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妤被他抱在懷里，聽著他微的聲音。

過去的很多“對不起”，都沒有這句“我你”中夾雜的深。

他冷漠、自矜，不善表達。

可這一刻，李書妤到了他的。

擁抱持續了很久，上的冷意退散了幾分，兩人分開。

許況神依舊清峻，只是眼睛有些紅。

抬手掉了李書妤眼尾的水跡，纖長的睫了，他的手又放在眼尾的位置。

“書妤。”

只是開了口，看著李書妤時又停住了。

過了一會兒說:“我不是要來阻攔你、拖住你。”

許況是個言辭上很外的人，一直以來直白的表達心的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只是他總是高高在上的，像是能掌控一切，這讓很多人包括李書妤都忽略了，他也會不敢表達自己。

好半晌他才問:“能不能留下來？”

或者帶著他一起走。

沒有李書妤的京市，他也不想待下去。

不管是攬星灣還是和湖，都太空太冷。

他總是能準的把控所有，拿起放下都輕而易舉，可是在里也會覺得無能為力。

李書妤同樣看著他，說：“能。”

簡短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和妥協的意味，掌控著自己的緒、完全自由的做出了選擇。

堅定、明晰。

許況呼吸緩了幾分，黑沉的眼底恢復了亮。

“能。”他重復了一遍，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又重復的回答，聲音有些低“能的嗎？”

京市的天依舊低沉，大雪紛紛揚揚一直沒有停。

從機場出來，開車回李書妤臨時住的地方。

雪天路不好，車子時不時會停下。許況過后視鏡，看著后座抱著許清覺的李書妤。他發現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不再那麼惹人煩躁，漫長擁堵的路途也不是很難走。

副駕駛座的許延一臉生無可，看了眼許況，扭頭問李書妤：“真不走了？”

等著通燈跳轉，李書妤還沒說什麼，許況垂眸側拿過一瓶水，面無表遞到了多話的許延手里，“喝水。”

許延挑眉笑了一聲，他早搞清楚了許況離開遠洲的來龍去脈。心里暗暗稱奇，覺得許況就是個瘋子，狠起來自己算計自己。

李書妤也有些不解，問許延：“你不去濱州了嗎？”

許延擰開瓶子喝水，“哪天再去吧，也沒有什麼要事。”

余看到開車的許況，似乎經歷過剛才機場的失控，他又恢復了清冷矜貴的模樣。

許延有些后悔，自己沒將許況剛才的樣子錄下來，心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看幾眼。

然而沒等許延開口拿，就因為話太多，收到了許況極迫的眼神警告。

回到住的地方，李書妤抱著睡著的許清覺往樓上走，許況拿著東西跟在后上了樓。

阿姨已經去休年假，房子里有些空。

李書妤將許清覺放在臥室的床上，又哄了一會兒，等著他重新睡。

從房間出來，許況正站在門口，像是在等。

李書妤走到客廳中央，從包里拿出證件重新放好，又拿了瓶去廚房洗。

許況一直跟在的后，保持著很近的距離。李書妤轉時差點撞進他懷里。

亦步亦趨的跟著，許清覺都沒他這麼粘人。

李書妤抬手指了下客廳沙發的位置，“你去那里坐一會兒。”

許況“嗯”了一聲，又沒有，還是繼續跟著，手接過洗好的瓶放在一邊。

“跟著我做什麼？”

“我想再抱一下。”

李書妤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抬手示意許況過來。

他上前一步，靠近。

手上的水漬還沒有干，李書妤用手腕扶住他的肩膀，踮腳在他有些干燥的上落下一個吻。

許況要擁抱，李書妤大方的給了他一個親吻。

沒有落回去，被他手攬住了。

他俯將臉埋在的肩窩，悉的溫氣息。

失而復得有了重量和實，他才愿意相信，真的留下來了。

李書妤被他的短發蹭得有些，向后躲了下，又被他抱住了。

李書妤舉著掉的雙手，“要抱多久？”

