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啞然，呆愣愣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曲悅，正直直的著天花板，兩眼暗淡無神。

“所以，我剛剛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把他生下來。等到未來有一天，你能夠找回你的兒，那兩個小孩子就有伴兒了，是不是？說不定我們還能結個親家，對不對？”

曲悅說著，竟自咧開出了一苦笑。

我握著曲悅的手，很想要安，卻又一次陷了無力中。我甚至有點后悔讓曲悅去做手，甚至開始自責，都是因為我，是我固執的剝奪了作為母親的權利。

“海棠，剛剛，我差點以為我起不來了，我會死在那個架子上。我甚至想，要是我死了，可能我會過的更加開心一些，你說呢？這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我仍是沒有說話，握著曲悅的手，卻不自覺的加重了一些力道。

曲悅渾冰涼，就像是從冰窖里出來的一樣。

仍是雙眼空無神的著天花板，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面蒼白不見，就連亦是慘白一片。

偏偏，曲悅不停的說著話，好似要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活著一樣，以至于說的話越多越久，開始變得口干舌燥，邊干裂滲出一紅紅的跡來。

我只能松開一只手，從隨帶著的包里掏出保溫杯，用杯蓋子倒了一點點，小心的送到曲悅的邊，一滴一滴的倒在的上。

“你抿一抿。”

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我兀自開口，卻覺得那話語好似卡在嗓子眼里一般，怎麼都出不來。

無奈之下，我只能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又對著曲悅說道，“你抿一抿，等你弄完，我送你回病房。”

曲悅乖乖的抿了抿瓣，又怔忡了幾秒，隨后呆呆的懇求道，“我不要在醫院里呆著了，海棠，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想回家，只有在家里，我才能夠覺到我媽媽的痕跡。”

“好，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等你養好，你就可以回學校。不管怎麼樣，曲悅，我都希你能夠好好的。”

預到分別的來臨，我不住把心里那些不安，都化了上的叮囑，一一代給了曲悅。

曲悅見我決心已定，卻也不再多言相勸，只是斜眼看了看我。

所謂的紅修復理療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護士就拿了張單子過來，讓我陪著曲悅去輸中心輸。

我忙住護士，細心的詢問注意事項，比如曲悅可不可以不住院，比如是不是每天都要來輸，再比如在飲食上需不需要忌口等等。

事無巨細，我都一一問了個遍。

護士本就不耐煩，在被我拉扯著問了這麼多問題后，整個人都已經開始暴躁不堪，說話的語氣都著怨氣。

“不吃魚蝦海鮮，不吃生冷的東西，你見過別人坐月子沒有？坐月子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多注重營養，多休息。可以不用住院，但是這之后連續一周，都要來輸，一個月之后再來復查。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嘛？”

我搖搖頭，連忙對著護士小姐姐道謝。

送走了護士后，我把代的事，樁樁件件都記在了手機上。隨后我將曲悅從病床上扶起來，又扶著一步一步朝著輸中心走去。

輸大廳里聚集了很多人，周遭顯得喧鬧不堪。

我特意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安頓曲悅坐下后，這才拿著單子找了護士去配藥。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好不好？”

從早上到現在，我和曲悅都沒有吃東西，我早已經的前后背了，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會低糖休克掉。

若是以前，我只需要一個電話打給劉姨，代幾聲，就可以做好吃的送過來。可是現在……

造化弄人，也不過如此了。

曲悅一聽我要走，似是生怕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一樣，急忙出手拽住我，死活都不愿意放開。

無奈，我只能求助趙雁川。

我一手被曲悅死死拽著，一手從提包里掏出手機來，尋到了趙雁川的號碼，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我隔著手機聽到了趙雁川急促又滿是擔憂的聲音，“海棠，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輸大廳，陪著曲悅掛水，怎麼了？”

“哦，沒事，我還以為你的走了。”

我分明聽到趙雁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倏爾放心下來，言語中也帶著些笑意。我這才明白，趙雁川也許是因為告知了我已經辦妥學事宜的消息，怕我會一聲不吭的走掉，才會表現的如此忐忑張吧！

我心下一暖，又裝作輕松的模樣，笑著道，“怎麼會？我不還得等著你給我錢嗎？我上一錢都沒有，連車票都買不起。”

我說的是實話，趙雁川回國的第一天，我就把我的錢都給了他。而席珩給曲悅的那張卡，我在完了曲悅的醫療費用后，也悄悄的塞進了的提包里。

也是由此，在知道席珩因為我給了曲悅二十萬之后，我才如此焦灼的想要讓趙雁川替我把錢給還了。

我不想欠別人人，尤其是席珩。

“對哦！那我要是一直不給你錢，是不是你就不走了？”趙雁川聽我說我上沒有錢之后，立馬來了興致，竟是笑著調侃我道。

我故作生氣的沉下臉來，冷聲斥道，“好了，你現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去幫我買點吃的，稀粥什麼的都可以，還有。”

“好，我這就去買。對了，席珩的錢，我已經幫你轉給他了。海棠，你當真要一直躲著他嗎？孩子是無辜的。”

我頓了頓聲，淡淡的回道，“謝謝。”

須臾，我又聽到趙雁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電話斷了。

我木然的著手機屏幕，呆愣了好幾秒后，才將手機收進了提包里。

曲悅見我打完了電話，仍是兩眼無神的看著我，隨即沖我手道，“海棠，我的手機呢？”

我又從曲悅的包包里找出的手機遞給，接過手機，隨即低下頭去，認認真真的翻看起手機里的信息，沉默著一言不發。

我則神專注的著輸大廳里的配藥室，拉長了耳朵，等著那邊的護士名字。

幾分鐘后，我終于聽到了那邊響起了曲悅的名字。

我趕忙起，迅速沖到配藥室的窗口邊，接過盛滿了藥水的盤子。而后小心翼翼走回到曲悅的邊，又來了一旁的護士。

待到護士將針管進了曲悅的手背，我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也是這時候，我不經意瞥見，曲悅的手機屏幕，正好停留在與周楠的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