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失敬”兩個字，蘇遇卿就被阿黎擂了一頓。

阿黎惆悵:“我也不想那麼剛的，但是我平時都見不到他，也就那次機會了，想搏一搏，結果，”呵地笑了一聲，手捂住臉，自嘲地說，“自取其辱啦！”

蘇遇卿還沒說什麼，又放下手，兇兇地和說:“不許嘲笑我，不許安我，我就是不甘心，所以才做了一件蠢事而已！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什麼都不用和我說！”

蘇遇卿就真的什麼都沒說，相信阿黎有分寸，都年人了，有些事沒有必要說多說破。

輕輕了的頭，夸:“你是個可的孩子，錯過你是他的損失。”

阿黎點頭:“就是。”

又嘻嘻笑了起來。

回去后，蘇遇卿接到程的視頻電話，他看起來還在應酬，瞧格局是個飯店。

蘇遇卿彼時已洗完澡，正散了頭發在看書，那天小醋王沒跟過來，程不在，他就不大想再住在這邊，程父程母也怕一個人又上班又照顧孩子有些辛苦，把孩子留下了。

所以蘇遇卿是一個人在家，也就隨意了些，洗了澡連也沒穿，打算看會書擺弄會相機就睡覺。

因為接程電話還弄掉了一支筆，俯去撿的時候沒注意，等撿起筆再把手機扶正，就見程定定地看著。

“怎麼了？”問。

程咳了一聲:“那個，你把鏡頭往下調一點點。”

蘇遇卿沒反應過來，當真聽話地下調了一點。

“再下去一點。”

就再調。

然后就聽到程嘆息地說:“真好看，可是我居然沒在家。”

蘇遇卿:……

不用他點明，他已經知道他在看什麼了，頓時紅了臉，倏地扣住鏡頭，在心里罵了句“流氓啊流氓”。

服穿的這麼嚴實，好看個什麼鬼呀？！

手機里傳來程的輕笑聲。

蘇遇卿再沒管手機，緩了會才問他:“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記起你說的出門在外要按時報個行蹤，就給你打個電話。”程說著聲音輕了一點，“沒想到倒是看到了好風景。”

“程！”惱！

他在公共場所呢，能不能有點恥？

程就又笑了起來，笑罷才說:“今天回家了？”

“嗯，伯伯還給了我錢，我都收起來了，等你回來再給你。”

“蘇遇卿。”程輕輕的名字。

蘇遇卿應了一聲，然而沒聽到他再說什麼，電話里反倒傳出一個淡而略啞的聲音，約約似在他:“程總。”

蘇遇卿心尖一，拿起手機，但只來得及聽程說了一句:“有事了，你早點睡。”

然后就掛斷了。

那個突然而至的聲音像是魔咒一樣響在耳邊，想撥過去，卻又不敢，怔怔地著手機發呆。

而另一頭，程掛斷通訊后把手機揣進兜里，微笑著看著來人:“李總。”

是蘇遇月的丈夫李蒙。

因為明日宣布中標結果，今日南城熱鬧得很，甲方公司大概是為了展示他們傲人的號召力，就組織了這麼一場商務酒會。

程在這酒會上就見到了據說很出來應酬，深居簡出的李蒙。

當然，李蒙會出現也不奇怪，程也是來了這邊后才知道，甲方的這個項目，李蒙有參與。

兩個連襟毫沒有攀親戚的打算，被人介紹認識，都是一口一個“程總”“李總”地相當客氣。

當然，程要表現得更客氣一點，畢竟這位現在是甲方爸爸了嘛，因此就笑著問了句:“李總這是去哪了？剛正想和你聊一聊呢，場一直沒看到你人。”

李蒙回了句:“上廁所。”然后似乎覺得太冷漠了不大好，就也問了一句，“程總剛剛是和家里通電話？”

“嗯。”程點頭，和陸沉明混得了，把他靦腆的樣子學了個十十，“是我太太。”

李蒙“哦”了一聲，面上表完全看不出什麼，只是又問:“程總找我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敘敘舊而已。還沒謝謝李總上次不辭辛苦去參加我和卿卿的婚禮，只是當時事忙，也沒好好招待。”

其實何止沒有好好招待，他本是懶得招待他們好嗎？程生意場上混久了，之前沒關系的時候擺出高傲臉，現在要拉關系了，就可以笑瞇瞇地，把高傲臉踩在腳底下。

瞧著就是個典型的投機小人。

不過李蒙似乎也并不在意，仍是端方嚴肅著一張臉，淡淡地說:“以后會有機會的。”

都是場面話。

李蒙走后，程輕輕“嘖”了一聲，羅總從邊上躥出來，順著他的目過去:“剛剛那個是李蒙？”

“嗯。”

羅總就看著程:“你上次讓我調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這次甲方的代表之一啊？”

理由居然給他想的很完，程笑:“是。”

羅總深恨:“那你應該早點給我講清楚呀，唉，看我那會查的都什麼七八糟的！”

程隨口安:“我也是隨便猜猜，不確定嘛。”胡說八道，“我的習慣是每次遇到大項目，都會把當地有點影響力的人查一查，關鍵時候能用上就用上，用不上也無所謂。”

羅總聽完佩服得很:“牛，學到了！”

程就覺得羅總很傻。

當然了，很傻的羅總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做事認真，活給他，基本就不會有失手的時候。

兩人也算是相于微末，這點傻氣，程完全能忍。

當天的酒會搞到很晚，第二日中標結果出來，程所在的誠中了。

他沒多意外。

夜里就到他們作東請吃飯，李蒙依舊在席。飯后羅總按常規安排了個休閑局，每人給塞了個漂亮妹子作陪。

程暗觀察了一下，李蒙不大說話，對孩們的殷勤卻是來者不拒，當然，也沒有太過火的舉，就是常見的歡場上逢場作戲的作派而已。

程自己都不會太抗拒，會就著孩的手喝兩杯酒，也會跟人說笑兩句，席上也有斯文掃地的，大家都見怪不怪，相反只要你不是完全不近，沒誰會說什麼。

一邊玩一邊吹牛聊天，男人間的，有時候就是這麼荒唐地建立起來的。

喝得多了，越發地放浪形骸。程酒量算還可以的，可因為合作伙伴羅總太不給力，程無奈親頂上，到散場時不醉都有些暈乎了。

李蒙喝的也不，但他居然是全場最清醒的人，散席時安排著讓大家離席，程被他最后送回去，上車的時候，李蒙像是隨意地問了一句:“程總，這個孩要不要讓去陪你？”

程回頭，這才發現那個晚上一直坐他邊的孩也跟著來了，微醺的夜里，一襲白的吊帶長，風搖曳。

他看了李蒙一眼，后者也正著他，端正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好像真的就只是隨口一問一樣。

輕輕一笑，程漫不經心地說:“可以啊。”

揮手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