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次日清醒, 已是午后。都要散架了，夏如茵艱難轉喚：“來人……”

　聲音因為昨夜有些嘶啞，作間又扯到了痛, 夏如茵委屈紅了眼眶——從來沒被折騰這麼狠過，分的九哥太不是東西了！

　有人悄無聲息自后扶起了，是腦子壞掉的肖乾。夏如茵靠在他懷中與他對, 一癟, 眼淚便掉了下來：“討厭你……走開！”

　抬手綿綿去推他，暗九沉默著任作，仍是將抱起，讓好好靠在了床頭。昨晚他失控強占了，生氣也是應當。暗九下床，單膝跪地：“屬下以下犯上，罪該萬死，請娘娘降罪。”

　床頭也不知何時放了一柄寶劍, 暗九將劍出，劍柄送至夏如茵眼前。他直勾勾仰視：“娘娘手吧。”

　劍鋒寒芒閃閃, 哭到一半的夏如茵生生被噎住, 一時竟哭不下去了。暗九的目帶著不加掩飾的瘋狂，手握住夏如茵的手，帶抓住劍柄：“娘娘一直將我當朋友, 我卻對娘娘懷著不該有的心思，現下甚至玷污了娘娘清白。”

　他將那劍尖對準自己的口：“暗九并不后悔, 卻自知對不住娘娘，愿為自己所為償命。娘娘若是覺得殺人臟了手, 那暗九便去外面自行了斷。”

　那鋒銳劍尖扎裳, 瞬間撕破了綢緞。夏如茵驚得一不敢：“九哥！有話好好說！你、你先放下劍！”

　暗九垂眸, 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亮。他便知道……夏如茵一向心，不會殺他。他將自己置于死地，夏如茵反而不好再與他計較。加之還需要他扮演陛下……他能哄好。

　暗九放下劍，也松開了夏如茵的手。他低聲問：“那娘娘需要我自行了斷嗎？”

　夏如茵好頭疼：“這倒也不必。”嘆了一聲：“這事就算了吧，我原諒你了。”

　暗九心便是一燙。他強占了，卻這般輕易原諒了他。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不是特別排斥他……

　夏如茵又幽怨看他一眼：“你太兇了，你以前……”頓了頓：“陛下以前再怎麼折騰，也是對我很溫的。我現下可難了。”

　這埋怨的語氣又讓暗九的心猛地一跳。他強住瘋狂生長的妄念，謙卑道：“對不住，是我的錯。往后，我會學著溫的。”

　最后那句試探的話聲音極低。暗九一瞬不瞬盯著夏如茵，卻沒見到子的神有半分波，心中的灰燼徹底死灰復燃：他用上了“往后”，這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他在告訴不想放手，而竟然不排斥。

　他還能有以后？！暗九的心猛烈在腔跳，垂頭遮住了眼中的狂熱：“娘娘，我讓人送些吃食來。你要吃些東西。”

　夏如茵有氣無力應了一聲，暗九便喚人送來了粥。他見夏如茵拿勺子的手都在抖，便坐在床邊喂。夏如茵沒有反對，一勺一勺喝著粥。的有些腫，角破了皮，眼尾因為昨夜的哭泣還泛著紅。領之上，瓷白的脖頸有點點痕跡。

　暗九放下空了的粥碗，指尖輕頸側的細：“娘娘，這里紅了。”

　夏如茵被他得有些疼，了下脖子，嘆道：“知道了，我讓蘭青幫我遮一下。”

　暗九便微微傾一禮，拿著空碗退了出去。事態好得遠超乎他的想象。他強占了，卻還能與他心平氣和相，不排斥他喂，甚至不排斥他。暗九克制住心中的狂喜，妄念再不住。他止不住想，夏如茵是不是本就有些喜歡他？只是陛下占了權勢的便利，這才先一步迎娶了。那本來便該是他的！陛下才是那個該退出的人……

　這個想法在暗九心中，激得他一個下午都不得安寧。可這份期待很快落了空，因為暗九發現，不論夏如茵是否曾經對他有意，現下的心中都只裝著陛下一個。這天夏如茵睡到傍晚才恢復，懶懶靠在八仙椅中，有些出神看著他理奏折。暗九偏頭與對，沒有回避，依舊用那雙霧蒙蒙的眼看著他。暗九被看得心都化了，卻聽見幽幽道：“陛下，本來我們都打算懷寶寶了。”

　暗九僵住，如墜冰窟！這話顯然是說給真正陛下聽的。夏如茵方才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過他，看那位至今沒有音訊的陛下。

　暗九頭腦一陣陣發熱。他試圖安自己，這是正常的，他不過是個替，便是僥幸得償所愿了一次，也不可能真正頂替陛下。本該如此，以往也一直都是這樣……是他自己誤會了，他要趕制住那些貪婪的想法。

　可暗九再沒法回歸淡然。一種名為嫉妒的緒在心底最暗滋生，啃噬著他的理智。暗九放下筆，偏頭深深看：“娘娘在想念陛下嗎？”

　夏如茵“嗯”了一聲，毫不遮掩承認了。嫉妒瘋漲，暗九著心中翻騰的緒：“娘娘，我與陛下，有什麼不同？”

　夏如茵不知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可憐皺起了臉：“你們，沒什麼不同啊。”

　肖乾心中如利齒啃撓，角卻了，扯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那娘娘，為何不能看看我？”

　他知道他的話讓困擾了，因為夏如茵看上去愈發可憐了：“啊？”揪住自己頭發：“我這不是正看著你嗎？”