“十分鐘。”

李書妤沒說話。

以為十分鐘太久，許況又改口：“八分鐘。”

“······”

“五分鐘。”

李書妤也不管那麼多了，用手了下他的后頸，“兩歲的我可以哄，三歲的也可以哄。三十歲，我哄起來也會不好意思。”

“三分鐘。”許況抱著，“不能再了。”

新搬進來的地方，屋的陳設、窗外的風景，都有些陌生。

擁抱是悉的。

那種居無定所的飄，在悉的氣息里逐漸消散。

飄忽不定的也落地、生了。

＊＊

新年最初的幾天，一家三口都是在城南的這房子里度過。

幾天連續大雪之后天氣好轉，勁烈，窗簾全部拉開了，過玻璃窗傾灑到室。

李書妤抱著電腦在查詢立工作室事宜，許況坐在一邊拿了一本設計圖集在翻。

許清覺被許延接出去玩兒，客廳里很安靜，偶爾有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翻書聲。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許況抬眸看了一眼，按了掛斷。

第二次電話響起時，李書妤看到了來電顯示，“許文怡”。

過年的這幾天，與京市氛圍紅火的街道不同，遠洲的市一路飄綠，許文怡坐不住了，知道這次事無法收場，又想請許況回去。

之前許文怡就曾讓齊思哲帶話，希許況繼續擔任執行總裁。

許文怡不傻，一直忌憚的都是許況和許請覺手里的份，等拿到這些份，不介意許況以職業經理人的份繼續待在遠洲，給打工。

為了達到目的，放出了不許況即將回遠洲的消息。

許況對這件事的理方式簡單直接，通過一個財經報道，聲明自己不會回去。

雖然經歷了一次打擊，許況的商業才能也依舊被外界認可。

他拒絕的態度，在外界看來側面反應出了遠洲通信確實不行了，進一步加劇了公司的危機。

這把許文怡氣得夠嗆，開始將公司的衰敗歸結到許況決策失誤上，并且多次明里暗里表示，許況突然離職是因為和競品公司私下合作。

許文怡的訴求很簡單，就是要把許況的信譽徹底毀掉，讓他今后在行業難以立足。

手機再一次亮起，李書妤敲擊鍵盤的手停頓，“是不是想求和了？”

許況起坐到李書妤邊，將懷里的電腦拿開，騰出位置躺在的上。

“不清楚。”

“我看現在的輿論都不太好。”李書妤說：“不理會真的可以嗎？”

許況閉著眼睛休息，聲音清淡，“沒什麼影響。”

他不是一個太關注外界言論的人。

李書妤翻手機，翻到一條微博拿給許況看。

“還是理一下吧，看看你現在的形象。”

許況接過手機，看了一眼，視線停頓。

有人又把他和李書妤在機場的照片放到了網上，說遠洲通信前CEO在公司發危機時和人約會，把他塑造了一個事業心丟失、出軌的渣男。

渣不渣許況不在乎，事業心是否丟失也是眾口鑠金。

只是······

他安靜片刻，說：“是該理。”

微微起拿過了桌上的手機，找到了那條微博，手指點很快輸文字，點擊發送。

“好了。”

“這麼快？”

李書妤持懷疑態度，又一次點進去看了眼。

ID是碼的一位網友評論：[照片里是我的妻子。]

底下很快有人回評：[呦，苦主啊。你找這個男小三算賬沒有？]

有人回復:[算什麼賬？看看許況是誰吧，他惹得起嗎？]

[就算再有錢、再厲害，也不能沒有道德吧。]

[······]

李書妤看著評論，懷疑自己誤道德欄目，不人在批判男小三之際，還為“苦主”出謀劃策。

看了一會兒，碼的ID實名了，明晃晃就兩個字“許況”。

李書妤低頭看一臉淡定的人，看著這理了又沒理的流言，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我是說，應該理一下工作方面的傳言。再這麼傳下去，聲譽都敗了，以后還怎麼在業混？”

