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雖然磕磕絆絆，不過，蘇遇卿還是了孩子們里一個“勉強合格的媽媽”。

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為四個孩子的媽……想想，都有些頭皮發麻，力山大。

一直都在努力學著當好媽媽的角，與此同時，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

雖然程有足夠的實力養和孩子們，但是當金雀從來就不是蘇遇卿的人生追求。

蘇遇月的前車之鑒擺在那呢，將未來拴在他人上，妥妥的就是悲劇。

程是個好男人，他并不介意自己媳婦能不能賺錢，他很尊重。

雖然有了孩子又有了自己的事業，蘇遇卿對他的關注難免會了一些，但是用他的話來說將是:“我又不是陸沉舟那種喜歡綁在老婆腰帶上的男人，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啦——再說了，即便是陸沉舟，也從未阻擋過程夕的步伐。”牛氣沖沖地豎起大大的Flag,“我是拖后的人嗎？”

只要媳婦不想著搬離他，嗯，干什麼，他都是支持的。

因為雖然他們是夫妻，但首先還是獨立的人，自然也可以有彼此不同的追求。

他唯一不滿意的是，蘇遇卿總有意無意把兩人分的太開，他有人脈有資源，但就是不愿意用！

比如說，蘇遇卿的攝影工作室有什麼活，連轉發都不求程轉發的。

程朋友圈能量多大呀，各行各業，好些大佬呢！

像的明總，就從沒有歇下想要把蘇遇卿拱出道的心，尤其是在后來拍的一系列產品宣傳照出來后，明總不擾蘇遇卿，他還經常擾程：“程總，您媳婦真不打算出道？”

程都懶得理會他了。

后來蘇遇卿生子，明總還出席了滿月酒，直到那時候，他才死心。

如今他和周漢生他們的工作室合作也算良好，知道蘇遇卿自己也立了工作室，倒沒有琵琶別抱的心思，不過他仍是時不時給蘇遇卿介紹了一些單子做。

明總還只是程朋友圈里的一個。

蘇遇卿一開始還真不想用程的人脈替自己開路，在心深，總覺得，自己的事，應該自己去做，靠誰，又能靠一輩子呢？

但是程在的事上，特別積極。他又特替打廣告，他們出去買個床，蘇遇卿只是走開接個電話，再回來，人家賣床的就知道了：“姐，原來你是攝影師啊？”

經程介紹，別人找上門來了，有工作也不能拒而不接吧？慢慢地次數多了，蘇遇卿自己也想開了。

機遇可以是別人給，但是能不能把握好，還是在于自己。

就像，幸福可以是別人的，難道自己就不能創造了嗎？

所以，程看著他和蘇遇卿之間那條不知道怎麼存在的痕跡慢慢小、直到消失，特別得意：這世上，就沒有他程攻克不下來的難題哇！

2

在程東程南兩歲多，程西程北一歲的時候，李蒙的案子全部核查完畢，然后很“低調”地進行了庭審。

他那案子牽涉很大很廣，可是最終真的審判了，落到新聞里，也只有短短幾行字：南城首富侵吞國有資產案近日已審理完畢，擇日宣判。

李蒙父子都鋃鐺獄。

不過李父年紀大了，也不好，雖被判了刑，卻被批準保外就醫。

李蒙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等他從牢里出來，人生差不多，可以完蛋了。

正式宣判那天，蘇遇卿沒有去庭審現場，不過，看了新聞，新聞里有一張李蒙在庭上的照片，仍然戴著眼鏡，沒了鮮的著，他看起來，就是一個破敗頹廢的中年人而已。

那個冷、恐怖，就像是云一樣纏繞在人生中的人，終于永遠地為了過去式。

3

在蘇遇卿和程第一次被兒園老師請去喝茶后不久，蘇遇卿見到了蘇遇月的兩個兒子。

彼時李父已經去逝，李母狀況也急劇惡化，委托護著兩個孩子長的律師，找到了蘇遇卿。

孩子畢竟還小，給李家那些豺狼一樣的親戚，對兩個孩子的長并無益。

蘇遇卿就去見了他們。

是一個人去的，本來程想要陪，四個孩子也想要陪著，但，蘇遇卿都沒有讓。

換作自己，悲慘境地，大概也是不大樂于見到別人夫婦合樂，合家幸福的。

蘇遇月的大兒子那年已經十四歲了，小布丁也已經快十二歲了。

兩孩子站到面前，蘇遇卿都差點沒有認出來。

十四歲的差不多有一米八高，看起來，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就是小布丁也有一米六多。

