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的心無疑是無比沉重的。
我說不上自己是高興,還是難過,又或者是解。或者,每一種愫都有。我著柜里掛滿的服,明知道行李箱會裝不下,卻還是不可抑制的想要把它們都帶走。
就好像,就好像,今天走了,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
糾結許久后。
最終,我只是挑了幾,和兩三套換洗的休閑服,又從書柜上拿下兩三本我最喜歡看的書,一同塞進了行李箱里。
沒幾件服,就把行李箱填了個滿滿當當。
原本還想帶一些日用品過去,一看箱子無可放,最后只能作罷。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不到,還很充裕。
于是我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稍稍抬頭,呆呆的看著書架上的書籍,還有我以前畫的畫。還有很小的時候,和趙雁川席珩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里,席珩和趙雁川一左一右站在我的側,我們三個都咧開在笑,那天真的笑容,如同一般的燦爛。
我有些驚喜,又有些詫愕。
因為上次回來的時候,這上面并沒有這張照片。我想了想,只能是趙雁川擺在這兒的。
我依稀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是我上高中的有一年暑假,正巧席珩作為優秀校友回母校演講,他來我家拜訪父母的時候,和趙雁川一起帶著我出去玩兒,突發奇想的,隨手扯了個路人讓他幫我們拍的。
當時是用席珩的手機拍的,因為他的手機是最新款。
我后來想找席珩要這張照片,可是他在家呆了沒多久,就又走了。我聯系不上他,怎麼都聯系不上他,如今想來,這是我和席珩最親的一張照片了。
想到這兒,我心念一,忍不住出手拿著相框,本想要把它也放進行李箱里。轉念一想,就算是帶上,似乎也是徒增煩惱。
倒不如把它淡漠在歲月的長河里,再也不要想起。
我心一橫,又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相框給放了回去。而后干脆的起,鎖好了行李箱,便拖著行李箱下樓。
“走吧,我們去吃飯,吃完了我自己去機場。”
趙雁川聽到我的聲音,忙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他意味深長的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卻又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
“沒,沒什麼,你收拾好了嗎?再想想,有沒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我默默的在心里把我要帶的東西都清了一遍,鑰匙和手機在包里,份證在錢包里,錢包也在手提包里,除了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了。
確認沒有品后,我沖著趙雁川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道,“沒有了,都在這里了。還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等去了那邊,辦理好了學手續,住進宿舍里后,我再去買。哎呀,你就不用心我了,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多大?哪怕你到了五六十歲,你也還是我妹妹。”
面對趙雁川有些霸道又強勢的言語,我的心里卻是暖暖的,我看著他,鼻子也開始發酸。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向來不是個矯的人,也很會說些矯的話。
對于別人對我的幫助和寵,大多時候,我心里到一塌糊涂,面上卻只能維持著一貫的笑容,沉默不言。
我癡癡的看著趙雁川,看了好一會兒,直看的他都不好意思起來。
趙雁川撓了撓頭,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著我埋怨道,“好了,別傻站著了,不是說要去吃飯嗎?想吃什麼?”
“那就去我們小時候常去的那家米線店吃米線吧!覺有好久沒去了。”
確實有很久沒去了,從趙雁川回來后,他就一直因為家里的這些事,因為我和席珩的事勞不休。
如此想來,我對趙雁川,其實是有虧欠的。
“好!就是不知道還開著沒。”
趙雁川小聲的嘀咕著,隨即站起來,不由分說的接過了我手中的行李箱,接著自顧自的朝著大門口走去。
我小心的跟在他后,仍是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趙雁川率先把我的行李箱放進了后備箱里,當我們重新坐上車輛,我的心又跟著沉重了幾分。
離別就在眼前,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會是什麼樣子。
正如我當初送趙雁川離開家的時候,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再見面的時候,會是我要離婚,父親重病的時候。
想想,便覺得心幾分慨。
米線店距離別墅幾分鐘的路程,一晃眼,趙雁川已經把車穩穩的停在路邊。
我本來想直接把行李箱給提下來,等到吃過米線后,就直接車去機場。誰想,說好不去送我的趙雁川,卻又突然變了卦。
“算了,我還是去送你吧!來回也就一個多小時,耽誤不了多久。回頭爸媽那邊我再好好解釋一下就好了,要不然你一個人,我實在不太放心。”
看著趙雁川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又,又覺得有些好笑。
“你還真把我當是三歲小孩子了?會走丟了不?”
我說著話的功夫,已經跳下了車,繞到后備箱,拖著行李箱的拉桿,將箱子一整個拽下了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亦或者是我眼花了,抬眼的瞬間,我竟看到了席珩的影。他躲在不遠一條小巷子的拐角,那里有一棵壯的榕樹。
席珩似乎就站在那棵榕樹下。
待我抬起頭來,向那邊去,卻又只見一棵孤零零的老榕樹矗立在那兒,哪里還有席珩的人影。
我搖搖頭,嘲笑自己的三心兩意。都已經做好決定要離開了,結果到了真的要走的時候,腦子里又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我的心里,竟然有那麼一的期盼,期盼著我剛剛那不是眼花,期盼著席珩真的來送我了。
可能,人真的是個矛盾的,在一些事上,就是會顯得糾結又擰。
我強迫自己回過神來,拎著行李箱朝著米線店走去,只是,小小的米線店,除了悉的老板娘之外,早就不見了趙雁川的人影。
我心下一沉,忙朝著四張,卻看到趙雁川的背影,消失在了那棵榕樹下的巷子拐角。
“趙雁川?”我沖著趙雁川離開的方向大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
我心煩意的低下頭,想要給趙雁川打個電話,卻聽見席珩那沙啞又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你不用打了,是我求他給我個機會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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