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

司機沒聽到後座的吩咐，繼續停在原地。

賀行嶼降下車窗，打開煙盒。

“咔嚓——”

打火機藍綠的火焰跳躍，舐煙頭。

他看向霓音去往的方向，晦暗的眸染上火。

記憶裏，那個的夏季雨夜，霓音澄澈的眸向他，說的話再度浮現耳邊：“我有喜歡的男生了，四哥，我們解除婚約吧。”

白霧吞吐，化不開眉眼的濃墨。

霓音下了車往前走去，看到餐桌看到鮮花，卻沒看到宋詹。

面疑，工作人員看到，臉微變，上前迎接，霓音奇怪：“宋詹呢？”

這人還搞驚喜嗎？

然而下一刻，卻聽到工作人員告訴：“不好意思，宋先生半小時前臨時離開了，他說今晚讓我們服務您一人用餐。”

“他走了？”

霓音腦中哐當一聲，正好宋詹打來電話，令人心跌至谷底的聲音兜頭落下：“音音，我有急事要回市區一趟，不能陪你了。”

霓音愕然：“你去哪兒了？”

“我、我臨時有點事，等會兒和你說，你先一個人吃……”

那頭直接掛斷。

霓音怔然。

把不明不白拋在這山莊上，甚至沒有一句清楚的解釋。

他又失約了……

一次又一次給希，又讓破滅……

服務生問該如何，夜下，霓音眸被燭晃得微閃，間幹冰冷：“東西都撤了吧。”

無論是煙花秀還是燭晚餐，都不稀罕了。

忽而頭頂落下些許白絮。

一點，一點，愈來愈多。

遠有工作人員驚訝：“是下雪了啊……”

初雪終至，一片片雪花洋洋灑灑落下。

世界如浸潤在純白中。

霓音擡頭看向漆黑中飄著雪的夜，鼻尖泛酸。

不遠，車後座的男人看著這幕，黑眸被猩紅的火染得半明半滅。

幾秒後，他掐滅煙，打開車門下車。

霓音聽到腳步聲，轉頭見賀行嶼出現在淚眼朦朧的視野裏，初雪中，他一步步朝走來。

眼睫輕。

他怎麽沒離開……

賀行嶼走到面前，霓音眼底的失落和淚來不及藏，就見男人下大，強勢披在上，結滾，低沉喑啞的聲音落下：

“走了，跟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