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對不起，我不能再當你的房東了。”

“想清楚點再說，當我朋友就不能收我租金了。”

——兇宅記錄NO.29

浴室里的空氣安靜了幾秒鐘。

付澤緩緩從水里爬出，蹲到沈薇薇面前。他手了沈薇薇的手臂，見沒反應；又探了探鼻息，然后松了口氣，還好沒事。不過這就暈過去，也太不經嚇了吧？上次拿巾塞門和鬼作對的氣魄呢？

結果一站起來，付澤差點也被鏡子里的自己嚇得厥過去：“媽耶，這什麼鬼？”那些漿在水里沉淀后，不均勻地沾在皮上，一塊深一塊淺的，他現在的樣子就仿佛科學怪人，怪不得沈薇薇被嚇得暈了過去。

今晚的事，付澤深深相信，絕不能被沈薇薇知道，否則，他一定會被掃地出門，甚至被拿菜刀砍死。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扮鬼多了總會被人拆穿，幸好還能補救。

他先把渾沖干凈，換了服，把沈薇薇先抱回了床上。看到被嚇得煞白的臉，他心里說不愧疚是假的。以往小打小鬧，還沒試過把嚇暈，總覺得可以自我原諒，可這次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他手了的臉，這才發現臉上是的。這是……眼淚？剛剛抓他腳的時候，原來是在哭嗎？

說不清楚什麼覺，付澤只覺得心煩意的，口有個地方一下子揪得的。都怪他，好好的玩什麼浴室殺人案？把都嚇哭了。

他了沈薇薇的腦袋，小聲地道了個歉：“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嚇你了，我保證。”

趁著沒醒，他火速沖進浴室，把“作案現場”清理得干干凈凈，又回到房間，把他的料罐子和假發、人服一腦裝進垃圾袋，扔到樓下垃圾桶。弄完這一切后，天也亮了，他回到沈薇薇的房間。

深吸一口氣后，他開始了表演。

“沈薇薇，醒醒！沈薇薇，醒醒！”

到晃，沈薇薇漸漸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付澤滿懷憂心的面孔。他坐在床邊，一副莫名其妙又憂心的樣子：“沈薇薇，你沒事吧？我剛回來就發現你躺在浴室的地板上人事不省，發生什麼了？”

浴室？浴室！

暈倒前的那一幕瞬間涌腦子里，沈薇薇彈坐起來，抓住付澤的手臂，張地察看他的樣子：“你、你沒死……”

“你才死了呢，好端端咒我干什麼？”

“可是我，我明明看見你……”沈薇薇睜大眼睛驚恐地回想他躺在全是鮮的浴缸里的樣子，“你就只剩兩條了。”

前言不搭后語，要不是他知，這會兒都要懷疑神錯了。

“你才只剩兩條，小爺我好好的呢。”為了盡快終止的恐懼，付澤只能拿出態度兇，將的手抓過來往自己口上一按，“清楚我的，是不是熱男兒的軀？別一副見鬼的樣子。”

他就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沈薇薇真的認真地“上下其手”，得他渾發，然后滿臉驚喜地開口：“真的耶，是熱的耶。”抬起頭來，眼眶又一下涌滿眼淚，然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撲過來抱住了他，“太好了，你沒事。”

付澤的心一下子得一塌糊涂，可能是跟任賀閻昊這些臭不要臉的在一起久了，偶爾遇到一次人間真就有些不過來。他覺得口都要被沈薇薇勒窒息了，雖然有些開心還是只能制止：“別、別這麼用力，我快不能呼吸了。”

沈薇薇這才趕松開他，囫圇抹了兩把眼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那樣子，真是對他在乎得很要命啊。付澤心里想著，沒留意到，當他知道沈薇薇在乎他，他流出的緒不是厭惡，而是有些欣喜。

戲卻還是要做下去。

“什麼再也看不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暈倒在外頭的衛生間？要不是我回來得及時，死的那個人怕是你吧。”

“你昨晚出去了？”

