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鳶站在原地，看著章氏夫婦苦苦哀求，沈敘白無于衷。

也從幾人的話中大概拼湊出了事的原委。

大概就是兩家公司同時競爭一個項目，沈氏集團事先放出的風聲是不參與競標，但臨了又突然出現，并且拿下了這個項目。

而天泰視這個項目為救命稻草，為此賭上了整個公司。現在境艱難，面臨破產。如果沈氏愿意在開發這個項目時帶上天泰，稍微施以援手，天泰就能得到息。

這對偌大的沈氏來說不過是手指頭里一點的事，但對天泰來說卻能挽救一個公司。

但，商人逐利，沈氏如果這麼做了，對集團來說無傷大雅，但，實質上卻是不獲利的。

章氏夫婦能夠許給沈敘白的，不過是口頭上的謝，還有未來看不見不著的承諾。

全程，沈敘白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語氣淡漠，無波無瀾。

直到最后，章氏夫婦都已經絕了，形容枯槁，面如死灰。

這時，羅焱才緩緩開口：“沈氏集團旗下的分公司跟天泰有一部分的業務重合，天泰的部分技在業領先，章總既然如此重視公司員工，只要愿意出讓技，沈氏或許可以考慮收購天泰，這樣天泰公司的員工，就不會失業。”

章總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一震驚：“你……你們想要天泰的核心技，原來一開始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沈敘白輕笑了聲：“章總說錯了，不是我們打的這個主意，是天泰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技。”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值得沈氏出手的呢？”

“這只是提議，是否采納，選擇權在章總手上。”

章總夫婦對視一眼，都從兩人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訊號。

等二人離開后，羅焱看向沈敘白，不確定地問道：“沈總，章總他們，會同意嗎？”

沈敘白手指在扶手上有節奏的輕叩，薄微啟：“會的。”

“章總重義，為了他手底下的那些員工，他會的。”

天泰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沈氏不出手幫忙，破產是板上釘釘的事。如今沈氏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也是唯一一條路。

雖然天泰出問題跟沈敘白無關，但后面的一步步，都是他算到的。

他一直想要的，就是天泰的技。

羅焱視線不自覺地瞥了眼他后，不懂這種趁火打劫算不上明的事，沈總為什麼要當著顧小姐的面做，還特地把帶到那個房間。

“沈總，那現在……”

沈敘白站起，看了眼時間：“先這樣吧。”

他余掃了眼后的玻璃，理了理袖口，大步出了會議室。

……

門被推開的時候，顧知鳶還站在單向可視玻璃前。

沈敘白走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看見他后，顧知鳶像往常一樣，彎了彎，語氣輕快：“你忙完啦！”

玻璃前的百葉窗已經拉上了，沈敘白眼底一頓，慢吞吞掀起眼皮看向：“等很久了？”

顧知鳶搖了搖頭：”還好。”

“你下班了嗎？我們去吃飯，我了。”

沈敘白眼底涌起一不知名的緒，緩緩開口：“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問你什麼？”

“剛剛的事。”

顧知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工作狂就算了，我又不是你公司的員工，這種事問我干什麼？”

“不過……”話音一頓，突然笑得狡黠，“如果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了老板娘，那我確實可以管一管。”

沈敘白眼底閃過一詫異：“剛剛的話，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啊。”

沈敘白垂在側的手指微微收：“你不會覺得，我冷漠無，心機深重嗎？”

至，他不是那麼善良的人。

顧知鳶了：“商場上不就是這樣嗎？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天泰走到這步又不是你害的。”

“你愿意幫他就幫，不愿意也無可厚非。”

雖然年紀小，但又不是天真不諳世事。

該懂的全都懂。

高考畢業那年，原本是要留在國上大學的。可那時候顧父出了點事，就匆匆把送出了國。

等到事平息后才讓回來。

他們以為瞞得很好，但其實中途回來過一趟，該知道的都知道。是有人陷害顧父，好在后來查清楚了，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不管是商場，還是政壇，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事多了。

沈敘白能走到今天這步，為大佬，怎麼可能沒有點心機和手段？

一開始看見沈敘白那麼冷漠是有點陌生，但，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看見沈屹驍這樣，高低要罵兩句商。但是對沈敘白，只會拍手好，還要夸兩句真厲害。

能算計人心，為他所用，怎麼不算是厲害呢？

沈敘白看著的眼睛，澄澈而干凈，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這間房間是做什麼的嗎？”沈敘白環視了一周，緩緩開口，“我剛接手沈氏的時候，集團高層有很多人不滿。他們雖然表面和藹順從，背地里卻不停的給我使絆子。”

“那時候，我就坐在這間屋子里，看他們假模假樣的爭辯，觀察他們的神，分辨他們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試圖從那一張張臉上找出破綻，然后再逐一擊破……”

顧知鳶微怔，從來沒想過沈敘白還有過這樣一段經歷。

他凝視著，眸底的緒一寸寸加深，讓人一眼不到底。

“害怕嗎？”

顧知鳶眨了眨眼：“害怕什麼？”

“這間屋子，它不是什麼休息室，是用來監視他們的。”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了。

顧知鳶眼底一亮：“是不是像古代那種室一樣？我們能看到別人別人卻看不到我們。”

的語氣有些激：“但現在你這種單向可視玻璃已經不是什麼武了，應該升級一下的。”

“嗯？”沈敘白差點沒跟上跳躍的思維。

“而且你這間屋子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什麼啊。”

沈敘白突然笑了起來。

顧知鳶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麼了？”

“不是了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