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太突然，許況的舉太過兇狠，周圍的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聽到趙允捷疼痛難忍的慘。

等周墨等人反應過來，上去扯開許況時，被他周的冷意嚇到。

周墨大概能猜到許況打人的緣由，卻沒想到他會手，還是在群聊發生的幾個月之后的手。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周墨知道，許況并不是爭勇斗狠的人，貓嫌狗棄的八九歲，其他小男孩兒打架斗毆是常態，許況都沒打過架。

手解決問題對于他來說太浪費力、也太兩敗俱傷，比起爭勇斗狠，他更愿意腦子解決問題，神不知鬼不覺就讓對方了底。

那天，欠的趙允捷被送到醫院，在醫院住了好幾個月。

等他傷養好了一些，許況帶著助理，助理手里還提著禮品，去病房看了被他差點打殘的人。

離開前，許況居高臨下，看著病床上一臉驚恐的人。他角帶著涼薄的笑，客氣又不乏禮貌告訴趙允捷，以后要滾遠點，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趙家父母為傷的兒子討說法，被許況用一紙趙家企業違規經營的材料擋了回去。

趙駿清回去后，大罵趙允捷頭腦發熱知道闖禍，招惹許家大爺那個活閻羅做什麼。

趙允捷在父母的安排下灰溜溜出了國，安分了幾年的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記憶淡化了，還是斷裂的骨頭長好了，從許延那里聽說許況和李書妤結婚了，跑來聚會給人添堵。

許況說到做到，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有了經驗的周墨這次反應快，早早阻止了許況。

也因為被吵醒的李書妤阻攔。許況冷靜了下來。

趙允捷運氣好一些，傷的沒上次重，就是肋骨著疼。

其他人都走了，趙允捷還窩在沙發里只氣。

許延冷眼看了他一會兒，帶著幾分好笑：“能把許況惹那樣子，算你有本事。你是刨了人家祖墳了？”

趙允捷低罵了聲，沒說自己是睡了他人。

更沒好意思說，還沒睡到，純粹口嗨惹的禍。

他抬頭看了眼趙允捷，為了找回一點兒面子，還是說：“不就是睡了他老婆嗎。至于這樣？”

許延帶了幾分好奇，“哦？”

趙允捷把自己之前在群里杜撰的事又講了一遍，滔滔不絕講完，發現許延神幽暗盯著自己，笑容有幾分邪氣。

“你就那麼欺負李書妤？”

趙允捷沒反應過來，“啊？”

另一側的肋骨傳來刺痛。

趙允捷懵了，“你踹我干嘛？！”

許延笑笑，“踹你還需要理由？”

趙允捷又被許延揍了一頓。

怕自己被打死，才含糊不清大喊：“假的假的，我說的······”

－

李書妤在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房間黑沉安靜，沒有一亮。

床上也只有一個人，許況不在。

醉酒過后嚨干難，李書妤按開了床頭的燈，等眼睛適應亮后爬起來找水。

水沒找到，卻看到了床邊放著換下來的服，袖有淡淡的跡。

喝完了水，也完全沒了睡意。

不清楚許況去了哪里，但約記得是他帶自己回來的。

他的西裝外套放在不遠的沙發上，所以應該沒外出。

在床邊站了會兒，李書妤出了臥室。

拉開臺的玻璃門，見許況站在一盆高大的綠植煙，影幾乎和夜融為一。

許況聽到靜回頭，見穿著吊帶睡，長發散披，神清明的仰頭看著他。

“酒醒了？”他的指尖夾著香煙，舌尖趕出青煙霧。孤冷又沉默。

“嗯。”

這樣子的許況，李書妤有些陌生。

年的許況是天之驕子，優秀、聰明，帶著干凈清爽的年氣。長大后的他，沒浪費陳心嵐苦心培養，是商界新貴、清雋又高不可攀許家長子。

可李書妤又會窺見他的另一面，比如優秀、聰明的天之驕子，也會和一塊兒犯蠢。高不可攀的商界新貴，清貴矜冷的外表下，偶爾也表現出墮落孤寂。

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查看掌心的創口時，許況夾著煙的那只手扣住了，輕輕往前一帶。

他低頭，突然湊近，在即將要到的時又停住了。

薄荷煙草的味道，并不濃烈。

預想中的親吻并沒有到來，李書妤緩慢睜開眼睛，和他總有些疏離的眼神對上。

安靜半晌。

“要理一下傷口嗎？”李書妤問。

“你幫我？”