記憶里兩個嚴肅又懵懂的孩子，嚴肅還有，懵懂與天真，已經徹底在他們上看不到了。

但是還好，也沒有多家庭不幸所產生的郁。

他們是在律師定好的酒店里見面的，兩孩子穿得整整齊齊地過來，見面后，他們雖然拘束，但仍舊坦然地：“小姨。”

不知道為什麼，蘇遇卿鼻子一酸，眼里一下就涌出了眼淚。

和小布丁互視一眼后，沉默了下來。

蘇遇卿的緒并不激烈，很快，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些眼淚都收了回去。

招呼兩人坐。

多年未見，其實彼此間都很是陌生，便是有緒的激，也都知道是和對方無關的。

蘇遇卿沒有跟他們寒喧多，甚至也沒有提及他們的父母，只是問：“你們以后打算怎麼辦？”

見面前，還在想，要不把他們的學籍遷去自己那邊，甚至連住的地方、學校什麼的，都已經和程商量好了。

可是，甫一見面，蘇遇卿就知道，自己所計劃的一切，只怕是多余了。

果然，說：“我們老師跟我說好了，以后我和弟弟就住到家去。媽媽給我們留的錢，足夠我們大學畢業。”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冷靜，也很平靜，小布丁則像小時候那樣，安靜地坐在哥哥邊，略帶些好奇地打量著。

蘇遇卿忍不住沖他笑了笑，然后小布丁就輕咳了一聲，板著臉，收回了視線。

察覺到弟弟的作，轉頭看了他一眼。

小布丁不大自在地低下了頭。

這場談話，并沒有進行多久，過后蘇遇卿說要請他們吃飯，兄弟倆也客氣地拒絕了。

“要準備搬家的事，還有也要去療養院，我們想多陪陪。”

和小布丁跟的并不好，他這麼說，也是托詞而已。

蘇遇卿能覺到話里的客氣和疏離。

沒有試圖改變，這種狀況，或許對，對他們，都是好的。

蘇遇卿默然把他們送走，后來又在律師的陪同下，去見了的老師。的老師四十來歲，是個非常優秀的老教師，溫和、慈善，談吐也十分的斯文有禮。

告訴蘇遇卿：“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績很好，他自己也很努力，之前他還想輟學帶弟弟，跟他好說歹說，才勸他住到我家來。我家有一個孩子，現在在外地上大學，就我跟老伴兩個在家也孤單的，他們能住過來，其實我們都很高興。倒是自己，非還得跟我們算生活費、算住宿費，本來我是不想要的，可轉頭我又覺得，他能夠這樣自立，也好，所以就同意了。這筆錢，也算是我們先幫他們兄弟存著。”

從老師家里出來，律師和蘇遇卿說：“兄弟倆還幸運的，一路來，遇到的老師對他們都好，不然，有那樣的，我們還真怕他們兄弟倆會養什麼偏激的子。”

蘇遇卿點點頭。

是啊，曾經不大敢見他們，就是因為怕見到他們眼里的憎恨，也更怕看到他們活得沉而又郁。

一直都記得，和程回李家時，小小孩子曾經恨恨地推著，罵是壞人的那種覺。

但還好，他們和雖不親，可是，也遠沒有達到憎恨的程度。

比陌生人更悉一點，約就是他們能到達的，最近的距離了。

蘇遇卿在那兒待了三天，三天后回去正好是周末，本以為家里會很熱鬧，事實上，到家才發現，家里面很安靜。

燈未亮，整座屋子安靜得像一座空城。

不過約還是能聞到食的香味。

蘇遇卿并不，只是有點累，沒有進食的，也沒立時去找他們，默默地進門，在沙發上坐著。

一只手突然從背后過來，捂住的眼睛。

要不是手小小的，的，還有著悉的味道，鐵定會被嚇一跳。

“猜猜我是誰？”后的人，聲氣地問。

蘇遇卿放松著自己，往后靠了靠：“是程東？”

“猜錯噠！”后的孩子咯咯笑，放開的眼睛，整個人都攀上的肩膀，摟著，在臉畔親昵地蹭了蹭，“媽媽，我是程南呀！”

他半個探到前邊來，地說：“罰你，親一個。”

蘇遇卿正想親上去，卻親了個空，孩子被從后面拎走了。

孩子哇哇的聲里，被一個更寬厚的懷抱抱住了，那個男人在耳邊說：“生日快樂。”

伴著旋律簡單的“生日快樂”歌，程東和程西程北從廚房里慢慢走出來，程東在后面撒花，程西抱著生日蛋糕，程北抱著花，三個孩子笑微微地和說：“媽媽，生日快樂。”

蘇遇卿這才想起，今天是的生日。

從未過過生日。

小時候，是程母覺得過生日很多余，后來，是從未刻意記過這個日子，然后其他人，也就都忘記了。

不過從此以后，也有人惦記，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