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角沾了些白的面,外婆連忙用袖子幫了。
“哎呀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吃東西都能弄到上。”
岑綰彎了彎,拉著老人在一旁坐下:“沒事,我給你買了新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外婆突然皺起了眉:“你還沒工作哪來的錢給我買服,是不是又去兼職了?”
岑綰一愣,外婆這是……認出來了。
還沒等說話,老人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塞到手里:“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綰綰呢,沒帶回來嗎?這是給的歲錢。”
岑綰鼻子一酸,順著的話說下去:“綰綰留在南城了,等暑假再來看您。”
老人沒再接的話,從一旁的袋子里看見了一盒糕點,拿出來在手里掂了掂:“阿芬喜歡吃這個,我一會兒去找玩兒。”
“不,我現在就去!”
說著老人就站起要往門外走,岑綰及時拉住了,溫聲道:“一會兒就吃飯了,我們吃完飯再去找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想去。”
護工也上前勸道:“阿芬也要吃完飯才能回來,你現在去找也不能跟你玩兒的。”
“好吧。”老人這才癟癟,不不愿地坐下來。
岑綰輕輕了外婆花的頭發:“我給你梳好看的辮子好不好?我還給你買了新發夾。”
老人看了一眼,思考了好幾秒:“行吧。”
岑綰搬了個小板凳讓坐下,拿過一旁的梳子小心翼翼地梳順的頭發,窗外的懶洋洋地照在上,沒有什麼溫度,但讓人到片刻的安寧。
別發夾的時候,夾子不小心勾到外婆的頭發,扯痛了。
岑綰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見老人突然站起來,揮手就朝扇過去:“你這個狐貍,不知廉恥,怎麼還有臉來!”
“滾!你給我滾!”老人一邊罵一邊打,扯著岑綰的頭發不放。
岑綰倒吸了一口涼氣,偏頭躲開的手,卻又不敢太用力,脖子上被指甲撓出好幾道紅痕。
護工聽見靜進來,連忙抱住老人:“阿姨你認錯人了,這是你外孫啊!”
岑綰好不容易掙出來,看見外婆這樣子,又心痛又難過。
“我不想看見你,有多遠滾多遠!”
“岑小姐,現在認不出你,你先出去,等冷靜下來再進來吧。”
岑綰咬了咬:“那就麻煩你了李姐。”
走到門外,無力地靠在一旁的墻上,緩緩閉上了眼。
還能聽見房間里李姐哄外婆的聲音,可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安靜下來,護工才走了出來,看著被扯的頭發和脖子上的抓痕,關切地問道:“岑小姐,您沒事吧?”
岑綰搖了搖頭:“沒事,外婆怎麼樣了?”
探頭去看,房間里,外婆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在看,里面放著某部家庭倫理狗劇。
護工連忙解釋:“每天看電視的時間都是有限制的,白天基本沒有,今天是例外……”
“我知道,”岑綰笑了笑,“沒事,謝謝你。”
岑綰去食堂打了飯回來,陪外婆吃飯的時候又認出了自己。
“綰綰,高中學習忙不忙啊?這脖子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岑綰鼻子一酸:“沒有人欺負我,這是過敏我自己撓的。”
“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外婆幫你收拾他!”
岑綰努力回眼底的酸:“嗯。”
“這個你吃,多吃點。”
岑綰握著筷子,垂下眼不敢開口。
突然,包里的手機震起來,一聲接一聲。
拿出來一看,是沈屹驍的電話。
這才想起來忘了給他按時發消息。
頓了頓,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回消息?”沈屹驍冷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岑綰抿了抿,輕聲道:“剛剛忘記了,我一會兒會記得的。”
沈屹驍頓了兩秒:“嗯。”
岑綰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我會按時回來的,先這樣吧。”
岑綰陪著外婆吃了午飯,又哄著睡了午覺,等睡著了才離開。
出了療養院,也才不到三點。
岑綰站在門口,看著通向四面八方的路,有一瞬間的的惘然。
突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在門口站了很久,車輛來來往往,來探親的人們臉上神各異,有欣喜高興,也有厭惡和不耐。
直到保安出來詢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時,才搖了搖頭,打了輛車離開。
……
壹號公館。
沈屹驍正坐在客廳的桌前,桌面上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手邊是需要簽字的文件,他的眸卻一直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岑綰回來的那瞬間他猛地收回了視線。
“我回來了。”
岑綰彎腰在玄關換了鞋,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
沈屹驍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這才掀起眼皮看。
目及脖子上的幾道紅痕時一頓,不由得皺起了眉:“你去哪兒了?”
岑綰抿了抿:“去看了看我外婆。”
外婆?
沈屹驍大學時倒是聽岑綰提起過的外婆,是個老師,不過住在江城,搬來南城了?
“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岑綰下意識地抬手了,火辣辣的,都快結痂了。
對上沈屹驍漆黑幽沉的眼眸,垂下了眼:“不小心撓的。”
“九白骨爪都沒你能撓。”
沈屹驍冷嗤了一聲:“岑綰,你里有一句實話嗎?”
多大的力氣才能撓出痕?
岑綰心底泛苦,不想在這件事上多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說完,抬腳往臥室走。
“站住。”
沈屹驍臉微沉,冷聲住:“過來涂藥。”
“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來?”
岑綰怔了怔,還是朝著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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