李書妤點頭。

許況捻滅煙頭，跟在后進了房間。

桌子上放著一個急救箱，是何理送他們回來時買的，何理提出要幫忙，許況說不需要。

可他自己又沒有管。

打開了房間里的燈，李書妤低頭拉著他的手看，掌心幾道玻璃碎片的劃痕，不太嚴重，但其中一道傷口有些深，和細小的碎片凝固在上面。

李書妤不懂，他打架怎麼會打這副樣子。

皺眉看著傷口，拿了鑷子將那些碎片挑出來，在創口抹了一些藥。

包扎時，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和趙允捷打起來呢？”

許況原本一直安靜的看理傷口，聞言頓了下，沒說話。

李書妤說：“打那樣，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許況神幽幽，“你關心他？”

李書妤給紗布打了一個結，聞言差點兒沒和許況翻臉，直接站了起來，“我關心他？我腦子又沒病，關心他。你知道他多惡心嗎，他······”

話說到一半，及到許況視線，李書妤又停住了。

“怎麼了？”許況聲音淺淡詢問。

李書妤沉默了一會兒，實在不想提起那段過去。

抬頭，又對上了許況平而直的視線，他的目沒有窺探私的意味，莫名平靜和可靠。

這種平靜的詢問讓有了想要傾訴的，在許況旁邊坐下來，半晌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樣的話題，似乎在異之間更加難以表達。

“他腦子有問題，人還很壞，沒底線的王八蛋。”李書妤先是毫不客氣的評價。

許況“嗯”了一句。

李書妤再沒說什麼。哪怕面對的是許況，也不想提起那段四年前的往事。

……

那時候李修鳴出事沒多久，趙允捷跑去的學校找。

李書妤記得那天天氣不算太好，趙允捷約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因為上課遲了幾分鐘，趕到店里時趙允捷已經到了。

經歷重大變故、孤立無援的李書妤對這些昔日的朋友沒什麼期待，因為短短幾個月之，已經見過太多的落井下石和冷漠旁觀。

可哪怕是沒有任何期待，李書妤也沒想到趙允捷會說出那樣的話。

“每年給你一百萬，你跟了我好不好？”

有些不確信，“你說什麼？”

對面趙允捷閑散坐著，目在上打量，“再多的錢也不是不行，留學生圈里好幾個人都在問你，他們愿意給錢。我可以給你更多，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每個月可能都會來這邊幾天······”

他的話沒說完，灼熱的咖啡迎頭而下，抬眸看到拿著空杯子的生。

趙允捷拽了紙巾，干凈臉上的咖啡，輕笑出聲：“還當自己是李家小公主呢？還以為自己多高貴？”

李書妤沒說話。

趙允捷近乎惱怒，“我愿意花點錢搞搞你，那是我顧念舊！知道嗎，這里多得是你這樣的生，為錢、為生存、為虛榮，上趕著給我睡。”

他說完，見李書妤一直沉默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小丑、一團垃圾。

明明落魄了，連學費都不起，眼神里的高高在上依舊沒減退，骨子里的冷漠和對他的不屑一顧，表現的淋漓盡致。

趙允捷緒突然制不住，想起自己過去眼的討好這位大小姐，卻得不到的一點兒親近。

對冷漠的許況，卻得到額外的關注。

的冷眼旁觀，襯托的他很像一個在舞臺上自顧自表演的丑角。

杯子里的咖啡涼了，趙允捷一飲而盡，苦冰冷的劃過食道，他冷靜下來了。

李書妤起，想要結束了這場令惡心作嘔的見面。

“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過？是，我不像是周墨、許況他們，生來就是家里重視的長子。你們一定在心里想，就憑這個暴發戶的私生子，也想要融我們的圈子。”他語氣輕佻，帶著嘲諷的意味，“你過去一直都看不起我吧？”

李書妤作停住，低頭看向趙允捷，安靜片刻，說：“我過去沒有看不起你。”

趙允捷不會懂，如果李書妤瞧不起他、討厭他，就不會每次都答應出席他組織的七八糟的聚會，給他撐面子。

這次，更不會出來和他見面。

趙允捷心里一頓，抬頭對上李書妤清冷的視線，一時語塞。

李書妤說：“但我現在看不起你。”