許況沒什麼多余的反應，“風聲就這樣。”

想到什麼，著手指的作停頓，“就算辟謠了業也沒法混。”

“啊？”李書妤有些詫異，“你要失業了？”

“嗯。”

“失業······”李書妤開口又停住，這對于事業心很強的許況來說，應該是很大的打擊。

發覺李書妤突然安靜下來，垂眸的許況角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淺淡笑意，“你可以養我。”

他坐了起來，又補充：“應該比較好養活。”

李書妤原本想要安的話停住了，側面向他。

在許況的注視下，開始思考，“要養一個人很不容易，養你有什麼好嗎？”

話問出口，李書妤看著面前的人，褪去了幾天前的失意疲憊，神疏淡，五格外好看。

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說法，說:“好吧。”

七八點，天已經黑，客廳里沒有開燈，只有屏幕有亮，正在播放一部電影。

電影偏懸疑，有些畫面很腥，主人公正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游走，后突然出現一個黑影。

李書妤神很淡定，看到這一幕時向后撤。

修長的手捂住了的眼睛，看不見屏幕的時候聽到一聲低笑。

等腥的畫面過去，捂住眼睛的手拿開了，李書妤側頭去看，許況眼底的笑意還沒有退散。

李書妤屬于又菜又玩兒，很喜歡恐怖片帶來的氛圍，看到太過恐怖的畫面又會下意識躲閃，可一般不會承認自己害怕。

“不要擋，劇都錯過了。”

許況拿起遙控，企圖將進度往回調。

李書妤坐了起來，手去拿遙控，被他一躲，整個人都趴在了許況上。

沒有立即起來。

屏幕忽明忽暗的亮之中，視線并不清晰，溫熱的溫和呼吸卻分外明晰。

李書妤很輕的嘆息，將下放在他的肩側。

清冽的氣息近了，將頭往進埋了下。

“怎麼了？”許況很輕易就察覺到了李書妤的緒。

李書妤說：“了解的越多越沒信心。”

“工作室的事？”

李書妤點了點頭，“繼續待在大公司時間不自由，要接的設計也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要是立工作室，時間上很自由，工作量也不會很大，可是經營又很麻煩。”

“想得太多有時候會走不了路，先嘗試開始，有問題再解決。”

李書妤抬頭看他，“有道理。”

許況將手放在的腰側，李書妤察覺到溫度上升了一些。

有些熱的呼吸也落在側臉，李書妤手撐在兩側的沙發上，“想什麼呢？”

許況眸很深，“一定要說出來嗎？”

他說著，翻將李書妤在下，電影到了結尾，滾完字幕又重新開始。

空調運作的室有些黏著，臺詞聲音里夾雜著接吻時的水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變得很會親，忽輕忽重的力道。

房門突然被打開，半夜醒來的許清覺站在門口了眼睛，聲音清脆：“親親！”

他朝著沙發那頭跑了過去，面對尷尬呆愣的李書妤和眼底幽深的許況，企圖往沙發上爬，“我也要。”

沒等他爬到李書妤邊，許況一手將旁邊的毯子蓋到李書妤上，神矜冷，一手撈起了還在費力爬行的許清覺，將他抱回了房間。

突然醒來的許清覺很快就又睡著了，他們在浴室繼續了剛才的事。

手在起了水汽的瓷磚上，有些奇怪的冰涼。

他很久還是不結束，雖然很舒服，但是也很累，李書妤說:“清覺醒了。”

“沒有。”

“可···可以了······這里不是攬星灣。”

“嗯？”

李書妤說：“隔音沒有那麼好，會吵醒他。”

許況手放在的小腹上，聲音帶了些沙啞，像是輕哄又像提醒:“所以，要小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