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沒覺到痛。仿佛一瞬間,痛便離而去了。夏如茵只覺得通冰寒。肖乾竟然宮了……他二殿下肖弘宮,趁殺死了肖弘,現下……他自己宮了!
可是他在京城的兵力,哪里能與皇上抗衡!他只有京衛軍,只掌握著京城不到三的兵力……便是鄔明修他們接到傳訊趕來,也遠水解不了近!這種必輸的局面,他為何還要宮?!
是皇上和淑貴妃故意傳了虛假消息,讓他坐不住了嗎?所以即便是注定必輸的局面,他仍是要為一搏。夏如茵被人拖著朝前行,眼角落淚水。忽然覺得不該太子府,不該與他相識相。如果他們不相,肖乾就不會被制約,他一定能活下去。他的未來還那麼長,他可以做一個明君,可以兒孫滿堂,現下……這些都被毀了。
可如何痛苦懊悔,時也無法倒流。往日的快樂相一幕幕在腦海劃過,夏如茵抹了眼淚,主跟上了眾人的步伐。想,也沒什麼。他愿意為一搏,那便不能哭著去見他。是生是死,是錯是對,他們一起走便是。他覺得值得,那也絕不辜負他的期。
們很快到了金鑾殿。皇上亦是著明黃龍袍,威嚴坐在殿上。他終于等到了肖乾犯這天大的錯,終于可以將這個他看不順眼,而且時常讓他覺得威脅的兒子給弄死了。兒子可以有很多,他為皇上的權威卻是誰也不能挑戰。申皇后不行,兒子也不行。皇上朝著淑貴妃抬手:“妃,過來朕這里。”
淑貴妃便坐去了皇上旁,夏如茵則跟著侍們,立在殿下。想通之后,夏如茵反而平靜了,等待的時間也不覺得難熬。然后看見了殿外,火紅天空下,著金甲手握寶劍,渾浴率領兵士,朝著步步行來的肖乾。
他走得近了,夏如茵才看清他沒戴金面,臉上有污。他立在殿門口看,夏如茵便朝他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肖乾便也笑了。他孤步殿,侍衛們紛紛攔在皇上前。
肖乾站定,在離夏如茵還有幾步遠的距離。皇上打量他:“你……你是肖乾。你沒有毀容。”
肖乾這才將目投在他上:“父皇,如你所見,孤沒有毀容。孤一直戴著面,也只是諒你不愿見到孤這張臉罷了。”
皇上沉著臉道:“放肆!肖乾,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肖乾角勾起:“難道不是在做父皇一直期待孤做的事嗎?”
皇上被噎住:“你在胡說什麼?!”
肖乾便嘆了一聲:“好吧。孤不就是來找父皇,問一問孤什麼時候才能登基嗎?”
皇上勝券在握,也不愿再與他虛與委蛇。他橫眉冷對:“你是在宮造反嗎?”
肖乾笑得開懷:“什麼宮造反?不過是父皇主退位,我順勢登基為帝,提前為父皇分憂罷了。”
皇上冷笑:“就憑你京衛軍那十萬兵力?你當朕為何會讓你一路殺進宮中?不過是想與段將軍合謀,來個甕中捉鱉罷了!”他喝道:“段將軍何在?!”
殿便行出了一持劍披甲的老人,正是夏如茵見過一次的段將軍。段將軍站去皇上旁,皇上神愈發冷漠,高高在上道:“段將軍的京營軍已經將京衛軍的叛賊盡數誅殺,你現下已是孤立無援,若你現下跪地認錯,朕看在你我父子一場的份上,還能留你一個全尸。”
肖乾從懷中出了一卷明黃的詔書,托在掌心:“父皇若是乖乖退位,孤看在你我父子一場的份上,還能讓你做太上皇,收留你安度晚年。”
皇上:“你!”他怒道:“死不悔改!段將軍,殺了他!”
段將軍便自龍座旁行了下來,站在了肖乾前。夏如茵屏住了呼吸,提防他暴起發難。可段將軍只是還劍鞘,雙手平舉。肖乾便手腕翻轉,將那明黃詔書放在了他手上。
皇上和淑貴妃都呆了!完全不能理解這發展!段將軍大步行回皇上旁,將那詔書攤平在桌上:“皇上,請簽退位書。”
皇上再無法淡定,騰地站起,哆哆嗦嗦指著段將軍:“你、你竟然,竟然背叛朕!”
段將軍的聲音平和:“微臣的確背叛了皇上,但微臣沒有背叛大宣。皇上,當年大宣與匈奴戰,你七道圣旨急招太子殿下回京時,便該反省下,你對不對得起大宣的將士,對不對得起大宣的子民。”
皇上臉鐵青:“你們早就勾結了……你們原來那麼早就勾結了,卻在朕面前做戲互相爭斗!枉朕這般信任你,將京營軍都到了你手上!”
段將軍躬:“多謝皇上看重。還請皇上簽退位書吧。”
皇上暴怒:“休想!給朕殺了他們!”
殿的侍衛都是皇上的親信,聽到命令,雖然知道毫無勝算,卻也只得拼死一戰。這垂死掙扎自然是毫無作用的。鄔明軒很快領著人沖進了殿,將那數十名皇上的親信盡數誅殺。淋淋的尸橫呈,皇上總算冷靜了下來。他看向殿外,黑的兵士看不到盡頭。他看向殿,鄔明軒段將軍對他虎視眈眈。他再看向肖乾,肖乾與他對,聲音一字一句傳耳:“父皇,這一次,是你我的。”
鄔明軒大步行上臺階,抓住皇上的手,在退位書上按下了手印。皇上哆嗦著,沒有掙扎,而后失去了全部力氣,癱在了龍椅上。鄔明軒行到殿門外,聲音在空曠的宮殿廣場上,傳得很遠:“嘉和帝退位,傳位太子肖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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