從趙允捷說出“給你錢，你給我弄弄”這句話開始，李書妤從心底里看不起他，覺得他惡心。

不知道，趙允捷的惡心沒下線。

他在那里了壁，喝了點兒酒一上頭，在微信群里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也不知道，趙允捷得罪許況被揍的那麼慘，是因為這件事。

要是知道趙允捷是個滿口黃謠的下三濫，許況揍人的時候，不僅不會阻攔，可能還會上去補兩腳。

……

好好的聚會，因為趙允捷中途到來，變了一場鬧劇。

周墨給李書妤準備的新婚禮，也沒有送出去。

又過了幾天，周墨帶著助理去見合作公司的代表。

會所的高爾夫球場，見到了同樣來談生意的許況。

他邊的人周墨認識，一個小公司的年輕老板，最近研發的一款件有些水花。

小老板不停說著什麼，許況眉眼清冷，偶爾點頭。工作場所，許況又恢復了往常的矜漠得。

球桿高高揚起，看著遠遠飛出去的球，周墨忽的笑笑。想李書妤其實也厲害的，小時候能把穩重早、耐心很好的許況惹的跳腳，現在也能讓疏離自持的人手打人。

送走合作伙伴，周墨換好服，在休息室見到了許況。

“剛才那是劉奇？”

許況從文件里抬頭，接過周墨遞過來的水，“認識？”

周墨在他對面坐下來，靠在座椅里，按著眉心疏解剛才和生意伙伴周旋、過度使用的腦袋，隨口道：“他公司那個社件有意思的，我大伯公司有收購意向。這劉奇有點風骨啊，給多錢都不愿意被收購。”

說完，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合同，“你拿下了？怎麼點化的這個頑固？”

許況笑笑，“劉奇這樣的人，相比于錢，他可能更在乎自己研發東西的所有權。遠洲承諾，全額投資他的件推廣完善。”

周墨不信，“你這麼好心？”

許況：“條件是，遠洲占有他公司51％的份。”

周墨：“······他也能答應？”

這和收購有什麼區別。

許況抬眸，“所以得謝你大伯，要不是他收購失敗，開始打，劉奇或許還要猶豫一段時間。”

周墨：“······”

心里暗罵許況商，罵完又想起來另一件事。

“書妤還在濱州吧？”

“嗯。”

李書妤最近幾天都住在明川公館。許況也好幾天沒見了。

許從霖一直想要李書妤留在濱州多陪陪他，幾天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又提了一次。

許況知道不想留在這是非之地，替拒絕了，理由是他現在的工作主要在京市，他們新婚，李書妤要是留在濱州，會分隔兩地。

搬出這個理由，許從霖就沒說什麼了，但要求李書妤多待一段日子。

周墨問：“什麼時候有時間，出來一起吃個飯。”

“沒時間。”

許況態度冷淡。

周墨自知理虧，在自己組的局上，鬧那個樣子，他有些愧疚。

可也沒想到，許況會這麼生氣。

事都過去四年了，面對趙允捷時，許況的戾氣并沒有減退。

這幾天趙家公司的項目被許況截胡了好多個，不明所以的趙董事長以為自己時運不濟，特地去寺里請了一尊佛回來，希轉轉運。

周墨特地去趙家做客，“不小心”告訴趙駿清，哪里是時運不濟啊，是您兒子惹得禍。

剛從醫院出來的趙允捷，和朋友出去玩兒，屁都沒坐熱，被趙駿清拎回去關了閉。

有時候，許況出手狠。

周墨知道，許況一直有拓展商業版圖的意愿，趙家雖然在IT行業生意平平，但在餐飲行業獨樹一幟，有自己的品牌，許況一直有分一杯羹的意圖。

這次截胡趙家快談好的新推廣項目，幾天后，又用這些項目換得了趙家餐飲品牌的經營權限，趙家吃了大虧。

擔心許況繼續揪著他們不放，他們只能講和。

明面上，事到最后好像都是許況的商業圖謀，周墨卻覺得，他的舉沾了點兒“沖冠一怒為紅”的意思。

面對許況冷淡的態度，周墨笑兩聲緩解尷尬，“你們新婚啊，我禮都沒送出去呢。你老婆要是有時間，請再賞個臉，我把禮當面給。”

許況抬眸掃他一眼，還是冷淡，“我問過再說。”

周墨覺得，許況有點兒“妻管嚴”的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