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著，沒有說話。心慌又窘迫，只能不住的往里塞食，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無措。

須臾，趙雁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從他的背包里，翻找出了那封信。他著信封，在半空中停頓了好幾秒，而后又緩緩的將信封放到我跟前。

我直直的看著小桌板上的信封，皺的信封，裝著一段沉重的往事。信封上沒有字，只是褶皺的封皮被磨的破舊不堪。

我仍是沉默著不說話，繼續吃著盤子里的烤串。倒是趙雁川一反常態的，顯得深沉又凝重，他也不管我是不是在聽，是不是聽了會不高興，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細細的說著，“信，我還沒有看。咱媽說，里頭的容并不復雜，看或者不看，全都憑你自己。至于那對中年夫妻，我覺得你的做法沒有問題。不管怎麼樣，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哥都是支持你的。”

聽著趙雁川的話語，我的心又是不自覺的一，跟著鼻頭一酸，眼淚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我連忙低下頭，不忍讓趙雁川看到我難過的表。

這之后，換趙雁川沉默。他靜靜的吃著東西，目始終停留在我的上，片刻不曾離開。

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眼淚給憋了回去，然后艱難的抬起手臂，抖著向那封信。眼見著手指尖就要到信封，我終究是沒有勇氣拿起來，最后又怯生生的了回來。

我無力的咧開角，沖著趙雁川出了一抹尷尬的笑，“要不，等我回去了之后，我自己再打開。”

趙雁川又是意味深長的一眼之后，再一次陷了靜默之中。他極其細致的把老板新上的串上的剃了下來，接著又用筷子一點一點的送到了我的跟前。

我也默不作聲的，一口一口把盤子里的都吃了個。只是平日里香辣可口的串，今天總覺得了些什麼。

我和趙雁川在燒烤攤坐到了半夜，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起了父母最近的狀況，還說我走了之后，母親一直對之前不經思考的言語耿耿于懷，時常會想起那次罵我的場景，而后自責為什麼要說出那些話。

趙雁川說這些的時候，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搖搖頭，甚至很勉強的牽起了角，眼里卻又分明有淚水在盤旋著。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心不平衡。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好像生怕我會過好日子一樣，總在想方設法的與我為難。

先是我和席珩，接著是我和陳江遠，我和孩子。現在又到了我和我的家人，二十年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未來有一天，我會突然變別人的兒。

想著想著，我的心下泛起了一陣酸楚，我自顧自的找老板要了一瓶冰啤酒和兩個杯子，而后一言不發的給兩個杯子都倒滿了啤酒。

一杯遞到了趙雁川前，一杯留給了自己。

微醺的時候，我格外堅定又執拗的對著趙雁川說道，“哥，這輩子，我都只認你是我哥，我也只有一對父母。”

說完后，我不顧趙雁川的阻攔，暴又堅決的撕掉了那個信封，連同信封里裝著的書信。

恍恍惚惚間，我看到了書信上的字跡，格外的工整且秀氣，一看就是個人寫的，落款有一個葉字。

我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個信封上，等我一頓撕扯完畢，我終于覺得心里暢快了些，也終于覺得，腦子有點暈，我有點困。

“哥，我好累，好累。”

這是我在閉上眼睛前對趙雁川說的最后一句話，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就醉的不省人事。

翌日一早。

我在一陣頭痛裂中醒來，耳邊卻是人聲嘈雜，鬧哄哄的一片。

我睜開眼，只見窗明幾凈，一道明的過落地玻璃窗照進來，正好落在我的面龐。我瞇著眼，掃視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

冷調的裝修，四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這場景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那次和凌辰深夜醉酒后那晚……那晚過后，我也是從這樣差不多的床上醒了過來。

見此形，我的第一反應是從床上索出我的手機，給趙雁川打了個電話。

只是，我連著打了好幾次，趙雁川的手機都無一例外是關機狀態。

我只能起下床，走出臥室，灰白系的裝修，與臥室如出一轍。簡單大方，卻又著一低調的奢氣，我想這房子的主人一定是有錢的主，因為站在客廳臺的落地窗戶邊，幾乎能夠看見大半個楓城的風景，包括貫穿楓城市中心的那一條江。

我想，在這里俯瞰夜景應該很不錯。

這個地段的房子，想來也不便宜。

我又在客廳里找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人影，無奈之下，我只能又重新拿起手機，翻出了趙雁川的電話號碼，撥出去，仍是關機。

就這樣，我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這里。

于是，我回到臥室里，從床頭柜上拎起了自己的背包，又仔細的檢查包里的東西，確定重要的東西都在里邊，這才背著包，朝著大門走去。

正當我走到玄關，我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是那種厚重的高跟鞋的腳步聲，剎那間，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須臾，腳步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電子碼鎖的摁鍵聲。

我本能的向后撤了一步，戰戰兢兢的看向大門口。

接著，房子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映眼簾的，是一張悉卻久違了的臉。

那致的妝容，著貴氣的面龐，以及那一高貴的墨綠旗袍。

我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卻見眼前的中年人竟自目瞪口呆一臉驚詫的盯著我，“你果然在這里？”

“我……”我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辯駁的話到了邊，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聽的用詞，不用細想也該知道，一定是知道我在這里的，只是刻意來辨別真假罷了。

“趙海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兒子？如果要錢，我可以給你，如果想要嫁進我們席家，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我默然低頭，手上還握著手機，心里期盼著趙雁川這個時候能給我打來一個電話，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套房子，和席珩又有什麼關系？