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面對南侯、老侯爺，甚至是太子，永遠都直腰背，眉目舒展，說話有理有據。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言談舉止間落落大方，著一種氣定神閑的覺。

這絕對不是鄉下村婦能養出的氣質。

“本王也不是無緣無故懷疑的，上的疑點本就不。”

戰北寒冷聲道：“一個多年守寡的人，帶著個病懨懨的孩子生活在鄉下，自稱生活窮苦，但大哥注意到沒有，那個兒子上穿的可不是普通布或者細布，而是上等的蠶面料，滾披風更是用雪狐的皮制作的。”

雪狐不同于普通白狐，只生活在極北的雪山上，蹤跡難尋，極難捕捉。

一張雪狐皮放在京城里，價值可達數千金。

連皇宮里都找不出幾張正宗的雪狐皮，沒有眼力的人只會以為是白狐皮，本認不出來。

沈晚就厲害了。

能拿這種雪狐皮給兒子做披風，還口口聲聲說生活窮苦，連飯都吃不上。

戰北寒眸底掠過一譏誚：“這種說謊不眨眼睛的人，本王懷疑別有居心，難道不對嗎？”

太子眉心皺。

戰北寒在朝政上的能力可能不如太子，但他看人極準，直覺敏銳。

只要是他覺得有問題的，一般問題都不小。

太子也從來不會輕忽他的話。

原本以為他是跟寒寒父子較勁，才會遷怒無辜的“沈晚”，沒想到他是真的發現“沈晚”有問題，才會對起疑的。

如此一想，太子不有些擔心起來：“如果沈晚真的另有居心，那你還看著把寒寒哄走？你也不攔著？”

“本王沒攔嗎？還不是那個臭小子非要護著那人！否則我為什麼說他蠢，被人哄得團團轉！”戰北寒語氣里滿是憋屈和不爽。

兒子胳膊肘使勁往外拐，他能怎麼樣？

打不得罵不得，還要反過來被他一頓控訴，連親爹都不認了。

太子突然理解了他的心，一時竟不知如何安……

“那你說的土匪之事，有什麼疑點嗎？”太子問道。

“疑點有兩個，第一，土匪指認華氏買兇殺人，那華氏是從何接到虎狼山的？

第二，土匪是收了銀子去殺沈晚的，結果不但被活捉，還幫著指認華氏，讓沈晚大獲全勝。”

戰北寒冷冷瞇起眼睛：“沈晚會武功，能憑一己之力打敗十幾個土匪，還能活捉土匪頭目，就證明的手絕對不弱！是從哪學的武？難道也是在鄉下自己練的？”

這絕對不可能。

正所謂窮文富武，沒有一定的家底支撐，普通人是無法自己習武的。

一來習武耗費力，磨損，需要大量的營養補充，否則就容易虧空，練得越好死得越快。

二來習武很貴，武學師傅不像教書的秀才那麼容易找，有真本事的更不是一般人請得起的。

更何況，俠以武犯。

為了控制江湖勢力，北秦國對民間兵的看管十分嚴格，私自鑄造鐵、兵都是重罪。

一旦被發現，全族都要跟著遭殃。

所以，別說什麼神兵利了，學武的人就是想買一把普通刀劍都很難，還要專門向府報備，獲得許可才能買。

私自購買也是犯法的，弄不好就得進大牢。所以在民間百姓里，讀書的人多，習武的人。

大多數會武功的人，要麼是家傳武學，要麼是拜了師門。

或者就是參軍為國效力，在軍隊里自然有專門的師傅教導。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人也會習武，那就是專門訓練、培養來做某些特殊事的人。

比如暗衛，探，甚至是別國細！

“沈晚”如果真是一個鄉下子。

從哪學的武功？誰教的？

總不會是天賦異稟自學才，隨便練練就能一口氣打敗十幾個土匪吧？

戰北寒眸如雪，薄勾起一抹譏誚。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甭管男人人，他一準特招進軍營里，為國效力。

現在說也是個前鋒將軍了。

太子聽得神凝重。

他屈指敲了敲，眼底閃過一冷厲：“這麼說來，沈晚上的疑點確實不……得讓人好好查查！”

戰北寒輕哼一聲：“大哥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在戰場上磨練多了，一個照面就能看出不對勁嗎？”

太子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揚揚下：“這滿堂的賓客，朝臣勛貴、武將文臣，個個都不缺眼力，不也沒人看出‘沈晚’不對勁？”

所以說，不是太子不夠敏銳。

而是戰北寒的警覺，是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磨煉出來的，豈是人人能有？

“如今天下七國，能與我北秦國力一較高下者，唯有南燕與東齊兩國。但其他四國也不容小覷，天下江山之大，群雄逐鹿，誰不想問鼎九州，一統天下七國？”

太子微瞇起眼眸，語氣冷厲肅穆：“我北秦立國時間最短，國力發展最快，不止是南燕、東齊，其他四國也無不將我們視為心腹大患！我們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萬分謹慎，絕不能讓六國有任何可乘之機！”

“這些年來，本王抓到的六國探子還嗎？”戰北寒冷然說：“前年選秀那事，要不是本王反應及時，南燕國的細人都快安到父皇邊了！”

太子點點頭：“父皇下令再不選秀，也是這個原因。”

戰北寒接著道：“六國細潛京城，大多心偽裝，份來歷挑不出錯，但總會有疏的疑點。沈晚的上，同樣也有這些疑點！”

“你的意思是……”太子心里一驚。

他倒沒想過這方面。

“沈晚會武功，這就是最大的疑點！”戰北寒道。

六國送來的細或者探子，除了用來做人計的子之外，其他都會武功。

而且手不弱。有些還通醫和毒，防不勝防。

戰北寒抓過的細探子太多了，這本就是他擅長的領域，所以在“沈晚”的疑點上，他也是最先察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