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便松了力,開心笑著,將頭埋在了他肩膀。夕將兩人的影拉得很長,起起伏伏印在秋日泛黃的草地上。夏如茵的聲音糯糯的:“九哥,除了喜服,你還準備了什麼啊?”
肖乾背著,一步一步,穩穩當當:“還準備了媳婦,這不正背著嗎?”
夏如茵不滿咬了下他脖子:“九哥!認真問你呢!”
肖乾便低低地笑,微微地震著:“茵茵想要什麼?”
夏如茵想了想,犯了難:“我不知道啊,我又沒過婚。”
這話出口,夏如茵便“哎呀”了一聲,顯然發覺了這話的問題。可肖乾竟然認真答了話:“好巧,九哥也沒過。那便隨便先一個吧。等下次你和殿下再婚,就有經驗了,缺了什麼就補,不喜歡的便不要。”
夏如茵:“說得也是哦!”
一陣秋風,卷落了樹上的落葉,在夏如茵眼前打了個轉。夏如茵手去抓,那樹葉卻從指過,夏如茵抓了個空。肖乾便站定,騰出一只手將那狡猾的樹葉抓住,遞給夏如茵。夏如茵拈著樹葉桿子啊,回憶著琢磨著,為肖乾貢獻好點子:“賓客是要有的,婚都是有親朋好友到場的,我們還參加過云韶的婚禮呢。本來還該有長輩……唔,這個就算了吧。”
肖乾:“好。”
夏如茵又想啊想:“還要有桂圓紅棗花生,寓意早生貴子。上回給殿下侍寢,劉嬤嬤也準備了。”
肖乾:“好。”
夏如茵繼續想:“還要有杯酒和結發!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這是我在話本上看到的,聽說很重要的。”
肖乾:“好。”
夏如茵還在想,肖乾話:“還要有房。”
夏如茵:“啊,這……真的嗎?”
肖乾偏過頭看,眸中有笑意:“先欠著吧。”
夏如茵撒哼了一聲,在他背上向上爬了爬。忽然想起了什麼:“啊!九哥,還要有轎子,新嫁娘都是坐轎子出嫁呢。”
肖乾頓住腳步。夏如茵很快反應過來,這要求太有難度,畢竟半山腰上,又快天黑了,轎子一時也弄不上來。肖乾卻行了幾步,彎腰躬,將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肖乾背對著單膝跪下,拍了拍自己肩:“茵茵,轎子。坐上來吧。”
夏如茵一怔,明白過來。心中的歡喜便又翻涌起來,幾乎要溢出口。夏如茵掩著,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裝模作樣謙讓著:“哎呀,真的嗎?騎在九哥頭上,會不會不大好?”
肖乾手撐著地,側頭去看:“茵茵難道不是一直都騎在九哥頭上的嗎?”
夏如茵便不掩,直接嘻嘻笑了。興致指使肖乾:“九哥,你再靠近一點呀!”
肖乾又后退了一步,夏如茵將過大的擺掀起了些,抬腳坐在了肖乾肩上。肖乾緩慢站起,夏如茵便巍巍抱住了他腦袋:“九、九哥,好高啊!會不會掉下來啊。”
肖乾:“不會掉下來,但會看不見路。”
夏如茵:“嗯?”
肖乾抬手,拍了拍糊住自己臉的雙手。夏如茵反應過來,連忙收回手,哆哆嗦嗦揪住了肖乾頭發。
肖乾:“……”
肖乾出雙手,抓住了夏如茵雙手:“九哥抓住你,這樣就好了。”
夏如茵還是覺得有些高,不適應,但肖乾寬大的手有力握住,夏如茵便不害怕了。肖乾這才慢慢朝前行,夏如茵習慣了這個高度,又開始新奇:“九哥,前面有顆楓樹啊。”
肖乾“嗯”了一聲,行到楓樹下,自覺站住了。低的楓葉親昵蹭過夏如茵的臉。夏如茵自肖乾手中出手,小心摘了幾片格外紅的楓葉。然后撥弄肖乾的發,將那些楓葉仔細男人發冠中,肖乾頭上很快開出了一朵紅的花。
做著壞事,夏如茵覺愈發開心了,嘻嘻的笑聲斷斷續續,在風中飄散。肖乾任作,待完工了,才無奈道:“茵茵啊。”
夏如茵抓住他雙手:“特別好看呀。”
肖乾便嘆了句“行吧”,繼續朝前行。天有些黑了,快到山頂時,他們又到了一對新人。那對男震驚看著肖乾和夏如茵,顯然也不曾見過這“人轎子”。夏如茵清晰看到姑娘眼中的驚疑,仿佛在說“還能這樣”?
姑娘看看自家男人,有些蠢蠢。男人被這蠢蠢的眼神驚嚇,連忙著聲音道:“這樣會運氣不好的。”
夏如茵與他們而過,聽見了這句話,有些僵。肖乾發現了,站定認真朝那男人道:“不會運氣不好,這是討個好兆頭,最近大家都這麼干。他們說月老喜歡疼媳婦的男人,這麼背自己媳婦一段路,月老會保佑你順遂發財,多子多福。”
夏如茵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附和對姑娘道:“對!大家都說,這麼讓夫君背上一段路,夫君一輩子都只會疼你一個!”
兩人說完,繼續朝前行,將那愈發蠢蠢的姑娘和那將信將疑糾結的男人丟在后。夏如茵躬下來,湊在肖乾頭頂悶悶地笑:“九哥,你好壞!”
肖乾撓了撓夏如茵手心:“茵茵也不錯,進步飛速,可圈可點。”
夏如茵便開心晃了兩下腳。
兩人終于到姻緣廟時,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廟中的僧人被清了場,肖乾將夏如茵放下,蘭青便捧著喜服迎了上來:“茵茵!你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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