　肖乾深深吸氣，到底管住了自己：“抱歉，是我逾越了。”他到底是笑了出來：“我答應了娘娘讓陛下回來，只要娘娘需要，將我當陛下也無妨。”

　夏如茵一臉悲苦：“……那真是，謝謝你啊。”

　這晚安置的時間拖到了戌時末。夏如茵沒拉著他進寢殿，暗九自己跟了過去。小榻上已經重新鋪了被子，夏如茵心有戚戚指著小塌：“九哥，你今晚睡這里，好嗎？”

　暗九垂眼看著小榻。在試圖與他劃清界限，其實并不想他。他應該料到的。今日他會生出期待，實在是太傻。暗九低頭傾：“是，娘娘。”

　夏如茵便松了口氣。依舊疲累，很快便睡下了。暗九于黑暗中睜著眼，努力控制自己。他已經短暫擁有過了，他應該知足，他應該死而無憾。他應該擔下所有的過錯，安靜等著陛下回來震怒決他。而夏如茵會繼續做的皇后娘娘，他們會有孩子，而他的尸應該在葬崗，在無人知曉的地方腐爛……

　可他不知足，他只是不甘。陛下很強，他只是一個替，夏如茵只喜歡陛下……這些認知都無法制止他心中的妄念如水激，一遍遍沖刷理智的防線。夜靜謐，暗九如著魔一般，坐起了……

　夏如茵睡到半夜，覺到了細的親吻。實在是昨夜被折騰怕了，夏如茵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房中沒點燈，只有約月。上的男人悉，夏如茵試圖推開他：“九哥，我想睡……”

　暗九停了親吻，安靜看：“茵茵，是朕。”

　夏如茵怔住，愕然睜大了眼：“陛、陛下？”

　暗九的手上的臉龐：“對，朕回來了。”

　夏如茵雙眼便亮了：“陛下！”推拒的作變了主擁抱，抱住了他：“嗚嗚嗚陛下你終于回來了！嚇死我了……”

　暗九輕聲安：“不怕，沒事了，朕不是已經回來了麼。”

　他抱起，熾熱的吻落下，大步行去了浴室。他在不屬于他的領地上加深他的印記，夏如茵吃痛嗚咽著：“輕點啊……”

　水汽蒸騰，水花濺在池壁上，他再度占有了。夏如茵忽然推開他，難以置信道：“……你不是陛下！”

　暗九抑著緩下了作：“茵茵為何這麼說？”

　夏如茵雙頰染著艷，只能勉強抓住他：“陛下答應過我，不在水里的……我討厭水，太熱了！”

　暗九便堵住了的。在他下無助著，而他湊在耳旁，聲音幾不可聞：“娘娘的確很熱……比昨晚更熱。”

　天將亮，暗九將昏睡過去的夏如茵抱去了床上。他的指尖溫開夏如茵散的黑發，與低語：“娘娘為什麼要這麼敏銳呢？陛下回來了，這不好嗎？”

　睡中的夏如茵自然不會回應，暗九便笑了：“是娘娘自己要求的啊，讓陛下回來。我答應了娘娘，自然要做到的。”

　他在子額上落下一吻：“那我去接陛下了。若我死了，娘娘便當這兩天是一場夢。若我僥幸活了下來……往后，我便是你的陛下。”

　暗九站起，出了寢殿，穿上了陛下的甲。再回憶前夜，他飛蛾撲火只想要一場回憶的心，暗九不由失笑。

　是他不夠了解自己。短暫擁有又怎麼夠？是令他沉溺上癮的毒藥，只要沾過，便不可能再放手。

　他做了陛下二十多年替，從來不曾想過殺而代之，因為他知道這有多難。可現下，他要放手一搏——

　夏如茵次日睡到下午才醒。更疼了，而罪魁禍首肖乾竟然不在房中。蘭青進屋為夏如茵穿洗漱，都被夏如茵那一痕跡嚇著了：“天啊茵茵，陛下他、他……”沒忍住，憤憤道：“陛下太過分了吧！就算他今日要離京出征，也不能這麼狠折騰你吧！”

　夏如茵本來眼中包著一汪淚，要哭不哭，聽言震驚坐起了：“什麼？你說，陛下離京出征？”

　蘭青惱火著：“對。陛下今早，點兵去了柳城。”

　夏如茵呆滯片刻，崩潰捂住臉：“啊啊啊——”

　可崩潰也是沒用的，肖乾傻這樣，丟在外面不安全，夏如茵只能盡快去把人追回來。自然不知道，為暗九的肖乾，已經決定了造反，要去殺為陛下的肖乾。只當暗九是去營救陛下的。夏如茵乘坐馬車趕到柳城時，已是深夜。軍隊在山脈下駐扎，士兵們嚴陣以待，毫不知他們正在參演一場鬧劇。

　夏如茵看得心虛，只想盡快見到肖乾。被領去了軍營最中心的帳篷，在那里見到一甲，威嚴的肖乾。

　帳篷中沒有旁人，夏如茵忍著的酸痛急急上前：“九哥，你怎麼跑這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肖乾不答話，黑沉沉的眸子盯住，帶著極強的侵略意味和迫。夏如茵被他盯得發，腳步頓住：“九哥，你、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啊？”

　肖乾垂眸，角勾起，聲音溫和：“茵茵，好久不見。你是來找暗九的嗎？”

　夏如茵忽覺不妙：“啊？？”

　肖乾慢條斯理一抖袖：“不巧，你的夫君圖謀造反，已經被朕關押了。”

　夏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