拖累！你只會給人添麻煩！都是你的錯！我白養你十六年了，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肖乾厲聲打斷：“拖下去！”

侍衛們一擁而上，崔姑姑第一時間堵住了李瑾蓉的。那些惡毒的話再聽不見了，夏如茵臉慘白搖搖墜，片刻忽然扭頭，跑出了人群！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仿佛有了意志。夏如茵停下時，發現自己來到了方才準備表白的小樹林。湯已經煮好，小火溫在那里，胖廚師打著瞌睡，小樹叢下散落著九哥砍斷的殘枝落葉。

夏如茵在樹下坐下，抱了自己。的腦中一片空茫，因此許久才發現，的旁坐了一人。

是九哥。他見看來，便手，摟住了的肩。蜷進他懷中，盡力想要靠近他，想將整個人都躲進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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