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那會兒，戰北寒不認識，卻一眼就認出了他的份。

畢竟，北秦翊王這樣赫赫有名的人，在南燕京城時就見過他的畫像。

更是在慕容曄的書房里看到過有關戰北寒從小到大的資料記載，對他的份背景、本事能力，甚至是格好都了若指掌。

蕭令月想起那個時候。

年僅十七歲的戰北寒頂著一張黝黑平庸的易容臉，趴在巷子的雜堆里，咬牙切齒的編造份來歷，自稱是趙國的斥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為了幾兩銀子從軍，結果被趙國將軍派到南燕來打探消息……

即使過去了多年，戰北寒那一副又憋屈又忍的表，依然還在蕭令月的腦海中，格外栩栩如生。

戰北寒那時本不知道，其實知道他的份，只是沒拆穿。

看著一個堂堂王爺，努力編造自己出窮苦、又可憐又無助，蕭令月忍笑忍得肚皮都快破了。

十七歲的戰北寒，年輕氣盛，肆意張揚。

即使臉上有易容，也本遮不住眉眼間的飛揚意氣，眼神桀驁又冷冽，宛如初生的朝一般，渾上下都著不可一世的驕傲恣意。

這種氣質是易容掩蓋不了的，更別提他當時只易容了一張臉，上的破綻簡直多不勝數。

所以，蕭令月一個照面就看出了他的臉有問題。

后來幾次追殺，戰北寒臉上不靠譜的易容基本掉了，蕭令月才完全確定他的份。

正因為知道他的份。

還有那個時候，戰北寒一臉憋屈的表實在太有趣了。

蕭令月莫名其妙的了心思，沒有將他押回衛家軍營，而是將他丟在附近的小巷里。

十分確定以戰北寒的本事，肯定能順利逃出去，會被逮住也是因為沒料到會用迷/藥，所以本不怕被他供出來。

事實也證明沒猜錯。

戰北寒果然順利逃掉了，連手下的人也一個不都帶走了。

后來，慕容曄得知況，下令嚴搜查，衛家軍幾乎把整個邊城掘地三尺，也再沒找到他任何痕跡。

那是上一世，“衛容”和戰北寒的初次鋒。

也是后來，他們一切糾葛的起點。

事已經過去了多年，蕭令月本來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可如今再次回想，才發現，原來當年的一景一，所有的細節都還在記憶里。

從未忘記。

“你說什麼？”戰北寒冷冽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

蕭令月回過神來，無辜道：“我什麼也沒說啊，你聽錯了吧？”

“本王的耳朵還沒聾！”戰北寒冷銳的盯著，一字一句道：“這個習慣還跟以前一樣……你說的是本王的習慣？”

“……”

蕭令月心里暗罵了一句，狗耳朵。

臉上更無辜了：“沒有，我說的是我自己的習慣。”

戰北寒一臉的“你是不是當本王傻？”

蕭令月不笑了：“我說真的，你別這麼敏/好不好？”

不等戰北寒說話，飛快轉移話題，指向前方的哨樓：“看那邊，有靜了！”

戰北寒：“……”

這個話題轉移的太爛了！

但是，正事要。

他只冷冷盯了一眼，暫時先記著，面無表的朝前方哨樓去。

蕭令月倒也沒說謊。

哨樓那邊確實有靜了。

幾支火把的亮出現在哨樓底下，約有說話聲傳來，因為山風呼嘯，聽不太清楚。

很快，在哨樓上監視的人影便爬了下來，與下面舉著火把的人匯合，似乎在接什麼。

戰北寒面無表，專心盯著那邊。

蕭令月的眼睛也盯著哨樓那邊，卻是分了一分心思，眼角余掃過邊的男人。

剛剛不小心說了，這男人不會記下了吧？

心里有些懊惱。

好端端的，怎麼就管不住了？

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了。

別看戰北寒現在態度有所緩和，好像沒那麼防備了，還主帶來夜探土匪寨。

可實際上，還不了解他的子？

不過是將疑心藏在心底，表面上不聲，等待機會一擊必殺而已！

這也是戰北寒一直以來的對敵思路，尤其是面對棘手的敵人時，他簡直是天生的獵手，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

以前，還是衛容時，與他天然就是敵對關系。

戰北寒可沒把這一套用在上。

要不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

只怕到最后，他的目的還是想要的命，本不會手。

眼角余瞥過，幽暗的夜中。

男人完的側臉有一種令人驚艷的冷冽俊，眉峰凌厲，走勢如刀，鼻梁高/如峰，襯托得微抿的薄好看，下顎線條凜冽修，一路延到脖頸側邊，微微凸/起的結。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無與倫比的優雅好看，每一寸線條都出純雄的侵略氣息。

蕭令月一時不由慨：這張臉，這種材……

真不能怪新婚之夜借著藥把他給睡了！

這誰看了不想睡啊！

可惜，才睡了一回，就已經是和離的前夫了，以后還不知道便宜了他多的后院姬妾。

蕭令月想想就覺有點不舒服，急忙住思緒，腦海里卻不知怎麼的又浮現出多年前，十七歲的戰北寒。

十幾歲的青年，和二十幾歲的年男人，差距還是不小的。

十七歲的戰北寒，是意氣風發，更是鋒芒畢。

一張俊英氣的臉自帶芒氣息，又有年人的純凈，桀驁的眼神，就像是初長的小野狼一樣，又兇又狠，桀然一笑時讓人心。

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

尊貴的出，過人的天賦，黑馬銀槍橫掃沙場，耀眼得令人目眩。

如今幾年過去，當初的小野狼已經長了叢林之王。

褪去了當年的許青，卻并未減芒，反而更多了幾分霸道與強勢，渾上下都著肆意危險的氣息。

男人驀地轉頭，冷冰冰的瞪一眼：“看夠了沒有？”

蕭令月被抓了個正著，窘迫又不肯怯，著頭皮說：“看你兩眼怎麼了？又不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