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起疑,不知道曲悅拖著一病殃殃的能去哪兒。
于是我趕沖到了病房外,隨手拽了一個護士打聽曲悅的下落,“護士,這個病房里的孩子呢?”
護士猛地抬頭,面上閃過一驚慌,待看清我不像是什麼壞人之后,才定神回道,“呀,剛剛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我卻是心下一沉,一時間也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擔心。
護士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有個男的來找,好像是的男朋友。”
男朋友……能讓曲悅心甘愿出院的男朋友,除了周楠還有誰呢?
忽而,護士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很重要的事一般,開口補充道,“不對,是有兩個男生來找過,他們之間好像還發生過不小的沖突。一個要出院,一個不讓出院。要我說啊,你這個朋友就是腦子被屎糊了,兩個男生誰好誰壞,一眼就能看出來。”
護士的言語間,竟是夾帶著幾分恨鐵不鋼的氣憤。
我卻已經從護士的字里行間,捋清楚事發生的經過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向護士道了聲謝,護士極其失的嘆了口氣,而后悄然走開。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著空空如也的病房發呆,耳邊不停的回響起護士的話,也不知道該覺得可笑還是惋惜。
連旁人都看的如此通的事,偏偏曲悅這個當事人就是搞不清。
也許,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很多時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清醒罷了。
良久。
我到底是不放心,拿起手機給曲悅打了個電話,只是連著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急之下,我又打給了劉姨。
所幸,劉姨接了。
還沒等劉姨開口,我忙對著電話里問道,“劉姨,你知道曲悅去哪兒了嗎?”
“不是在病房里嗎?我上午給送了吃的之后,小悅說要休息,就讓我先回來了。我想著中午要給做點清淡的菜,就先回曲家了。”
聽了劉姨的話,我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我甚至開始有點心慌,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的抖起來,“劉姨,我現在就在曲悅的病房里,但是護士說已經出院了。”
我把事告知劉姨,妄圖能夠給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此時此刻,我的心泛起一陣不安,并且這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發強烈。
如果說曲悅是被接回了曲家,我尚且可以放心很多,至不用擔心的安危。只是現在,跟著周楠走了,跟著那個不靠譜的渣男走了,我甚至都害怕周楠會打。
“小悅出院了?可是沒有回家啊!”
電話里,劉姨的聲音也著些許不安。
而劉姨的回答卻是我意料之中的,既然曲悅是和周楠一起走的,自然不會回家。
我穩了穩心緒,強裝鎮定的問劉姨,“劉姨,曲悅平常會去哪兒?護士說是被男朋友接走的。”
“男朋友……我知道了。海棠,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劉姨倉促的掛斷了電話,只給我留下了一陣急促的嘟嘟聲。
我愣愣的拿下手機,又給曲悅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我問,你在哪兒?我很擔心你,你看到消息的話,可不可以給我回個電話。
信息發出之后,猶如石沉大海,久久沒有得到回復。
我失魂落魄的,拖著虛浮的步子回到了趙雁川和母親的邊,母親似是累了,正靠在趙雁川的肩膀上小憩。
我沒敢說話,只是輕輕的走到趙雁川的另外一邊坐下。我仍是握著手機,生怕會錯過了曲悅的電話或者消息。
我實在不敢想周楠帶著曲悅回去,會對曲悅做些什麼。可是我又抑制不住的總是會想,他會不會打?會不會因為不想要孩子,從而勒令曲悅把孩子打掉?畢竟曲悅是如此的固執,一門心思想要把孩子給生下來。又會不會聯合許輕煙一起欺負曲悅。
這些,在我找到曲悅之前,我都不敢確定。
趙雁川看出了我的心低落,又許是害怕一出聲會吵醒了正在小睡的母親,他只是小心的出手,用他那溫熱的手掌,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冰冷的雙手,瞬間到趙雁川手心里的溫度,竟如一暖流瞬間涌過。
在趙雁川的安下,我逐漸平靜了下來。
須臾,我終于覺到我的手機微微震了一下,我忙拿起手機翻開微信,卻只看見凌辰發來的消息。
是一個位置分。
我正準備問凌辰這是哪兒,只是我的字還沒有打完,就又看到他發來的兩個字。
拜托。
我大抵是懂了。
然后我忙起,和趙雁川簡單的代了一下去后,就匆匆奔出了醫院,隨手攔了一輛車,朝著凌辰發給我的地址而去。
車子停在大學附近的一個城中村里,破落的小村子多是兩三層的自建房,其間橫七豎八的穿著一兩米寬的小巷子,巷子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小巷兩旁開滿了小餐飲店。
巷子里來來往往的,大多是裝扮樸素的年輕人。
想來這些,都是附近大學里的學生。
我只能據凌辰發給我的地址鎖定一個大概的范圍,找不到的樓棟。
我正準備問凌辰接下來要往哪兒走的時候,凌辰的文字消息又一次發了過來。
往前第二個路口,右轉,那個有緣招待所,曲悅在里面。
我看到凌辰發來的消息,下意識的巡視四周,只是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凌辰。
他看到我了,可是他不愿意出現,卻又把所有的希都寄托在我上,希曲悅能夠回頭。
我顧不上找凌辰,趕忙按照凌辰的指示,一路小跑到那個招待所。老板是個流里流氣的地中海中年男人,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臺前,無比專注的刷著短視頻。
視頻里,是一個穿短的人正跳著邊舞蹈。
老板看的津津有味,臉上掛著一臉不正經的笑。
“老板,有沒有一對來住宿的,就今天剛來。”我努力按住極度的不適合惡心,走上前問中年男人。
他稍稍抬起眉梢,瞥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回道,“我們這每天都有好多年輕的,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我盯著他,又趕問道,“那有沒有一個周楠或者曲悅的來辦手續?”
我的語速很快,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個男人過多口舌。
誰想,他看到我不是誠心來住店的,本就不想再在我上多花半點心思,“我怎麼知道?來我們這兒住宿的基本都是這附近的學生,好多甚至都用假的份證,誰管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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