“寫到半夜肚子，就出去吃了點夜宵。”

“哦。”

沈薇薇心道自己果然是中計了。那只鬼肯定又想嚇唬，從前的辦法不管用，就開始攻的弱點，拿付澤的命來要挾。如果這次再置之不理，會不會有一天醒來，付澤真的躺在浴缸里，渾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渾不寒而栗，盤旋在腦子里的，是自私地將他留下來陪自己，還是為了他好將他趕走的艱難抉擇。從心最深，當然不愿意付澤離開，這段時間有他在，哪怕是恐懼到極點，總有一希，如果真的到了撐不下去的時候，奔向對門，那里還有個人可以幫自己；可如果真的將付澤留下，也許可以生了，可付澤呢？他住進這里之后，家里就出事破產，現在只能靠吃泡面度日，如果再住下去，他還能實現為大作家的夢想嗎？說不定很快就會死，甚至比死還慘。

不能這樣做，他是無辜的啊，他活著的意義，不是為了當一個犧牲品！

沈薇薇想得眼淚又落了幾滴，完全沉浸在愧疚和自責中。付澤在旁邊看得有些云里霧里，怎麼又哭了？剛想拍拍的肩膀安一下，就見沈薇薇抬起頭來，使勁吸了下鼻子，然后開口。

“付先生。”

這個稱呼一出現，付澤立刻便有種不祥的預。果然，接在后面的一句話是——

“我也許不能再當你的房東了。”

付澤現在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如果他從一開始住進來的時候，就跟沈薇薇說清楚自己的目的，也許還能跟沈薇薇商量著加點租金，讓他在這屋里有點擺布的空間。可他選擇了瞞著，的，被發現了就變本加厲地嚇，試圖掩飾過去。

終于，擊潰了沈薇薇的心理防線。

現在，沈薇薇在房里換服準備去上班，他在客廳呆若木，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他能理解沈薇薇的想法，這個傻里傻氣的姑娘，大概是真以為鬧鬼鬧兇了，擔心會連累到他，所以才決定退了租約，讓他搬走，甚至提出，押金和租金全退。他還能有什麼理由不走？

這可真是天意弄人，以前真的捉弄倒沒事，現在沒想捉弄卻反而出了事，怎麼就那麼背呢？

沈薇薇換好服出來后，見到坐在客廳的付澤，心里愧疚難當，沉了下：“付先生，我知道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很過分，不過請你相信，我是有苦衷的。我……是為了你好，我希我們還能當好朋友。”

付澤嚨像被什麼噎住，說也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看挎上包出門去上班，他則像行尸走一樣躺在沙發上，半天緩不過勁來。

干脆去承認錯誤吧，也許還能爭取寬大理。

不行，沈薇薇也許好糊弄，可邊還有個呂思珍，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會攛掇沈薇薇把他趕走的，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

啊啊啊，好煩啊！付澤從沙發上跳起來，決定出去氣。他剛開門出來，就見到1206的門也同時打開，嘉賢推著單車走出來。

兩人避無可避地看到了彼此，只能互相點頭微笑了下。付澤心里雖然并不是很高興，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鎖好門后走過去打招呼：“醫生這是要上班去？”

“是啊，付先生是要去……找素材？”

“不是，我出門溜達一下。”付澤甩了甩手中的車鑰匙圈，“你出門都騎單車嗎？”

“政府鼓勵綠出行嘛。”

“瞧你說的，好像我們就多不配合政策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付先生。”

“我懂，其實用什麼通工全看個人需求。你平時不走遠，又不著急，騎個單車也就夠了；我呢，比較喜歡到跑，時間又比較寶貴，當然是要開車的。這，各取所需。”

嘉賢尷尬地微笑著點了點頭。

于是，幾分鐘后，付澤在早高峰的長龍中堵狗，眼睜睜看著嘉賢優哉游哉地騎著單車從他旁邊的自行車道穿梭而過。

他著他的背影，腦海自回響起游戲里的一句提示音。

“You have been slained。（你已經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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